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并不以為意,而是主動上前一步,十分恭敬的跟老者打了個招呼:
“晚輩劉威,見過老先生。”
他此來便是要見識一下不良世界的丹藥究竟為何物,又有著怎樣的奇異之處,如今見到一個煉丹師,自然不會輕易得罪。
見到劉威主動上前,那名老者的態度并沒有絲毫改變,依舊是一副不屑的模樣,勉強朝劉威點頭示意一下之后,便轉身朝拍賣館內走去。
沈落云面帶歉意的朝劉威笑了笑,略顯尷尬的說:
“劉堂主勿怪,辛老脾性頗為怪異,不喜與人交談。”
劉威笑著擺擺手:
“無妨,沈閣主,我們也進去吧。”
沈落云當即引著劉威進入凌天閣拍賣館,直接上了三樓的貴賓間。
落座之后,沈落云再次開口向劉威解釋道:
“劉堂主,辛老本名辛丑,是我凌天閣第一煉丹師,而且還是一名人級丹師,近十年來已經煉制出兩枚人級丹藥,故而有些傲氣,望劉堂主多擔待。”
劉威無所謂的笑了笑說:
“此事剛剛沈閣主已然解釋過了,辛老自然是有著傲氣的資本,我等小輩望塵莫及,何來擔待之說?”
他這句話倒并不是違心之說,而是的確這樣認為。
真正有實力的人,必然是有著一絲專屬于自己的驕傲的,只不過有些人掩飾的很好,不會被人看出來,而有些人,則是不愿掩飾,更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像辛丑這樣的人,更是完全不需要顧及別人的感受。
他身為人級丹師,便是再無理蠻橫,目中無人,愿意受著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而且其中不乏當世高手。
畢竟,人級丹藥的吸引力是在是太大了,在獲得更高的實力與所謂的尊嚴面前,后者根本一文不值!
不管如何諂媚、奉承,只要最終能夠得到一枚人級丹藥,實力和壽命都會得到大幅度提升,到那個時候,還有誰敢說你曾經是條哈巴狗?
實力為尊,并不是一種形容,而是對于現實的一種諷刺和無奈……
劉威正與沈落云說話,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騷亂,沈落云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拍賣館是什么地方?整個大梁國也只有這座拍賣館才有資格舉辦十年一度的丹藥大會,而且這第三層又是絕對的貴賓層,要同時具備身份、地位與財富的人才有資格出現在這里,而且還只是有資格而已。
最終能否出現在這第三層,還要看沈落云的心情。
在這里出現騷亂,對于沈落云來說,絕對是一件極其打臉的事情。
劉威此來,能夠得到沈落云親自相迎的禮遇,是凌天閣幾十年來都不曾有過的。
上一個讓沈落云親自出門相迎的,也是一位煉丹師,其實力已經無限接近了人級丹師,曾經煉制出一枚半人級的丹藥。
就連渝州城城主龍承顏到此上任的時候,沈落云也不過就是派人上門送了一份賀禮而已,后來還是龍承顏登門拜訪,才見到了沈落云一面。
由此可見,他對于劉威“鬼醫”之名的重視。
沈落云面上閃過一抹怒意,隨即面帶歉意的對劉威說道:
“讓劉堂主見笑了,沈某這就出去處理一下。”
說完,不待劉威說話,便起身朝門外走去。
劉威心中也有些疑惑,好奇是何人能夠在此鬧事,便也起身跟了出來。
此時,寬敞的走廊之中,已經圍了幾十個衣著華麗之人,臉上全都掛著玩味的神色看著場地中央的兩道身影。
劉威一眼便認出,那其中一人便是剛剛在門口見過的辛丑,而另一人他卻不認識。
沈落云卻認識,那另一人便是這渝州城的城主——龍承顏。
見到這幅場面,沈落云也是有些驚訝,迅速穿過人群,走到辛丑身邊,強壓怒意的開口詢問:
“辛老,龍城主,你二人這是怎么回事?”
辛丑冷冷的“哼”了一聲,抬手指著龍承顏大聲說道:
“此人端的無禮,見到老夫竟然不閃不避,還試圖妄想向老夫求藥,真是豈有此理!今日,他必須向我叩首致歉,否則……哼!”
原本劉威只是覺得辛丑有些狂傲,但畢竟人家有著狂傲的本錢,倒也無可厚非,然而只因對方見到他沒有閃避便要人磕頭道歉,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不過由于他不知具體緣由,自然也不好插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想看看沈落云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一直跟在他旁邊的陸吉這個時候湊到劉威耳邊低聲解釋道:
“堂主,那人是渝州城城主龍承顏,過去我家主人與其有些交情,此人胸藏韜略,實為帥才,一人可抵十萬兵!”
劉威微微頷首,并未多言。
陸吉遲疑片刻,再次開口:
“屬下曾無意間聽聞,此人膝下有一女,年芳雙十,卻身染怪疾,全靠當今圣上每半年賜下奇藥方能保住性命,卻始終不可寸離床榻,活著其實與死無異。”
聽完陸吉的話,劉威心中瞬間了然。
剛剛辛丑說龍承顏非但見到他不閃不避,還開口求藥,估計便是為了陸吉所說的這個女孩兒。
不過即便龍承顏此舉略顯唐突,那辛丑也不該如此咄咄逼人,實乃有些過于跋扈。
沈落云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雖不懼大梁,不懼朱溫,卻不想因此與龍承顏結怨。
凌天閣消息靈通,自然知道龍承顏的本事,真若是因此與其結怨,實屬不明之舉。
但見辛丑的態勢,明顯不會善罷甘休,一時間沈落云竟然不知該如何才能平息態勢。
沈落云想不通,龍承顏素來做事嚴謹,滴水不漏,今日如何會惹到辛丑,而且還形成如此局面。
此時的龍承顏更是無奈,而且心中萬分焦急。
陸吉剛剛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有個女兒,今年已經二十歲了。
不過從十三年前開始,這個孩子便突然之間患上了怪病,痛時如萬蟻蝕骨,卻偏偏動不了半分。
若不是朱溫每半年便會賜下一顆丹藥,恐怕這孩子早就熬不住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是治標不治本,只能維系,卻無法根治。
這一次他本來是抱著一絲僅存的希望來找劉威的,可是就在剛剛與姬華皓分開前往凌天閣的路上,家里的下人急匆匆的跑來找他,說是小姐再次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