陳鋒說完就走到了,基地負責人的旁邊,隨手在已經篩選出來的資料里,拿出了九份,說道:“就這幾個吧,明天讓他們下午三點,到這個地方報道。”說完陳鋒拿出寫著自己地址的紙條,遞給了他。
出了訓練基地,坐在車上的陳鋒拿出酒壺喝了一口說道:“老余,其實你可以不去的!”
“怎么又說起這個了?咱們兄弟在一起,為了當國打拼出一片事業不好么?”
陳鋒聽到余淼這么說,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不一樣,你有自己的信仰,我沒有!我原本只想活著,好好的活著,走到現在這一步,完全就是被人推著在走,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你不一樣,你有一個好家事,未來也會有一個好前途,沒必要跟我去送死,聽我一句,去找你父親打聲招呼,這次你就不要去了!”
余淼聽到陳鋒這么說,就有些氣憤的說道:“你總說你沒有信仰,沒有信仰你為什么考軍校?為什么一次次的去抓日本間諜?”
陳鋒喝了一口酒,指著旁邊的一棟教堂說道:“你看那個教堂,里面的神父,每天都在給城里的達官貴人,前清遺老們放著高利貸,然后呢?他們碰到了窮人,一樣會去施舍,碰到了病人一樣會去救治,這有沖突么?就像是我,考軍校,抓日本人,跟有沒有信仰有關系么?我只是想好好活著的同時,為這個國家去做一點事,至于考軍校,這你應該最清楚了,當初我讓你給我弄到后勤,就是因為那里油水足,而且還沒有危險,能活得更滋潤一些。”
陳鋒說到這里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看著旁邊一臉憤怒的余淼,他笑了笑說道:“拋頭顱賽熱血這樣的事,我干不來,我也沒那么大的勇氣,你也別跟我說你的夢想,你知道么,我最討厭別人跟我說夢想,因為一旦說這個,他們就要開始進行夢想綁架了,說什么讓我們一起去完成這個偉大的夢想,什么玩意兒!那是你們的夢想,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們的夢想憑什么要強加在我身上?
我這些日子怎么過來的你也知道,要不是我聰明一點,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有人說過,我是屬驢的,抽一鞭子走一步,這話沒錯,但鞭子抽多了,我忍不了了,就會回身給他一蹄子。我就是這么個人,我勸你別去,也是怕有一天我出事了,因為怕死,忍不住把你供出來。我不想自己沒了尊嚴,在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你明白么?。”
余淼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等到有那么一天,我不會等到你叛變,就會親手送你上路,這樣你就不會沒有了尊嚴,也不會出賣自己的朋友了。”
聽到余淼的話,陳鋒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說道:“那說定了,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一定別猶豫,打這里,這樣能痛快點,你知道的,我怕疼。”陳鋒說著話,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陳鋒說完這些,又喝了一口酒,嘆了口氣對余淼說道:“真決定了?”
“嗯,決定了。”余淼說完陳鋒也沒再勸他,就說道:“那行,希望咱們都能活著回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死了,你記得幫我照顧著點家人,我沒什么人能托付的,也就只有你了。”
陳鋒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了鑰匙扔給余淼,他說道:“明天那些人我就不去見了,我一會就跟柳原一真直接坐船去去旅順,然后在轉道長春,還是那句話,我怕死,不想那么多人見到我的臉!這些新人還有咱們那些東西我就交給你了。”
“行,就交給我吧,我到了長春怎么聯系你?”余淼說完就聽陳鋒說道:“不用你找我,我都安排好了,有事我直接會去找你。另外記得,那個心柔不要讓她跟這些新人碰面,單獨安排個地方給她做聯絡點,除了劉小五和你以外,不要告訴任何人,就這樣,那面的情況特殊,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小心無大錯!咱們長春見了!”
陳鋒說完就拉開了車門向柳原一真所在的安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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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偽滿盛京,關東軍司令部,陳鋒和柳原一真,來到了副參謀長,今村一少將的辦公室中。
柳原一真看了一眼陳鋒,用日語說道:“陳桑,不要緊張,我的叔叔,一直都是一個很和藹的人。”
狗屁,能在這個時期當上日本將軍的,有幾個好人?都是一些雙手沾滿了國人鮮血的劊子手!陳鋒心里想著,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他瞪了柳原一眼用日語回道:“柳原君,請叫我加藤,我并不是緊張,你的叔叔可是一名受人敬仰的將軍,能被將軍大人親自接見,那是我的榮耀,所以我這是激動并不是緊張!”
