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沼澤海上,霧靄中的灰云與水草豐茂的濕地天水相連。
盛夏時節,濕地里幾乎看不到什么成片的水草,只是偶爾有些草葉子從水面上冒出來,遠遠地看去就想是平靜的水面上冒出一道道翠綠的田埂一樣,這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故鄉里的水稻田。
尼布魯蛛人們排起長長的隊伍,從蜘蛛營地分成數支縱隊踩著有水草露出來的地方,向著沼澤海的深處走去。
歐內斯廷手里舉著五米長的騎士長槍,騎著一匹健壯的軍馬,帶著一群薩爾塔的構裝騎士站在汲膝深的沼澤中,望著向沼澤海深處進發的蛛人戰士,她微微抿著薄嘴唇,眼眉中帶有一絲英氣,身上的精工秘銀構裝鎧甲發著淡淡的微光,身下的戰馬有些暴躁地踩踏著沼澤地里渾濁的泥水。
不遠處的沼澤地里中躺著幾位蛛人戰士,它們的蛛腿蜷縮著,如圓球一樣的腹部已經干癟下來,周圍的泥水變成了黑紫色,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她身后的那些薩爾塔勇士們想要縱馬沖進沼澤地里,卻被歐內斯廷用騎士長槍攔住。
“算了,我們可不擅長在沼澤地里的戰斗!”歐內斯廷在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調轉馬頭從淺沼澤地里走出來。
身后的那些構裝騎士們放棄了繼續追擊的想法,追隨著主將返回還處于戰亂之中的蛛人營地,相比騎士長槍而言,這些薩爾塔的構裝騎士們更喜歡用斬馬刀,他們習慣了在荒漠中斬殺那些如狼群一樣狡詐的沙盜,但是對于這些身體壯碩的蛛人戰士,薩爾塔的構裝騎士們想要劈開蛛人戰士的肚皮,還是要花費一番力氣的。
這些白色的蛛絲掛在枯死的紅樹上,在營地里形成了一處處蜘蛛巢穴,樹精戰士們拋投過來的那些巨石將這里破壞得非常厲害,很多蜘蛛巢穴被巨石砸塌,一些小點地石塊兒掛在蛛網中,在頭頂上顫顫巍巍地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歐內斯廷用長槍撥開頭頂上的蛛網,讓那些吊在蛛網上的石塊紛紛落下。
地面上還殘留著一些大號石彈,這些原本用在大型投石車上的石彈對蛛人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地上還有一些蛛人戰士與巨型蜘蛛們被砸斷的殘肢,但是卻鮮有蛛人戰士的尸體,偶爾也會發現白色的蛛絲上有著一灘黑紫色的血跡。
歐內斯廷帶著一隊構裝騎士將一小隊蛛人戰士圍住,構裝騎士們迅速地解決了周圍的那些巨型蜘蛛,構裝騎士們用斬馬刀劈開巨型蜘蛛的頭顱,那些巨型蜘蛛紛紛倒下,包圍圈越來越小,只剩下最后六名蛛人戰士,它們背靠背,巨大的蛛腹抵在一起,人形的上半身端著黑鐵長矛,黝黑的眼睛里看不到恐懼的表情。
二十幾名構裝騎士同時舉刀劈下,那六名蛛人戰士明知必死,也沒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同一時間手里的黑鐵長矛紛紛刺出,想要與面前的構裝騎士同歸于盡,只是這些構裝騎士身前忽然浮現一道道魔法的光芒,這些魔法線條在騎士的面前飛速編織成一面巨大的土盾。
‘大地之盾’
蛛人戰士想要刺破土盾,卻已經趕不及了,頭頂上明晃晃的長刀已然落下,黝黑的頭顱滾落下來,一股黑紫色的鮮血噴薄而出,六名蛛人戰士的尸體堆成了一座肉山。
蛛人戰士們在蛛人督軍們的帶領下,很快撤離蜘蛛營地,只留下數千負責斷后的蛛人戰士。
這些蛛人戰士帶著一大群巨型蜘蛛留守在堆滿了巨石蜘蛛營地里,在成片成片白色蛛網的掩護下,與進入蜘蛛營地的構裝騎士團進行小規模的戰斗。
當扎克意識到自己沖得太猛,以至于身后失去了構裝騎士團的影子,身邊只剩下六名親衛團的構裝騎士的時候,一大群蛛人戰士從白色蛛絲下面鉆出來,堵住了他的后路。
這些蛛人戰士的身上幾乎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有些蛛腿已經被砸斷,看起來走路都成了問題,有些蛛人戰士黑色的甲殼上出現一些裂痕,有些腹部裂開,一些肥碩的臟器從傷口的裂縫中擠出來,似乎每次呼吸都要涌出一些黑紫色的鮮血。
