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北方拉著一個少女的手,在通道中狂奔,因為被抓住進來的時候,他是昏迷的,所以根本不認識出去的路,只能像一只無頭蒼蠅亂撞。
“我就知道會這樣!”
赫連北方抿著嘴唇,其實最好的做法,是等幾天,摸清一下敵人的虛實,再找機會觀察逃跑線路,可是太難了。
作為一個藥人,赫連北方的活動范圍,除了囚室和煉丹師,根本沒有第三個地方。
而且最麻煩的是,同一個寢室的三個藥人,已經死掉了,那么接下來就會輪到自己,再不跑就沒機會了。
呼哧!呼哧!
赫連北方喘著粗氣,他本來還有第二個方案,那就是綁架一個大頭目,用他做人質。
退一步講,抓一只雜魚,問出離開通道的路線也是可以的。
可是赫連北方剛逃出囚室,計劃就受阻了。
全都是因為身后這個少女。
“求求你,救救我!”
糯糯的江南軟語,讓赫連北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少女懇求的眼神,就像他當年打獵時,遇到的那些幼獸。
赫連北方知道,這個少女想活!
理智告訴赫連北方,帶著這個少女,絕對逃不出去的,可是情感上,他還是打爛了鎖頭,救出了少女。
如果我不帶她走,她一定會死,而我也會一輩子活在自責中。
當腦海中升起這個想法后,赫連北方就義無反顧了,哪怕會死,也絕不后悔,畢竟人這一生,總要為一些事情,付出生命。
赫連北方覺得這個少女,值得自己這條命。
“你走吧,帶著我,你逃不掉的。”
少女聽著身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嚇的臉色蒼白,但是她是善良的,僅僅猶豫了一下,就猛的把手從北方蠻族少年的手中扯了回來。
“我不能拖累你!”
雖然這個蠻族少年很臭,渾身都是羊騷味,但是他很善良,他的心,比陽光還要耀眼。
“別廢話!”
赫連北方沉著臉,去抓少女的手,可是沒抓住,于是他干脆一個箭步沖到她身邊,把她扛在了肩膀上。
“丟下我吧?”
少女懇求。
“你會死的!”
赫連北方神情憤怒。
他們這些被抓來的少男少女,都被當做了藥人。
什么叫做藥人?
簡單來說,就是試藥的人。
任何新式丹藥的出現,都不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所以就需要有人來試吃,來觀察。
像那些窮人家,沒辦法了,就把自己或者孩子賣了,去做藥人,至少在死亡之前,能過一段好日子。
他們以為,藥人會被好吃好喝伺候著,畢竟瘦了病了,會影響煉丹師對丹藥的判斷。
事實上,這種狀況只是少數。
煉丹師要不停地對藥人進行試驗,來確定丹藥的具體效果,不斷進行修正,以求達到最完美的效果。
選擇了做藥人,也就是選擇了死亡。
可市面上,藥人總是供不應求,于是就有了綁架販賣這種勾當,少年少女因為年輕健康,又比較好捉,所以一直是藥人界的大頭。
赫連北方南下,已經碰過過三次拐賣事件了,靠著實力和幸運,成功逃了出來。
不過這一次,赫連北方明顯感覺到,難了好多。
“嗚嗚嗚!”
少女哭了出來。
“別哭了,男兒流血不流淚,死也不能讓敵人看到你的軟弱。”
赫連北方呵斥。
“我是女子!”
女孩撇嘴。
“呃!”
赫連北方卡殼,只能埋頭狂奔。
“找到了,在這邊!”
前方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赫連北方臉色一變,直接改道,朝著右側的通道跑去,只是沒幾步,一張大網突然罩了下來。
赫連北方盡管背著一個人,可是依舊猛的發力,速度提升了足足一倍有余。
他知道,自己中伏了,對方那句喊話,就是要把自己騙進這條通道來,可是后路已經不可走,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莽了。
“抓緊了!”
就在赫連北方低吼完,又有幾張大網罩了過來。
這位蠻族少年,左沖右突,宛若一頭垂死掙扎的野豬。
“身體素質真好呀!”
通道口,出現了一位穿著白色絲綢長袍的年輕人,他看著赫連北方,面露欣賞。
“對呀,這家伙做藥人,一定可以撐到最后的步驟,不然的話,早宰了他了。”
站在的旁邊是一個中年人,負責基地的治安。
如果不是赫連北方身體太好,是數年都不得一見的藥人,必須抓活的,他早下令讓部下放箭射死他了。
這里可是一座被黑暗黎明悉心經營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基地,凡是被送進來的藥人,就沒有一個活著出去的。
赫連北方一個人都逃不掉,更別提還帶著一個累贅,堅持了十幾分鐘后,還是被大網抓住了。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少女嚶嚶哭泣。
“雜種,過來和我一戰!”
