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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湘和我聊天的時候,周圍包括萊昂內爾.福爾克納在內的這些年輕貴族們都在靜靜的聆聽,沒有人插言。墨湘邀請我這場會議結束之后,一定要去墨氏家族莊園參加下午舉行的宴會,隨后就起身帶著那個形影不離的貼身侍女去了前排。
他那位貼身侍女好像是位啞巴,我朝她看過去的時候,她對我淺淺一笑。
等到墨湘離開之后,年輕貴族們‘呼’的一下子將我圍住,絡腮胡子的年輕貴族瞪大了眼睛盯著我說道:“吉嘉侯爵,您和那位墨家大少爺居然也這么熟?”
我靠在座椅上,神色淡然地說:“我是巨弩箭頭供應商,認識墨湘有什么奇怪地?”
那個絡腮胡子年輕貴族連忙湊過來,坐在我身邊十分熱切地說:“我曾聽說您之前和墨威廉有場決斗,想不到您和這位墨家大少走得這么近,看來傳言不可輕信。”
這些年輕貴族中應該是有人調查過我,我看了他一眼說:“我和威廉學長的小小恩怨在位面戰爭面前能算什么事?”
“哈,說得也是。”那個絡腮胡子年輕貴族笑著說。
萊昂內爾.福爾克納這時候有些遺憾地嘆息道:“如果我們能早些認識,也許就能有機會參與那場耶羅位面的戰爭。”
其他年輕貴族們也是連聲附和,他們總是喜歡討論位面戰爭的經典戰役,然后就會感嘆自己生不逢時,或是因為某些特殊情況沒能趕上,抱怨沒有機遇。
我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頸,對這些年輕貴族們說:“其實你們現在向參與耶羅位面戰爭也不算晚,扎克計劃明年率領構裝騎士團遠征沼澤海,將尼布魯蛛人趕進大裂谷,如果這場遠征能夠獲得勝利,我相信扎克一定會被載入格林帝國的史冊。”
萊昂內爾.福爾克納皺了皺眉,有些泄氣地說:“遠征啊!聽這些字眼就覺得有些可怕,沿途上各種艱難險阻不用說,單是漫長的補給線就能拖垮我們,再說我可不想打進尼布魯蛛人的老巢,天知道那里的尼布魯族蜘蛛女王會是什么樣的恐怖存在。”
我在一旁沒有說話,四周的年輕貴族們也是議論紛紛,都表示自己軍隊的后勤團沒有能力支撐起一次遠征。
萊昂內爾.福爾克納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之后,便說:“最近大家都四處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機會到洛其位面去參加駐防任務,我聽說哈斯拉柏那群人在洛琪位面跟隨威爾士王子賺了一大筆。”
沒想到他居然會提起了哈斯拉柏侯爵,帝都的貴族還真的并不算大,不過說起來這位哈斯拉柏侯爵已經有段時間沒和我聯系了,我聽迪倫學長說他在洛其位面某座港口城市駐防,我們之間普通巨型弩箭的交易都是請南風軍團唐納德伯爵幫忙托運到洛琪位面的。
萊昂內爾.福爾克納一臉振奮地說:“那些家伙運氣好,當初威爾士王子組建軍團的時候,他們恰好被選中了,我聽從洛其位面回來養傷的構裝騎士說,那邊現在局勢很好,而且威爾士王子手下缺少大量的駐防人手,一些不太重要的城市至今都沒有構裝騎士團駐軍,如果我們能夠找機會領軍進入洛其位面,一定能得到威爾士王子的重用。”
周圍的年輕貴族們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說出自己的建議來,顯然安其拉多位面的這場勝利讓他們信心倍增。
“看,那是奇巖城的埃克斯軍團長!”人群中有貴族在低聲說道。
一大群貴族領主們進入帝都議會廳,走在前面的是位胸.前佩戴格林帝國將星徽章的中年人,他身上穿著帶有惡鬼紋飾的魔法長袍,腰上掛著一根短小的瑟銀魔杖,一股灼熱的氣息包裹著他的身體,他一臉嚴肅地走進了議會廳,身后跟著一群構裝騎士和魔法師,以埃克斯軍團長為首的這群人應該算是代表著奇巖城軍方勢力,他們快速走到前排坐了下來。
那位絡腮胡子年輕貴族對我說道:“我聽說埃克斯軍團長是帝國最近這幾年最有希望晉升四轉傳奇法師的人。”
他身邊臉色蒼白的年輕貴族用十分羨慕地語氣說:“四十級傳奇魔法師對我們而言未免過太遙遠了。”
