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七,呼蘭草原,晴……
“咯噠噠~咯噠噠~”
冰雪覆蓋的草原之上,一支上萬人的龐大騎兵正疾馳著向倫特部落呼嘯而來。
“吁~”
當倫特部的輪廓出現在鮮于羚的眼簾之時,他急忙喝住跨下戰馬止住前進的大軍,一臉凝重的向前望去。
異族副將策著馬身來到鮮于羚身邊問道:“頭領,怎么不走了?前面就到倫特部了,趕了也有五六十里路,正好進去歇歇,補充點干糧,恢復下馬力啊……”
“嗯……”
鮮于羚回頭望了眼自己的副將輕輕應了一聲,只見他額頭有道已經被寒風凝固的傷痕十分的顯眼觸目驚心。
“派人前去通知,告訴他們呼蘭勇士來了,讓他們的族長出來迎接!”
“遵命!”副將聞言,立刻點撥了數十騎踏馬前去。
約摸兩刻鐘后,副將就回到了鮮于羚身邊說道:“頭領,我已經通知他們了,阿奇馬已經命奴隸們準備殺羊宰牛,為我等接風呢……”
“嗯……”鮮于羚沉吟一聲后,又問道,“倫特部內有什么異常么?”
副將說道:“倒是有一些,他們說前些日子王罕可汗的衛隊來此征兵,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不少族民都被征調一空,還殺了好幾個族人……”
鮮于羚點點頭,嘆道:“看來,呼蘭草原也不太平啊,傳令全軍,前去倫特部暫時落腳休息一下,等用過午餐繼續向王庭趕去,記住,這些都是我呼蘭草原的子民,不得驚擾他們!”
“知道了頭領……”副將領命后,便和大軍一道緊隨鮮于羚向倫特部前進。
“牧風族長,這次成敗就全看你的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現在可是倫特部的族長,阿奇馬!”
站在牧區柵欄之外的“阿奇馬”在邊上霍青和徐遼的陪伴下,緊張的等著鮮于羚所部一萬三千騎兵的來臨。
“唏律律……”
當鮮于羚的座騎打著響鼻,停在牧風跟前時,喬裝打扮成阿奇馬的牧風整了整自己的衣甲,帶著霍青和徐遼一臉恭敬地迎了上去。
牧風說道:“倫特部族長,阿奇馬,恭迎我高貴的呼蘭勇士光臨,請勇士們下馬到氈包內歇息片刻,一會兒就有酒肉奉上為勇士們接風……”
說完,牧風雙手平攤,便呈九十度角躬下了身子,對鮮于羚行了草原上尊貴的迎客禮。
“你就是阿奇馬?”坐在馬背上的鮮于羚一臉警惕地問道,“為何我感覺你很年輕?”
鮮于羚沒見過阿奇馬,但阿奇馬已有五十歲,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一口流利的胡語沒什么破綻,但年齡似乎不對。
“勇士說笑了……”牧風聞言,依舊弓著身子恭敬地回道,“我阿奇馬不過四十又二,哪有五十歲?那不過是別有用心的人在誣陷本族長而已,還請勇士們進我族中喝口馬奶酒暖暖身子吧……”
“嗯……”
聽他這么說,鮮于羚也沒再多想,反正草原上操蛋的事也確實不少,把人年齡往老了說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就在他要進入欄柵的時候,忽然發現邊上的站立的霍青,立馬緊張地說道:“他是何人,中原人?”
牧風聞言,回頭看了眼霍青對鮮于羚說道:“他叫豐月,是去年從遠東抓捕來的奴隸,我花了三頭羊才從其他部族人手里換來的呢,主要見他腦子靈活,干活勤快,這才讓他在我身邊做了個隨身仆從……”然后又對霍青說道:“還不快見過勇士……”
霍青立馬縮著身子對鮮于羚鞠躬攤手行禮。
“原來如此……”鮮于羚點點頭,心里最后的戒備終于放下,帶著上萬人一起步入了倫特部內。
聽聞馬蹄聲從自己耳邊經過,霍青心中不由一陣冷笑:“讓我給你行禮?就怕你受不起,哼,你這些戰馬就都歸我軍督府了,包括你這一萬多呼蘭人的命!”