柳原一真聽陳鋒這么說,才發現自己叫錯了名字,嚇得趕緊說道:“嗯,加藤桑說的很對,我的叔叔的確是讓人敬仰。”
兩人閑聊了一會,就見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陳鋒跟柳原一起站了起來,低頭行禮。
“今村叔叔。”
“加藤楓,見過將軍閣下。”
兩人說完,就抬起了頭,陳鋒觀察了一下面前這個掛著少將軍銜的今村一,怎么說呢,他給陳鋒的第一感覺,沒有面見上位者時,應有的威壓,而是感覺在見一個鄰家的猥瑣油膩大叔,這可能跟他哪肥頭大耳的面相有關。
今村一笑著過來用雙手拍了拍柳原的肩膀,然后說道:“嚯,我們的小柳原長大了,怎么樣,你的父親還好么?”
柳原聽到今村這么問就有些傷感的說道:“父親大人,在幾年前發表了一篇聲援陸軍本部的文章,沒想到卻惹怒了內務省,逼迫辭去職務閑置在家,沒多久就過世了。
“唉,沒想到我與柳原君多年前的一面,到現在竟成了永別,那幫內務省的政客們真的是太過分了!”今村有些感慨的說完,就看著柳原說道:“我記得當年我還在學校的時候,身體很不好,那時多虧了你父親的照顧,我才能有今天,我當初就推薦過你的父親,來我們關東軍任職,可惜你父親的脾氣倔強,說什么都不肯!”
柳原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今村叔叔,我父親耿直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后卻落得如此下場。”
今村嘆了口氣,看著柳原說道:“你這次來找叔叔,是有什么事,需要幫助么?”
“是的,叔叔,我在國內畢業后,就被同學介紹到了,上海特高課便衣隊,沒想到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我們分隊就遭到了支那人的埋伏,我運氣好逃了出來,我知道回特高課的話,他們就會讓我把罪責都攬在身上,剖腹自盡,所以我才直接過來想投奔叔叔,懇請叔叔收留!”柳原說完,就對今村深鞠一躬。
今村聽柳原說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才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說道:“這件事有些麻煩,特高課隸屬于內務省管轄素來與我們關東軍本部不和,我這里暫時還解決不了,不過,你可以暫時留在關東軍司令部任職,他們內務省不敢因為你這么一個小人物,就來和我們關東軍要人的。”
說到這里,他看向了陳鋒,對柳原問道:“這個人是誰?”
“哦,叔叔,忘了介紹了,他是加藤楓,鮮卑人,從小在我們國內長大,是我的同學,刑偵方面的高材生,我們在船上碰到的,剛好他也要來新京我們就一起來了。”柳原說完就聽今村一有些嫌棄的問道:“哦,鮮卑人,他來新京干什么?”
柳原聽叔叔這么問,立刻回答道:“他原來在東京警視廳任職,因為表現優異,很快就被任命為巡查長,但因為他的身份,所以經常遭到同僚的排擠,正好看到了新京的移民政策,所以他就想來滿洲砰砰運氣。”
今村一斜著眼睛撇了撇陳鋒,然后對柳原說道:“嗯,我明白了,這樣吧,我們新京的警察廳正好缺人,就讓他去那里報道當個警長吧。”說完,今村一走到辦公桌前,寫了一張手令遞給柳原,然后說道:“讓他去報道吧。”
陳鋒見他連親手遞給自己一張手令都嫌臟的樣子就明白,自己這個身份讓今村一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想想也是,極度膨脹的日本人,又怎么可能把一個殖民地里出來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呢!
陳鋒的表情沒有任何的波瀾,他裝作一臉感激的樣子,接過柳原手里的手令,然后朝今村一鞠了一躬說道:“感謝將軍閣下的栽培,加藤先行告退。”
說完陳鋒再次鞠了一躬,走出了門。
今村一見陳鋒走了,就對柳原說道:“這樣的人,只能利用,但永遠不要和他們成為朋友,我們是他們的統治者,又怎么能和這種低等人交朋友?柳原你明白么?”
“感謝叔叔的教誨,柳原受教。”柳原說完就對今村一鞠了一躬。
今村滿意的點了點頭,把柳原扶了起來,然后拿起電話,叫來了情報參謀磯村供次。
今村對磯村供次吩咐道:“這個加藤楓,與柳原的相遇過于巧合,我懷疑他的身份有問題,你派人去試一試。”
磯村供次聽到今村的命令后,立刻鞠躬說道:“是,屬下立刻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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