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羅位面的天空永遠是灰蒙蒙的顏色。
天空與樹海相連的地方隱藏在淡淡的霧靄之中。
一群銅嘴雀從我的腳下掠過,穿梭在茂密的枝葉間。
濃郁的水元素就像是巨大的魔力漩渦,圍著我的身體快速的旋轉,這是個不斷凝聚的過程,這些水元素不斷地匯聚成一滴滴最純粹的魔力灌注到體內的魔法池中,無需我再將魔法池中那些法力濃縮成液態,在匯聚過程中自然而然就轉成液態,并注入體內的魔法池中。
這是我成功晉升為一轉中級魔法師后的第一次冥想。
晉升到一轉十級之后,魔法池沒有再次增加體量,而是魔法池中的魔法力被進一步濃縮成為類似液態,無數濃郁的水元素在魔力旋渦中不斷的壓縮,最后灌注到體內的魔法池中,這時候我才終于理解肖恩學者曾經對我說的那些話,他鼓勵我在進入一轉之前,先先一步嘗試著壓縮體內魔法池中的魔法力,讓我事先適應這種類似于濃縮后的魔法力。
因此,進入一轉之后的那種不適,對我來說是極其輕微的。
無論是氣態還是液態的魔法力,或許可以說這些魔法力根本就沒有什么形態,這一切都是人們這些魔法元素想象得更具形態化,這些魔法元素經過壓縮后,不斷的沖擊著魔法池的障壁,新晉的一轉魔法師們都要有一兩個月的適應過程。
晉升之后,水系魔法元素的親和力有了很明顯的提高,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就像是一只神奇的手將眼前朦朧的一層輕紗掀開,我能看到這個更富有層次感,五彩繽紛的世界。
當冥想結束之后,我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仿佛可以看到空氣中游離著無數的水元素,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三秒鐘,周圍空氣中那種游離著的水元素才從我的視野里慢慢消失。
莫拉雅兒靠在一旁的樹干上,看著我從冥想中醒來,笑瞇瞇地問我:“喂,進入到中級魔法師這個行列,有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看到圍繞在雙手周圍的水元素不停地蒸騰,就像是兩團不停蒸發的白色蒸汽,我仔細的體會著那些奇妙的感覺,回答說:“對水元素的親和度提升了很多,我很期待那些更加強大的三級魔法……”
莫拉雅兒伸了個懶腰,一條巨大的猛毒花藤從茂密的枝葉下探出頭。
莫拉雅兒坐在橫枝上,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有些不忿地說:“天賦這東西真是讓人嫉妒啊!”
她瞥了我一眼,然后又說道:“有人辛辛苦苦一輩子無法逾越的鴻溝,在某些人眼中完全就是一條平坦的路。”
說完這些,她有非常認真地看著我,對我問道:“那座冰墻大陣會榨干.魔法池中所有的法力?”
“嗯!”我點點頭。
每次冰墻大陣最后冰爆的那一刻,幾乎都要消耗掉我所有的法力,因為我的魔法回復能力可以瞬間將干涸的魔法池補充一些法力,因此我一直未曾遭受過魔法反噬。
莫拉雅兒不知道我領悟了三十級‘冥思’(暖氣),對我每次戰斗都在過量透支魔法力這件事,一直表示十分擔憂。
每次見我這樣做,總是擔心我會遭受魔力反噬。
她認為我這次沒有受到魔力反噬,是因為我站在戰斗中晉級了。
于是便對我說:“按說過度的使用魔法力會讓精神力受損,沒想到你偏偏在那個時候晉級了,讓你免受一次魔法反噬,不過這種危險的事,以后還是不要輕易的嘗試,魔法反噬的滋味絕對是所有魔法師的噩夢。”
“知道了。”我連忙表示虛心接受。
看著腳下的樹海,沉默了片刻。
莫拉雅兒對我說:“早知道有耶羅位面的話,真不應該跑到奇巖城去歷練,如果能夠先一步來到耶羅,或許我的‘勢’覺醒得更快一些。”