“來,給勇士們滿上!”
“鮮于羚首領,這羊肉可還合你口味?”
大帳之內,鮮于羚在牧風的陪同下,啃著烤的里黃焦嫩的肥羊,喝著溫過的馬奶酒,感覺是異常的舒坦,帳內到處都是已經醉的東倒西歪的呼蘭人,而牧風等人則一口沒動眼前的食物,任由他們享用……
自從劉策北伐以來,他們都很久沒有這么舒坦的飽餐一頓,成日縮在玉陽關內吃著陳米粗糧,都快不知道肉的滋味,此刻能吃到如此美味的肉食,各個都是異常的滿足。
酒足飯飽之后,鮮于羚打著飽嗝,拍了拍自己吃的滾圓的肚子,醉眼惺忪的對牧風說道:“阿奇馬族長,你很好,等我回到王庭,定會讓王罕可汗把你的族人放回來,我們呼蘭草原眼下需要團結才行,這樣才能,呃,才能應付來自關內的威脅……”
牧風聞言,立刻給鮮于羚滿上一碗馬奶酒:“貴客,你可否和我詳細說說現在冀州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鮮于羚聞言慘笑一聲,落寞地說道:“不提了,玉陽關估摸著已經失陷,劉策一定已經掌控了整個冀州,多少勇士血灑戰場,成了那群中原卑狗刀下亡魂,唉……”
牧風聞言,瞥了眼跪在一側的霍青,只見霍青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地微笑。
“不提了,對了,女人呢?為什么沒有女人?”
俗話說飽暖思,這句話無論在中原還是塞外都是相通的,鮮于羚也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連日來的守城差點把他的神經磨成鐵條,如今一放松下來,這下半身就開始思考人生了。
“呵呵,女人?你還是去陰曹地府找吧……”
忽然,霍青冷笑一聲,一把甩開矮桌前的馬奶酒,起身對鮮于羚一陣嘲諷。
“大膽,你,你敢……呃……我的肚子……”
正欲發怒的鮮于羚忽然感覺肚子里一陣火燒一樣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啊~~”
與此同時,帳內其余呼蘭人也齊齊捂著肚子慘叫起來,而身邊伺候他們的“奴隸”,這時候都緩緩起身,各個都露出猙獰的笑容。
鮮于羚登時雙眼通紅,指著霍青跟阿奇馬說道:“你,你究竟是何人?阿奇馬,這到底怎么回事?你……”
“呵呵……”牧風冷笑一聲,走到霍青身邊,摘下了頭上的胡帽,丟在地上對鮮于羚說道:“抱歉了,阿奇馬昨夜已經送他去見大地之母了,而我,是牧族族長牧風,我等特意奉軍督大人在此斷絕爾等退路,認命吧……”
“噗~”
鮮于羚聞言,毒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自己的口鼻耳眼也考試滲出黑色的血淚,面目變得是格外的扭曲猙獰,帳內其余呼蘭人也開始毒發起來,很快蔓延到整個部族之內……
“七種毒蟲磨成的毒粉,混合了些許清靈草涂抹在肉和酒碗之上,無色無味且延緩了毒發時間,這是你們呼蘭人的杰作,本將軍今日對這種毒藥當真是佩服的緊啊,你們可以安心的去了……”
霍青抬起一腳,輕輕踹在鮮于羚的胸口,只見鮮于羚無力的癱倒在了地上,再次吐出一口黑血后,血眼狠狠地瞪著霍青那囂狂的臉頰,最后氣絕身亡。
一支精銳的草原騎兵,就這樣葬送在了霍青的毒計之下,死的毫無價值……
而霍青的征程,才剛剛開始,草原大漠的夢魘,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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