在奇巖城軍方那群人之中,我意外地看到了安妮。
她跟隨在人群的最后面,剪了一頭紅色短發,穿著我送她的那套‘魔蛇之牙’的構裝皮甲,腰上掛著兩把暴風劍,對于劍士來說,緊身皮甲才能讓身體更加靈活,更富有均衡力,因此制皮工匠在為劍士們剪裁縫制皮甲的時候幾乎都是用最柔軟的皮革制作緊身皮甲。
安妮身材像是又發育了一些,原本很合身的構裝皮甲在胸部和臀.部顯得有些緊繃繃的,胸甲和褲甲好像隨時都會撐得裂開,她并沒有看到我,而是跟著身邊一名構裝騎士坐在奇巖城那群人最后面。
奇巖城軍團這群人顯得很輕松,坐在一起還能偶爾低語幾句,有一些互動。
安妮身邊那位身材高大的構裝騎士一直在和安妮聊天,看上去兩個人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安妮不時地點頭。
埃克斯軍團長與墨湘坐得很近,墨湘主動和他打招呼,兩個人似乎也是非常熟絡,湊在一起低聲交談。
這是一場安其拉多位面的利益該如何分配的會議,所以各方都來了很多女性文職人員,那些穿著真絲襯衫和羊絨裙的女助手們,在從議會廳過道上經過的時候,總會不經意間露出一截兒白藕一樣小腿,這些美麗女性在議會廳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也是我身邊那些年輕貴族目光的焦點。
帝都議會廳里門口再次引起一陣騷動,比利巴賓頓公爵帶著一群人快步走進來,不過他陰沉著一張刻板的臉,臉上有兩道痕跡很深地法令紋,長長的鷹鉤鼻子,薄薄的黑紫色嘴唇,他穿著一件毛領黑披風,看起來就像是一只陰冷的鴉人。
今天他是主角,只不過是個已經被人按在砧板上待宰的肥豬,臺下的這些人就好像面前擺著餐盤,手里握著刀叉,等待分食他身上的肥肉。
安其拉多位面勝利并不能讓他臉上有一丁點兒的喜悅,他率領一群手下登上前面的圓弧形臺子,將一冊冊羊皮紙賬本交給臺上的議員。隨后便在臺下最前面的位置坐下來,雙手握著手杖,身體坐得筆直,瞇著眼睛一言不發,臉上已沒有了當初開符文商大會上那種狠厲。
比利.巴賓頓公爵并沒有看到坐在人群中的我,只不過當一位看上去像是書記官的人在他身邊低語幾句之后,他才轉頭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
萊昂內爾.福爾克納也看到了比利.巴賓頓的目光,他等比利公爵收回目光之后,才問我:“你和比利公爵之間有什么恩怨?”
“我在帝都做初級符文板生意,巴賓頓家族是傳統老牌符文板制造商,我們在符文板生意方面算是競爭者,另外還有些其他的事情。”我說。
絡腮胡子年輕貴族在我的另一邊毫不在乎地說:“你別怕他,巴賓頓家族最近正逐漸在走下坡路,他們空有富饒的安其拉多位面卻一直無力開拓,目前巴賓頓家族在安其拉多位面的領地不僅沒有任何擴張,反而比以前收縮了不少,爆發位面戰爭之后,整個安其拉多位面差點就被納克瑪人占領。”
坐在絡腮胡子另一側白臉年輕貴族也說:“安其拉多位面一直沒有對外開放,都是巴賓頓家族獨立開發,現在納克瑪人在安其拉多位面四處搶掠,他們才打算開放位面,讓其他領主們去幫他們承擔安位面戰爭的壓力,見鬼去吧,我可不打算陪他這么玩。”
萊昂內爾.福爾克納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對我勸告說:“要我說啊,吉嘉,你就算拿下安其拉多位面的開發權也暫時別去那,等到局勢穩定下來后再去。”
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有人開了一瓶金蘋果酒,甚至還隨身攜帶了幾支精致的高腳杯。
我環顧這座議會大廳,大廳正面墻壁上居然是查爾斯陛下的肖像浮雕,和他并列排在一起的應該是格林帝國歷代的君王。
“吉嘉侯爵,沒想到在這能見到你。”
尖銳刺耳的聲音將我拉到了現實中,我知道聲音主人是比利.巴賓頓公爵,我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走過來。
我轉頭望過去,正好和他那陰翳的目光對上。
他冷冷地盯著我,嘴角向下耷拉著,尖酸刻薄地說道:“據我所知,您可沒有參加安其拉多位面的戰爭,您是走錯路才來到這里的嗎?”