莫拉雅兒這次奇巖城的蠻荒沼澤之行,對她而言,她領悟到了屬于自己的‘勢’,對我而言,則更加的重要,她在蠻荒沼澤找到了一處上古祭壇,我計劃著等到耶羅位面這邊的局勢穩定下來,就準備去一趟奇巖城。
想到那些耶羅土著們對莫拉雅兒恭敬的態度,我笑著對莫拉雅兒說:“你在那邊領悟的‘勢’很不錯,那是一棵變異食人花吧!能夠在緊要關頭具現化,你看那些土著人看你的眼神,簡直把你當成一位了不起的大巫。”
莫拉雅兒俏皮地對我眨了眨秀氣的眸子,說:“他們將我當成大巫,那是因為那些土著部落里的巫,傳承就是一種古老的木系魔法。”
“大巫們傳承的是古老的木系魔法——這樣的解釋,似乎真的可以說得通。”我細細的品味了一下莫拉雅兒的話,說道。
莫拉雅兒微微抿了抿嘴,理所當然地說道:“本來就是,等我回到帝都,一定要好好查找一下這方面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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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又變得安靜了下來,猛毒花藤從下面探出頭,被莫拉雅兒一腳踢開。
我湊到莫拉雅兒的耳邊,對她小聲說:“喂,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魔法符文。”
她一臉差異地盯著我,說:“我知道啊,你在帝都通過了初級銘文師資格考試得嘛,有什么研究成果嗎?”
我拉住她的手,將她魔法長袍寬袖掀起來,露出里面一截兒的渾圓手臂,并在她的手臂上胡亂畫了兩下,說道:“額,就是那種可以紋在身上的,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這次她好像聽懂了,臉上像是染上了淡淡的腮紅,她有些緊張地問:“你……確定不會失敗……太多次?”
見我肯定的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猶豫,還是說:“好吧……我可聽說洗掉廢棄銘紋會很疼的,我很怕疼。”
我認真地看著莫拉雅兒,等她的答復。
她看到避不過這個話題,就問我:“你真的要幫我繪制魔法銘紋,我是有打算過紋一幅有關于木系魔法增幅類魔紋法陣,可是你不是水系魔法師嗎?你擅長哪個木系魔法?。”
我細數了一下自己熟練掌握的魔紋法陣,說:“法力回復,風之疾走,優雅之風,大地之盾……”
發現自己還真不會那些簡單的木系魔法,于是便說:“好吧,這些里面好像真沒有什么木系魔法,但是你想不想試試土著大巫送給我的那幅生命魔紋?”
莫拉雅兒瞪圓了眼睛,對我問道:“你是說,你打算在我身上試著紋一幅‘滋養’?”
“嗯。”我點了點頭。
她有些遲疑地問我:“你確定你已經掌握了那幅生命魔紋?你才剛剛才學會那個魔紋法陣,甚至都沒有練習過……”
“這種事不試試,怎么知道!”我笑著說。
“額,還是不用了……”她一口回絕我的提議,對我委婉地說:“我是木系魔法師,‘滋養’大概不太適合我。”
看到莫拉雅兒并不想讓我幫她紋那幅生命魔紋,我只好說道:“好吧,我去問問其他人有沒有這個需要,或許卡蘭和魯卡,賈斯特斯他們措需要這幅神奇的魔紋……”
我們倆并肩坐在樹頂上。
一陣微風從莫拉雅兒的耳畔吹過,一絲烏黑的秀發隨風飛揚。
樹頂的枝葉不停搖動,水珠兒不斷從葉尖滾落下去,就像是在林間下過了一場疾雨。
林間空地上,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搭起一片接著一片的帳篷,他們不分晝夜從佩雷拉城趕到坦頓城,然后又馬不停蹄地從坦頓城趕到了特魯姆小鎮,在獲得補給品之后,直接趕奔綠谷密林參戰。
雖然中途有過數次短暫的休息,但是對這些構裝騎士們來說,一場大戰之后,他們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覺。