扎克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對這些蛛人大聲罵道:“那些石彈怎么沒把你們這群&¥&養的砸死,干&……的,還要老子親自動手。”
說話間,扎克身上的魔紋構裝光芒大盛,他的身上瞬間出現一面光甲,身后浮現出一位雙手握劍大騎士虛影,扎克手里的騎士長槍不由分說地刺向面前的蛛人戰士,身后的騎士虛影也隨著扎克的動作,向前刺出一劍,大騎士虛影的劍尖與騎士長槍的槍尖重疊在一起,面前那只受傷的蛛人戰士雖然想要拿月刃斧擋住扎克刺出這一槍,卻是被扎克一槍挑飛了月刃斧,而扎克身后大騎士虛影手中的長劍卻刺進蛛人戰士的胸口,巨劍的虛影強行在蛛人戰士的胸口劃開一道傷口,緊接著扎克手里的騎士長槍又把這位蛛人戰士的身軀挑開,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
只是在扎克出手的時候,兩旁的蛛人戰士向扎克揮出手里的巨斧,扎克側身避開左側的月刃斧,卻是被右側蛛人戰士手里的月刃斧在肩膀上劃了一道口子,疼得扎克悶哼了一聲。
身后的親衛這時候才跟上來,將扎克左右兩側的蛛人戰士擊退,扎克根本就不理會自己身上的傷勢,舉著長槍迎著正面的那些蛛人戰士沖上去,身后的大騎士虛影在擊殺了一名蛛人戰士之后,倒是顯得更加凝實,隨著扎克的動作,勇不可當地沖進蛛人戰士群中。
跟隨在扎克身邊的六位親衛團構裝騎士們無奈的對望了一眼,而后也舉著騎士輕盾和騎士之劍,義無反顧地沖上去。
看到這樣的戰斗場面,我終于明白上次在帝都的時候,扎克身上那么重的傷到底是怎么來的了,這家伙在戰場上就是個瘋子,戰斗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副拼命的架勢,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樣避開鋒芒,而且在與自己的騎士團脫節之后,居然也渾然無懼地與蛛人戰士拼殺。
對于扎克這樣的莽夫,我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經歷了那么多戰斗,還能活到現在。
不過他身上的那套魔紋構裝實屬不凡,凝結而出的那件光甲,在扎克殺穿了這群蛛人戰士傷兵之后,居然沒有潰散,依然保護著扎克身體的要害,只是扎克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
看到扎克身陷險境,我從戰爭古樹達拉姆長老的肩膀上喚出魔法埽把,飛身騎了上去,身邊的卡特琳娜迅速坐到我的身后,我騎著魔法埽把火速向扎克那邊趕。
“喂,年輕人,你好像對古樹精一族有什么誤解……”戰爭古樹迪拉姆長老在精神世界里與我交流。
“達拉姆長老,你再說什么?”我略微停頓了一下,不明白迪拉姆長老為什么會這樣說。
迪拉姆長老對我說道:“你好像并不了解我們的速度……”
就在我一愣神兒的功夫,迪拉姆長老從我身后追過來,用一根樹干迅速地將我連同魔法埽把一起兜住,只有卡特琳娜靈活地從魔法埽把上跳下來,穩穩地站在樹干上,而我和魔法埽把都掛在樹枝之間,這時我只感覺到耳邊刮起呼呼的風聲,眼前的景色變幻太快,四周全是一些虛影。
我忽然感覺到,迪拉姆長老好像是向前邁出一大步,等到他停下來的時候,迪拉姆長老已經站在了扎克和那六位親衛騎士面前,迪拉姆長老的腳下生長出無數荊棘藤條,將他腳邊的那些蛛人戰士捆得嚴嚴實實,迪拉姆長老伸手將我放下去,卡特琳娜擔心我站不穩,立刻跳到我身邊將我扶住。
扎克與六位構裝騎士看到我忽然帶著一棵戰爭古樹出現在他們面前,先是看了看高達百米的戰爭古樹,隨后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群被捆在荊棘藤中的蛛人戰士傷兵們,扎克的眼睛有些發直,渾然不覺自己身上數道傷口在流血,一臉驚訝地脫口問我:“吉嘉,你平時都是這樣戰斗的?”
