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茲烏爾恭現在還不知道其他的伙伴們是否在這個世界。
  但是已經要做好一個人在這里生活的打算。
  所以。
  絕對不能夠失去這些由同伴們創造的同伴。
  他去了一趟寶庫。
  將同伴們留下來的所有道具全部帶走。
  隨后一個人離開了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直接使用傳送魔法,來到沈河的所在的地方。
  以死靈魔法師的身份。
  理所當然的。
  他的出現引發了整個王都所有人的恐慌,因為摘下了遮掩魔力的戒指,恐怖到令人窒息的魔力充盈著整片天空。
  不能看,不能探測!
  所有擁有探測能力的魔法師,都被這龐大的魔力壓迫的幾近窒息。
  這是怪物!
  難以想象的怪物!
  “沈,沈先生!”
  還留在這里的第一席在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沈河面前,臉色無比的慘白。
  根本就不用對敵。
  只是看一眼天空中的那個怪物,他就無比的確定,那是六大神的級別。
  甚至還可能比那要更加強大!
  他甚至懷疑沈河會不會是這種怪物的對手!
  然而。
  沈河還沒有說話的時候,天空中的安茲烏爾恭卻已經發現了他。
  就這樣徑直朝著這個方向飛來。
  第一席不足的后退。
  反而是戰士長目光堅毅的站在沈河的身邊。
  因為太過弱小,無法判別對方的強大,所以反而沒有那種恐懼。
  反正無論是面前的死靈法師,還是身邊的沈河,甚至是第一席等人,都是可以一根手指頭將他捏死的存在。
  所以。
  倒也不用太在意實力的強弱。
  安茲烏爾恭就這樣帶著令人窒息的氣息,來到沈河的面前。
  他甚至沒有穿法袍。
  而是一身非常簡陋的灰袍,將里面的寬大的骷髏身軀完全的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像這樣光明正大的宣告身份。
  安茲烏爾恭有些意外的發現。
  沈河的目光,并沒有多少的厭惡,反而非常的平靜。
  “吾乃......”
  “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安茲。”沈河直接開口。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安茲烏爾恭心情復雜。
  他其實也已經猜到了。
  對方的實力那么強大的話,沒有理由會發現不了那日他那個簡陋的偽裝。
  “那天看見你的時候,我可是好好的震驚了一下。”沈河輕笑道,“沒有想到這一次出現的會是一位死靈魔法師。”
  “所以你才提出了要和我組隊的建議嗎?”安茲烏爾恭已經想明白了。
  那日沈河看出了他的身份,才會主動的過來。
  “沒錯。”沈河點點頭,也沒有否認這一點,“我不會因為種族,外貌,或者說別的什么東西,就判定一個人的好壞,所以想要接觸的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對生命的敬畏。”
  “結果呢?”安茲烏爾恭伸長了胳膊,“你看看我,本身就是介于生與死之間的種族,你還認為我會敬畏生命嗎?”
  不死族對生命的漠視,不單單是在這個世界。
  就連原本的地球都有這樣的設定。
  安茲烏爾恭的被動,已經讓他失去了恐懼、驚慌、歡樂,甚至是這種人類才有的情緒。
  所以,即便知道面前的沈云比他強,他還是過來了。
  做足了準備。
  即便是要打,也能夠全力一拼。
  “我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我不看種族好壞,而是看靈魂。”沈河搖了搖頭,“說起來,你創造的那些部下,一個個都是罪惡值爆表的存在,即便是我的標準再怎么放松,他們也絕對說不上敬畏生命,僅僅這一點,過錯就只能放在你身上。”
  過錯自然不能夠放在安茲烏爾恭或者他那些伙伴的身上。
  畢竟誰知道這些npc會活過來。
  不過,沈河不能夠暴露自己已經知曉了安茲烏爾恭真實身份的事情。
  “雅兒貝德......”
  安茲烏爾恭直到這個時候,才看見了一邊的雅兒貝德。
  近乎要認不出來。
  她的服裝居然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
  這怎么可能呢?
  “你對雅兒貝德做了什么!?”