百余名獸人戰士們主動承擔了整個部隊的警戒工作,他們總是顯得精力充沛,渾身像是有著使不完的勁兒。
野蠻人奴隸借著這個機會,將他們繳獲的蛛腿全部運到辛柳谷地底倉庫的儲藏室中,自從擁有了‘霜凍’魔法符文板,野蠻人奴隸開始慢慢地嘗試冷藏這些美味的蛛腿。
這時候,我才趁機將等在辛柳谷里的普雅卡和科妮帶出來,然后這才主動去見了吉爾達土著部落的新任大長老內森。
據賈斯特斯說,內森大長老是土著少女普雅卡的爺爺。
我們在一處林間空地里找到了內森大長老,他剛好帶領一些土著人在林地樹根旁邊挖著深坑,這些土坑幾乎都緊挨著巨樹粗壯的樹根,而且每個深坑都有一人多高,耶羅戰士們將同伴們的尸體放進深坑里,然后在上面蓋一層泥土,土著人一直認為人死后靈魂可以皈依森林之主的懷抱,每一位死去的人其實都化為了一顆果實。
這片林地里,有許多土著人都在樹下挖坑,好在這里的泥土比較松軟,唯一缺點就是所有的樹坑都在滲水。
土著戰士們就像是埋下一粒粒種子那樣,將這些土著人尸體埋藏進土壤里,周圍的氣氛比較沉悶。
看到內森大長老,普雅卡神情顯得有些激動,她勉強克制自己激動的心情,乖乖地站在我的身邊。
內森大長老對我微微行了一禮,又對莫拉雅兒行了一禮,然后才對普雅卡微微地點了點頭。
他這才滿懷感激之情的對我說道:“吉嘉領主大人!感謝您挽救了綠谷密林,挽救了吉爾達部落。”
有了普雅卡的翻譯,與土著們交流已經不再有任何的阻礙。
我對內森長老擺擺手,表示這些都是應該做的,隨后問他:“不知道內森長老今后有什么打算,會不會帶著吉爾達部落向北遷徙?”
之前有看到有一些吉爾達部落的婦女和孩子們向北走,以為吉爾達部落的計劃,所以我才會有此一問。
“我們正準備在這片林地里重建家園,綠谷密林里有我們的守護者,吉爾達部落不會離開這兒。”內森長老對我說道。
隨后他又問我:“吉嘉領主,那么您呢?您和您的勇士們接下來會返回黑森林北部地區嗎?”
我對他說:“我們要繼續向南走,綠谷密林這里只不過是我們的起點,我們要去解救南部森林里的樹精和土著人同胞。”
內森大長老聽我這樣說,顯得很高興,連連搓手并問我:“吉嘉領主大人,這次我們吉爾達部落能夠為您做點什么嗎?”
我沒想到內森大長老思緒這樣敏銳,一下子問到了點子上,便對內森大長老說:“我這次來,就是想詢問內森大長老,你擁有黑森林以南的區域地圖嗎?”
他沒聽懂我什么,便等著普雅卡把他說的全部翻譯過來,就對著我連連擺手,并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地圖?不不不,我們從不用那東西,地圖藏在這里。”
聽內森大長老這樣說,我松了一口氣,看起來吉爾達部落的土著人對于黑森林南部很熟悉。
于是我便對內森大長老說:“那么內森大長老,可否請一位英勇的土著戰士為我們帶路?”
原本以為在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后,內森長老只會派遣幾名土著戰士為我們帶路,畢竟他要準備在綠谷密林里重建樹屋村莊,也要用到大量的人手。
沒想到內森大長老直接爽快地答應道:“當然,大巫沉睡之前特別對我們說明了此事,她讓我們的部落戰士做好繼續戰斗的準備,你繼續帶兵向黑森林以南進發,吉爾達部落的戰士將會一路跟隨您,不僅做您的向導,還會參與到這次征戰中來。”
我沒想到幾乎被徹底打殘了吉爾達部落,居然還在組織人手,準備去黑森林南部解救他們的同胞,于是我說:“你是說,吉爾達部落的戰士們也將跟我們一起去黑森林以南?”
內森大長老點了點頭,對我恭敬地說道:“是的,我把吉爾達部落最后一支戰團交給您,拜托您一定要解救更多的黑森林南部土著人和樹精。”
“我盡力而為。”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