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很快出來,邦辰找了個理由讓他先離開了。
想想也對。
葉冬青總覺得有點奇怪,因為一群人將整件事策劃得像是場賣孩子的生意一樣,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很少會有哪位女人能狠心到一點兒都不掛念。
邦辰最近受到了刺激沒錯,但在孩子出生之前的懷胎期間,相信她也傾注了不少心血在孩子身上,時時刻刻掛念著,就算現在覺得不喜歡,也很難物質到拿孩子去換取屬于自己的榮華富貴。
這讓他覺得應該自己出面,跟她再好好談談,告訴她自己會認真撫養這位小女孩,可能這才是正確的。
回到酒店之后,葉冬青興致不高。
拒絕了理查德所提議的租艘游艇出海,先獨自出門沿著海邊走走逛逛,牛仔褲加皮外套,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穿過。
望著遠處的大海,以及海面上漂浮著的一艘艘小型游艇,能讓人感覺到舒服,比起美國那邊的生活環境,這座島嶼上確實更加宜居一些,沒有太多污染、沒有強國之間的矛盾糾葛,有的只是在海邊漫步的情侶、還有像是風景畫一般的美妙建筑。
平時太忙。
忙到沒心情像此刻一樣,帶著點煩惱,漫無目的地四處閑逛。
最初覺得賺到個幾億美金,就能退休養老,舒舒服服度過這輩子,而現在已經賺到一百多份三億美金,日子卻還是挺糟心。
跟普通人的煩惱不同,別人為了生活和物質上的缺乏而發愁,他則是覺得生活中少了點追求,以至于失去了前兩年那種奮斗時候的目標,這樣的日子也挺無趣。
就拿對沖基金來說。
誠然,每筆交易的虧損或盈利,確實能讓他感覺到一點點期待,可是對于戰利品,也就是金錢,葉冬青已接逐漸喪失了興趣,就像摔跤比賽的金腰帶,頭一回拿到時候會很亢奮,可拿到十次、二十次之后呢?
每次的投資,在他看來就像是一場摔跤比賽,能夠稍微享受一下過程,但卻不會再看得有多重要。
這大概就是富人們常常說的心態上的轉變,得到前很期待,得到之后才發現其實也就是那么回事,之所以如此看重那個孩子,一方面是因為不希望她跟自己一樣,在成長過程中缺失來自于父母的關愛,另一方面也是覺得有了孩子之后,能給自己的生活帶來些轉變。
可能真的是年紀到了......心理年紀到了,比較看重后代的事。
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即使邦辰這次不同意,葉冬青也會想辦法參與進那個孩子的生活中,至少也要先見她一面再說。
理查德能夠如此冷淡地對待自己的女兒,他可不行。
投胎真是門學問,比如比佛利山莊里正在被保姆照顧的那位,從出生就注定了這輩子不會缺衣少食,像普通人似的為了生活而奮斗。
一家小水族館,同時也是咖啡館。
葉冬青親自打電話約邦辰出來,就在這家沒什么客人的咖啡館見面,環境蠻不錯,有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遠處是漁船紛紛出海的場面。
這是來到圣托里尼島的第二天,昨天晚上葉冬青沒睡好,邦辰同樣沒睡好,此刻都有些無精打采的,喝著意式咖啡,經過高壓沖泡,味道有些苦,但是很提神醒腦。
猜不透對面坐著的女人,所以葉冬青盡量高冷,在對方有任何母憑女貴之類的想法前,就先告訴對方沒門。
氣氛有點冷,連打著瞌睡的咖啡館老板都察覺到了,已經往這邊看好幾次,又可能是在偷瞄邦辰也說不定。
沒有任何曖昧可言,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最后還是邦辰先忍不住,開口打破僵局:“你一點誠意都沒有,只是讓你的朋友過來跟我談?前段時間你在哪,就在我被媒體們罵到哭時候。”
“事后才接到消息,懷疑了一段時間,做調查用了一段時間,然后不是就有今天的見面了么。”
葉冬青抬頭說了句,盯著她的眼睛,繼續說:“從你的做法來看,擺明了不想要那個孩子,不如將撫養權轉給我,由我來將她照顧到大,假如你愿意照顧她,我是指全心全意的那種,也可以,但我必須能夠時常去看看她。
律師告訴我他有把握打贏這種官司,據我所知,你經常醉酒、有過被捕的歷史、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的做法,贏面確實很大。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在能商量的情況下沒必要把問題鬧大,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不太好,今天就在這,我們商量個撫養方案出來。”
邦辰沉默會兒,估計是在權衡利弊。
那個孩子出生之后,她只看過一眼就要求做dna鑒定,懷疑是被醫院方面調包,還大哭大鬧了一場。
就只是那一眼而已,之后便讓人把孩子帶走,不想再見到她,這種情況持續到現在,前段時間孩子生病也是保姆送去醫院,據葉冬青所知她甚至沒打電話去問過,已經派人跟照顧孩子的保姆接觸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葉冬青很難相信她能照顧好那個孩子,提出的另一條建議只是萬不得已的做法,他并不希望跟她在法庭上對峙,但如果有必要,倒也不介意被輿論再指責一次,在他看來是值得的。
“你先告訴我,什么樣的撫養方案?”
邦辰問他。
葉冬青告訴說:“昨天的報價,撫養權都歸我,你可以抽空來看看孩子,另外就是每個月我有十天的探視權,一年有三個月跟我生活,每個月我給你三十萬撫養費,你知道的,孩子肯定花不了這么多,多出來的算是我的補償。”
一個月三十萬美金,差不多二十多年才是一個億,兩個方案差別巨大。
算是給邦辰一個臺階下,之所以弄出這么懸殊的補償方案,主要也是想讓對方選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