還沒等我說話,身邊的萊昂內爾.福爾克納直接站起來,對比利巴賓頓解釋道:“比利巴賓頓公爵,吉嘉也參與了安其拉多位面的戰爭,他是第四支援軍團后勤部的成員,一直在帝都為我們統籌后期物資。”
比利巴賓頓挑了挑眉毛,冰冷地說:“哦?難道就憑他賣給你們那些床弩弩箭?如果這樣說的話,我是不是要認可帝國南方那些農場主的身份,因為他們向我們提供了優質的麥粉。”
站在比利公爵身后那些侍衛賣力的大笑起來,他們的笑聲吸引了更多的圍觀者,周圍的貴族們紛紛向我們看過來。
比利公爵向四周瞥了兩眼,用無比刻薄地語氣說:“第四支援軍……呵呵,真的要謝謝你們這群年輕人,要不是你們趕到安其拉多,恐怕那些納克瑪人不會這么快就做出撤軍的決定,不過嘛!你們的貢獻也只是僅此而已。”
一群年輕貴族被比利公爵這些無情的話氣得臉色發白,大家攥緊了拳頭怒視著這位公爵大人。
萊昂內爾.福爾克納倒是沒有絲毫退讓,與比利公爵對視,翹起嘴角微微一笑說道:“您現在說這些話,真的是讓我們寒心,您這是想要將帝都里的小領主們統統拒之門外嗎?查理皇子這次幫您守住了安其拉多,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我想皇子殿下不會一直這么有空,我希望您能記住今天說的這些話,尊敬的比利巴賓頓公爵。”
周圍的貴族們開始起哄,有人甚至混在人群中喊著‘說得好’,看起來這些人對比利巴賓頓也一樣沒有絲毫的尊敬。
這時候,比利巴賓頓身后的一位胖子擠出來,他氣氛地指著萊昂內爾.福爾克納說道:“萊昂內爾.福爾克納,你這是在挑釁一名尊貴的帝國公爵的權威,我相信即使沒有你們,安其拉多位面戰爭依舊會勝利。”
他將光禿禿的額頭頂在萊昂內爾.福爾克納的腦門上,厲聲說:“你們這群雜牌軍,到底為安其拉多做了些什么,現在堂而皇之地跑到帝都議會廳分享勝利果實,你們保留一丁點兒的貴族騎士的高尚品德了嗎?”
萊昂內爾.福爾克納盯著那位禿頂的胖貴族,說:“埃德加,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率領構裝騎士團征戰安其拉多,無論有沒有付出都應該無償奉獻,否則就是有違騎士精神?”
埃德加被萊昂內爾.福爾克納說得滿臉通紅,他氣急敗壞地咒罵道:“一個擁有高尚品格的貴族就不應該不勞而獲!瞧瞧你們這群人惡心貪婪的嘴臉,和亡靈吸血鬼有什么區別,都一樣充滿骯臟的臭味。”
這個滿身肥肉禿頂胖子的名字聽上去是那么熟悉,他就是那個逼得艾麗婭陷入絕境的商人,艾麗婭對我說過埃德加是比利巴賓頓的朋友,看著他肥厚的嘴唇噴吐著吐沫,我一腳蹬開了面前的會議桌,長長的桌子轟然倒下,埃德加狼狽地向后退了一步,我一腳踏上去,伸手抓住他的領結,將他拉到我的跟前。
“你說什么?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公開場合敢這樣辱罵格林帝國貴族?”我對他怒斥道。
他一身油乎乎的肥肉都在不停的抖動著,眼中有憤怒,恐懼,羞惱,我將手中高腳杯里金蘋果酒從他頭頂淋下,黃金色澤的酒液順著他的臉淌了下來。
“住手,吉嘉,你在干什么?”比利.巴賓頓的怒吼聲傳過來。
我根本不理會比利巴賓頓的怒斥,掄起巴掌狠狠地給了埃德加一個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