我剛想點頭,反應過來之后,就立刻連連搖頭。
卡特琳娜擔心那些蛛人戰士傷兵臨死之前反戈一擊,閃現到那些荊棘藤上,用重曲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荊棘叢中蛛人戰士頭顱割下來,就像是丟包心菜一樣,黑漆漆的蛛人戰士頭顱滾得滿地都是……
扎克和那幾位親衛營騎士露出一臉的‘完全了解’的表情,似乎再不用我解釋什么,扎克這時候好像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應該去尋找自己率領的構裝騎士團,于是騎著馬往回趕,親衛構裝騎士們緊隨其后跟了上去。
對于地上那些藏有黑魔晶的蛛人戰士頭顱,還是有必要收集起來的,我匆忙將那些頭顱充滿泥水和蛛絲的地上撈起來,裝進一只亞麻布袋里,并且掛在魔法埽把上,隨后騎上魔法埽把,招呼了一下卡特琳娜,向著扎克那邊追了過去。
一條皮膚青灰色的亞龍展開翅膀從我們的頭頂滑翔而過,那一片片巴掌大小的龍鱗散發著一種暗色的光澤,樂蝶站在龍背上,手里拎著一把顏色赤紅的長矛,就在長矛末端綁著一根細線連在龍背的鞍座之上,這條細線是糅合了多種堅韌絲線制造出來的,其中包含有精金絲,魔紋蛛絲以及來至于精靈國度用影藤制成的麻線。
她穿著一套銀色帶有鏤空花紋的構裝鎧甲,手持一根矛柄上帶著繁冗浮雕的長矛,對著空地上的蛛人戰士投擲出手里的長矛,那位蛛人戰士來不及反應,赤紅色的長矛好像進行了‘時空遷越’,瞬間到了蛛人戰士頭頂,鋒利的矛尖扎入蛛人戰士顱骨中,借著亞龍向前沖的慣性,長矛又從蛛人戰士頭頂拔了出來,瞬間帶起一捧紫色鮮血,蛛人戰士頭顱被長矛擊碎,無力地倒在林地里。
樂蝶和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原本負責沿著沼澤海沿岸,阻擊那些從紅樹林中偷渡過來的蛛人戰士,樂蝶用有亞龍的坐騎,可以自由地在天空中巡視,居高臨下很容易發現紅樹林中少量的蛛人戰士小隊,因此我便讓她帶著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去阻擊那些想要越過紅樹林,悄悄偷渡回黑森林南部地區的蛛人戰士。
在尼布魯蛛人大舉逃進沼澤海之前,樂蝶和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委實有著不小的收獲。
隨著尼布魯蛛人們決定在雨季冒險進入沼澤海之后,樂蝶與南風軍團構裝騎士團也從沼澤海的沿線歸隊,蜘蛛營地里那些蛛人督軍都已經撤到沼澤海中,這便意味著這條年輕的亞龍最具威脅的敵人都不在這邊,因此樂蝶才敢這樣在空中對蜘蛛營地施加壓力,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狩獵蛛人戰士。
“畢竟是龍騎士啊!”扎克騎在馬背上,十分羨慕地感嘆道。
等我們徹底將蜘蛛營地殘余蛛人戰士清理干凈之后,尼布魯蛛人的軍團大隊已經徹底進入沼澤海中。
黛博拉按照我的吩咐,一路尾隨在尼布魯蛛人大軍的身后,追尋著它們的行進路線,不過尼布魯蛛人大概也是意料到我們會在后面尾隨,所以進入沼澤海的深處之后,余下的那些尼布魯蛛人們竟然分成了七支縱隊,分散逃進了沼澤海。
樹精戰士們也進入蜘蛛營地里,并將蜘蛛營地里的那些巨石基和大號石彈紛紛撿起來,掛在樹干上成為了它們配備的武器彈藥。
在沼澤海的岸邊,我覺得沼澤海與黑森林兩者之間完全就是對立的,沼澤海不斷地想要侵吞黑森林,黑森林這邊才會生長一些紅樹林來,所以在我看來樹精戰士是難以進入沼澤海的……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