  安茲烏爾恭有些憤怒,但是一道綠光閃過,他的憤怒又被他自己的被動給壓了下去。
  真是悲哀啊。
  安茲烏爾恭心里想著,他自己大概連靈魂也已經不能算作是個人類了。
  “安茲大人,雅兒貝德的貞潔還是您的。”雅兒貝德有一點點的慌張,飛上來跪在安茲烏爾恭的腳邊,“只是......只是正義指被修改了,如果安茲大人不喜歡這樣的雅兒貝德的話......那即便是死掉,也.......”
  直到這個時候,其余的眾人才知道,這位雅兒貝德竟然是面前這位死靈法師的部下。
  這難道意味著,這個死靈法師竟然早就和沈河見過面,甚至還很有可能對決過了嗎?
  “等等,我沒有不喜歡的意思。”
  眼見雅兒貝德越說越夸張,安茲烏爾恭總算是找回了點以前那個雅兒貝德的感覺。
  正義值?
  他記得雅兒貝德的正義值是負五百吧。
  “我在她的身上,做了兩件事。”沈河簡單的說道,“第一件事,我將她的邪惡屬性變成了正義,第二件事,我解除了你作為創造者施加在她身上的限制?”
  “限制?”安茲烏爾恭不是很明白。
  如果僅僅是正義值被修改了,那還好。
  所謂的正義值就是指對善惡的判斷。
  性格不會太大的變化。
  但解除限制——
  “你對她施加了喜歡你的設定吧。”沈河輕笑道,“我沒有改變這一點,但是卻賦予了變化的特性,也就是說,如果你對她不好,她可能會變心。”
  安茲烏爾恭聽懂了。
  就是增加了反叛的可能性,不再局限于當初的設定。
  “你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安茲烏爾恭問道,“既然你能夠修改設定,那甚至可以直接改變她的記憶,歸屬。”
  只是想想,安茲烏爾恭就覺得有些可怕。
  連這點都能夠做到的話。
  面前這個人甚至不能算是玩家,而是gm。
  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獲勝的希望啊。
  “我不會那樣做的,因為我重視同伴。”沈河搖搖頭,“你看看我身邊的同伴,我的妻子,我并沒有給她們施加任何不屬于她們的設定,這才叫做同伴,雖然,也有意見不合的時候,但這也是同伴的樂趣。”
  安茲烏爾恭沒有說話。
  的確。
  這一點他是深有感觸的。
  因為他曾經就有一群這樣子的同伴,而這些活過來的npc,無論他想要怎么親近,心里面都有種他們只是因為設定才會這樣對他的擔憂。
  “你今天忽然來找我,是為了什么?”沈河忽然問道,“我其實一直在等待,等待你們的反應,那位惡魔,應該一直在思考對付我的辦法吧。”
  抓走雅兒貝德的目的也是為了這個。
  激勵安茲烏爾恭以及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中的那些人。
  他想要知道。
  原本和空氣斗智斗勇的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忽然面對一個真正強大的對手,究竟會拿出寫怎么樣的手段。
  結果等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什么事情,弄的他稍稍有點小失望。
  “他嘗試過,但是他失敗了。”安茲烏爾恭平靜的說道,“所以此刻,到了我不得不出場的會后。”
  “哦?你要和我打嗎?”沈河頓時來了些性質。
  “不,我要和你談判!”安茲烏爾恭理直氣壯的說道。
  沈河微張著嘴巴,有一點點的驚訝。
  談判,談什么?
  沒有半點實力基礎的談判,豈不就是認輸?
