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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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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噠噠……咯噠噠……”

  “快點兒,別耽誤了時辰!”

  冀北大道之上,項羨奉賀丹絡之命帶三千呼蘭騎兵和一萬異族步兵火速前往淄羅鎮抵御南面大軍進犯,順便監督防御工事的進度,由于軍情緊迫,他只領騎軍先行,將一萬步兵遠遠撇在大后方。

  策與馬背上的項羨手持長三米有余的三尖兩刃槍,一身精鐵打制的復合甲,頭帶紫金黑盔,顯的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哼,這群綿羊膽敢進犯我草原雄鷹的疆土,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項羨的不世武藝,待擊退爾等后順路直取南部,攻下永安以報可汗的知遇之恩,順便,嘿嘿,那劉策府上的美人兒和財富盡歸我有……”

  帶著火熱的情緒,項羨是越想越興奮,不由又揮動馬鞭加快了腳程,不斷催促身后的狼騎向淄羅鎮進發。

  半個時辰之后,項羨帶著三千狼騎已抵達淄羅鎮鎮門之外,門口已有十余名被賀丹絡任命的當地官員等候。

  一名一襲粗布棉衣,頭戴狗皮帽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一眼認出最前方騎馬之人便是塞外第一勇士的項羨,與是立馬上前深深一作揖:“淄羅鎮鎮長王闐,見過項統領,項統領一路奔波勞累,下官已在府衙已備下酒宴為項統領和諸位遠道而來的尊貴勇士接風……”

  項羨輕蔑地掃視一眼馬下畢恭畢敬的王闐,忽然厲聲問道:“你就是王闐?本統領問你,鎮內防御工事的進展如何了?”

  王闐怯生說道:“回稟項統領的話,城墻仍然在加固,尚需要時間……”

  “啪~”

  王闐話未說完,就被項羨一鞭子狠狠摔在肩膀上,疼的他是齜牙咧嘴,但卻不敢呻吟出聲。

  只見項羨盯著王闐惡狠狠地說道:“好你個王闐,絡將軍交給你的重任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還未完工?我看你分明是有意懈怠,好讓敵人趁虛而入!”

  王闐聞言,和周圍官員嚇的立馬跪在地上求饒道:“項統領啊,下官又豈敢懈怠,鎮里的青壯全都調動了,只是現在這天寒地凍的工事實難有所進展,還望項統領明鑒啊……”

  “哼,還敢狡辯!”項羨冷哼一聲,一揮手中的三尖兩刃槍指著王闐說道,“自六月以來,都過去幾個月了,城墻修建還未完成?你們難道都是豬不成?這讓我如何回去跟賀丹絡將軍交代?”

  感受著半步之外寒槍散發的森森涼意,王闐渾身不停哆嗦著,恐懼在他心頭不住蔓延。這個項羨他也有所耳聞,為人極其暴戾,就算是草原那些胡人都對他懼怕三分,這時候若惹怒他,沒準就是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還是盡量說點好話安撫他一下。

  “項統領,您是這天下間最厲害的勇士,深得賀丹將軍的器重,以后早晚會封侯拜相的,何必跟我這么個嘴臉一般見識?還望你跟絡將軍美言幾句,饒過小的一次。”

  王闐諂媚的話語讓項羨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感到舒坦,心情也瞬間好了許多,與是對他說道:“哼,罷了,先帶本統領去看看城墻工事進度,爬過來服侍本統領下馬!”

  “是是是,下官這就服侍項統領下馬……”王闐說著立馬連滾帶爬的來到項羨身邊,然后四腳朝地趴在馬下。

  項羨收起手中兵刃,翻身一腳踩在王闐的背上,王闐只覺一股巨大壓力從背部傳來,差點將脊梁骨給踩斷,但他依然咬緊牙關死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免得惹怒了項羨。

  下得馬后,項羨滿意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眾人,大聲說道:“都起來吧,先別跪著了,帶本統領前去勘察各處工事!”

  “我要見軍督大人,帶我去見軍督大人……”

  “軍督大人軍務繁忙,豈會有空見你,你還是先回去吧……”

  “我可是呼蘭草原董貍的十三子,是你們軍督大人的貴客,有事可以直接找其商議,怎能隨意阻攔……”

  “正因為你是軍督大人的貴客,我才對你這么客氣,再煩信不信把你亂棍打出去?”

  “你……”

  雎陽城將軍府外,代勒一臉焦急的來找劉策,不想被門外的親衛給硬生生阻攔了下來,雙方一言不合便吵了起來。

  “何人在外喧鬧?”爭執的動靜引起了劉策的注意,沖門外輕喝一聲。

  那親衛瞪了代勒一眼,隨后進入府廳對劉策恭敬的說道:“啟稟軍督大人,代勒在府外非要見你……”

  劉策聞言看了一眼坐與邊側的葉,對那親衛說道:“你好生糊涂,代勒是本軍督的貴客,為何要阻攔?”

  親衛說道:“回稟軍督大人,屬下見您和葉公子在商議軍務,怕被打擾,這才將他阻攔在府門之外……”

  劉策揮揮手說道:“讓他進來吧,正好本軍督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他一下……”

  “遵命!”

  親衛當即領命離去,不一會兒代勒就進入了將軍府中。

  一見到主案之上的劉策,代勒立左掌輕撫與右胸行禮說道:“代勒見過軍督大人……”

  劉策掃了一眼代勒,細不可察的冷笑一聲說道:“不必拘禮,隨便坐吧,你如此著急求見本軍督,所謂何事?”

  代勒問道:“軍督大人,我聽說你要將那些俘虜的呼蘭士兵全數誅殺?敢問這是不是真的?”

  劉策背靠椅背,冷冷地望著代勒,只盯的代勒背脊發涼,良久劉策才開口說道:“沒錯,是本軍督親自下的令,不單這些呼蘭人要死,就算那些依附呼蘭的異族士兵也得死!”

  代勒忙道:“軍督大人,我懇求您收回成命,這樣做實在太過殘忍了,那些呼蘭人都是我草原的族民,他們的妻兒還等著他們回去團聚,更何況他們都已經被您擊敗淪為階下囚了,

  你們中原不是有句俗話么,叫上天有好生之德,以理服人,斷不可枉開殺戒,畢竟殺俘不祥啊……”

  “代勒!”劉策沉喝一聲打斷了代勒的話,語氣異常冰冷地說道,“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在本軍督面前說這話?上天有好生之德?那這群呼蘭人的好生之德在哪里?

  因為中原百姓的禮遇,你們就可以對他們為所欲為,如今生擒被俘,再想以這種狗屁邏輯逃脫死亡制裁?敢問這天下間有這種道理么?簡直畜生不如!

  殺俘不祥?哼!現在本軍督也送你句話,給我聽仔細了,明犯強漢者,雖遠亦必誅!”

  代勒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就癱坐在地,那句“明犯強漢者,雖遠亦必誅”令他從身心內外感到深深的恐懼,如果換其他人說這話或許他認為那是個狂熱,但偏偏是劉策說出這番話,觀他生平所行,絕對能做的出來。

  這一刻,代勒仿佛預料到了草原之上烽煙四起,一座座氈包在燃燒,族民在屠刀下哭泣,遍地都是殷紅的血色,如同置身地獄一般。他開始懷疑逃到冀南尋求庇護是不是個錯誤的選擇,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個草原勇士般直面死亡呢……

  “軍督大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葉聽聞劉策的話,也是心神一陣激蕩感覺渾身血液都在燃燒,他緊緊握了握手中的佛珠,微微望向坐與案前冷峻的年輕面容,眼神里散發出一陣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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