赫連北方朝著年輕人叫囂。
“把這家伙用熱水燙一燙,就算是藥人,也要保持干凈。”
年輕人以手掩鼻,吩咐部下,而后打量著赫連北方,笑道:“希望你半年后,也能這么生龍活虎。”
至于少女,年輕人都懶得看半眼,反正就是兩個月就會死的劣等貨。
話說這幾年,李子興越來越敷衍,這抓來的都是什么垃圾呀,藥人太差,也是會耽誤實驗進行的。
不遠處,一只圣甲蟲爬在墻壁上,全程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這個蠻子腦袋有問題嗎?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想著救人?呃……”
圣甲蟲鄙視,結果說到一半,就發現不妙,孫默正在沉默中,這明顯是生氣了,于是趕緊改口:“好人,大好人!”
“你這別的不懂,倒先學會種族歧視了,蠻子那是中原人對他們的稱呼。”
孫默撇嘴。
“主人教訓的是!”
圣甲蟲表面恭敬,心中媽賣批,你們這些東方猴子,給我等著,等本守護神恢復了自由,你們整個金陵的人,都要死。
“你的節操呢?”
孫默無語,要不是圣甲蟲的確有幾把刷子,他都要懷疑對方那個守護神身份了,畢竟這家伙毫無立場可言。
“呵呵!”
圣甲蟲抬頭,裝作四處看風景,沒聽到你的話。
節操?
能吃嗎?
你給我腦漿子吃,我能喊你爹!
“走了!”
孫默準備在觀察一下地形,弄清楚敵人的戰斗力。
“咦?不救他嗎?”
圣甲蟲彌補剛才它的失誤:“畢竟他是一個好人,而這年月,好人已經不多了。”
“怎么救?”
孫默想翻白眼。
他現在已經弄清楚這些人的身份了。
不管是煉丹師,護衛,還是那個明顯是首領的年輕人的胸前,都有一個紅色的太陽標志,而太陽四周,正噴射著九道日晷。
這個標志,是黑暗黎明中,七大星主之一,日晷星主的標志。
因為之前遭遇過破曉星主和晨昏星主,所以孫默一有時間,就把黑暗黎明這些大佬的情報收集了一份。
不過因為他們太神秘了,所以情報中,很多都是不實的。
“我最近是太順風順水了,于是開始走霉運了?說好的我是幸運女神最喜歡的崽兒呢?”
不到一個月內,遇到三位星主,這也太糟糕了吧?
說實話,如果有可能,孫默真的不想和這些星主對上。
打個比方,這就是一個普通人,得罪了卡大佐、首領,還過不過日子了?每天給你往家里郵寄炸彈,這誰受得了呀?
可是孫默沒得選。
他已經看到了,這里還有關押著至少五十個藥人,就算為了這些人,孫默也得干這一架,滅了這個基地。
半個小時后,孫默竟然找到了失蹤的岳榮博,他被單獨關押在一座囚室中,昏迷不醒。
“完了,萬道學院的金主是李子興。”
孫默皺眉,足以夾死一窩的海蟹。
要說李子興沒動過那些學生的主意,打死孫默他都不信,岳榮博顯然是發現了什么,被暗算了。
不然這些人吃飽了撐的,要綁架一位四星名師呀。
從基地出來,孫默解除了靈蟲視野,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不過他也沒調整,直接跳上了圣甲蟲的后背,朝著中州學府狂奔。
“說好的夜宵呢?”
圣甲蟲很委屈:“要不殺一個,嘗嘗鮮?我最近嘴巴都淡出鳥了。”
孫默沒搭理它,回到學校后,就去了辦公樓。
果然,校長室的燈還亮著,安心慧正在伏案工作。
“出事了?”
一看孫默凝重的表情,安心慧便心頭一沉,在她影響中,孫默不管遇到什么麻煩,一向都是鎮定自若的。
“我找到了日晷星主的一個老巢,而且麻煩的是,他在李子興王府的地下……”
孫默把他的發現,說了出來。
哪怕安心慧見多了大場面,此時也目瞪口呆,這件事要是坐實了,那金陵就要掀起大動蕩了。
“你打算怎么辦?”
安心慧詢問。
“還能怎么辦?滅基地,救人。”
孫默的聲音,鏗鏘有力:“鏟除邪惡,守護學生,是吾輩名師的責任。”
安心慧笑了,我看上的男人,果然有大氣魄。
來自安心慧的好感度500,崇敬(35500/100000)。
說實話,很多人一定對手是黑暗星主,直接就慫了,沒辦法,惹不起呀,畢竟誰的命,都只有一條。
“我來安排!”
安心慧立刻行動了起來,去盡可能的聯絡一些大佬,讓大家分擔火力,這種事,不能只讓中州學府抗。
孫默也出發了,去找鄭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