  這就認輸了?說好的斗智斗勇,大戰三百回合呢?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沈河有一點點失望,投降的這么快的話,這個世界就沒有樂趣了。
  “如果這個世界強大一些,或許還能用謀略取勝。”安茲烏爾恭搖了搖頭,“但是據我們調查出來的消息,這個世界明面上的力量弱的可怕,所謂的最強團隊,漆黑圣典簡直不堪一擊,毫無價值,我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再來雅兒貝德陷入到未知的危險種。”
  如果雅兒貝德沒有被抓的話。
  大不了就帶著整個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躲起來。
  反正他們無論去哪個國家,都能夠過的很瀟灑。
  背地里的積蓄勢力,一點點的尋找其余玩家,隱藏的強者,或者說等待著未來有新的玩家出現。
  只是。
  安茲烏爾恭不能夠會丟下雅兒貝德。
  而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后,跪在他面前的雅兒貝德已經激動的嬌軀微微顫抖,興奮、迷戀,自得等等各種表情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沈河忽然覺得。
  只是解除雅兒貝德身上的限制是多此一舉。
  有這樣的感情基礎,再加上這樣暖男的心思,即便沒有限制,也不太可能會情變。
  “好吧,談判。”沈河忽然嘆口氣。
  既然都已經說到這一步了,那也的確就只有談判了。
  他總不能強迫著安茲烏爾恭和他打一架。
  “需要什么樣的條件,才能夠放走雅兒貝德。”
  安茲烏爾恭的身后直接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王座,他就這樣端坐在上面,閃爍著點點光芒的視線直視著沈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沈河來投降呢。
  “修改了雅兒貝德的正義值之后,隨時都可以放走她。”
  沈河索性也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造型夸張的王座,就這樣緩緩懸浮著,坐在安茲烏爾恭的面前。
  不能夠在裝逼上面被比了下去。
  “這么說,你沒有其它的條件?”安茲烏爾恭的眼睛忽然爆發一點紅色光芒。
  那種窒息般的氣息越發的強盛。
  周圍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屏住呼吸,絲毫不敢吭聲。
  他們有預感。
  這一次的談判,或許會是一場會直接影響到整個世界的變革。
  而如果談判失敗......
  僅僅是想一想,就有種要天崩地裂的感覺。
  無論是誰輸誰贏,他們都絕對活不下來的。
  抱著這樣的直覺。
  一個個都大汗淋漓的傾聽著這場曠世談判。
  “你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口增加有多么困難嗎?”沈河忽然將話題轉到其它的方面,“無法治愈的疾病,短缺的糧食,意外性的死亡,這些都還好,但是,一些強者,尤其是像你這樣的魔法師,想要在戰場上毀掉數萬人,也僅僅是一個魔法的事情。”
  “我明白了。”安茲烏爾恭點點頭,“我絕對不會有做出任何大肆殺戮的事情,這樣就行了嗎?”
  “不夠?”沈河搖搖頭,“雅兒貝德我已經可以放心了,但是你的那些部下......”
  “你想要改變他們所有人的設定?”安茲烏爾恭加重了語氣,“雅兒貝德也就算了,畢竟我也對她修改過,但是,其他人絕對不行,他們都是我的同伴們留給我的同伴。”
  安茲烏爾恭現在非常的看重那些npc。
  因為他們是昔日同伴們創造出來的珍貴存在。
  沈河沉思了一會兒,他的確沒有想過,那些npc性格對于安茲烏爾恭的意義。
  猶豫了一會兒,也想通了。
  畢竟他真正想要改變的,并不是那些人。
  而是面前的安茲烏爾恭。
  或者說,是想要阻止他被這幅身軀同化,而保留著身為人類的仁慈,和對生命的敬重。
  “不改也行,但是你要保證,你能夠約束他們。”沈河直接說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們拋棄身為強者尊嚴,只是希望你們在懲戒弱者的時候,能夠好好的想一想,那些弱者的過錯,是否應該付出生命的代價,僅此就足夠了。”
  “......沒有問題。”安茲烏爾恭鄭重的點頭。
  他其實在來之前,有想過很多,對方的目的。
  比如說獲得他們的世界級別的道具。
  或者他們的金錢。
  他們穿越的秘密。
  但是沒有想到,對方最先提出來的,竟然真的只是這樣的要求。
  難道說......
  這才是真正的強者應該要具備的魄力嗎?
  “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們就沒有敵對的意義。”沈河露出了笑容。
  他原本就不想和安茲烏爾恭敵對。
  而現在。
  有了一個正義版本的雅兒貝德在身邊。
  再加上迦勒底的威懾。
  安茲烏爾恭應該能夠更好的享受這場異世界之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