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空港不算太遠的地方時一片視野開闊的伐木場,無數巨大的圓形樹樁留在田野間,這片土地被佩雷拉里的居民種植上一種叫做黃麻麥的作物,這是一種生命力比野草還頑強的農作物,只是現在這種黃麻麥還沒有到成熟期,就像是曠野中一片碧綠的野草,青色的麥穗隨著田野間的風時起彼伏,形成一片綠色麥浪。
伐木場像是已經廢棄掉了,許多圓木料堆疊在伐木場中,那些木料垛就像是一座座小土丘。
荒野里還有戰斗過留下的痕跡,一些泥土中還留有干涸后的黑紫色血跡,殘破的軍械凌亂地倒在田野之間,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蛛人戰士的殘骸,一直干枯黑色蛛腳或者其他什么東西。
伐木場中很多木屋就像是被巨型攻城車碾壓過,有的是木墻倒塌,有的是屋頂被掀開,有的只剩下房屋的基座。
佩雷拉城是薩摩耶公爵設立在耶羅位面上最后方的一座城市,想不到戰火已經蔓延至此,城外到處都有蛛人戰士掠奪過的痕跡。
我們一行人走進伐木場莊園的廢墟中,找到一間只倒塌了一側墻壁的木屋,我們幾人合力將里面雜物清理干凈,牛頭人魯卡和賈斯特斯從其他房屋的廢墟中找來一些木料,將坍塌掉那一側的木墻重新搭起來,整理出一間可以做為臨時住所的屋子。
當這些都準備完畢,我們所有人都進入木屋之中,我在木屋里面的一個角落里,用‘時空碎裂者之錘’打開了一扇通往辛柳谷的傳送門,跨過這扇傳送門,我們返回辛柳谷。
時空碎裂者之錘鑲嵌了高級魔晶石之后,可以同時開啟兩扇傳送門,我將第一扇傳送門出口設在租屋的地下室里,第二扇傳送門原本的出口在空港小鎮的倉庫里,現在則改在了耶羅位面的廢棄伐木場的木屋中。
當我和卡特琳娜、卡蘭措三個人通過第一扇傳送門,進入到帝都租屋的地下室里,我的心算是徹底的放下來,我通過辛柳谷傳送祭壇,將帝都與耶羅位面連接起來,只要有充足高級魔晶石,我將自由地穿梭于帝都與耶羅位面之間。
隨后,我們三人又原路返回,我讓賈斯特斯和牛頭人魯卡、卡蘭措都留在辛柳谷,我帶著卡特琳娜回到耶羅位面的伐木場木屋。然后和卡特琳娜馬不停蹄地返回到佩雷拉城,來到佩雷拉城的中心廣場傳送魔法陣旁邊。這時依然有大量的物資,源源不斷從傳送陣里面被搬運出來。
我和卡特琳娜找到那位年輕的軍官,憑借那張薩摩耶公爵親手蓋章的通行憑證和五塊魔晶石,趁著運輸物資出現間歇的時候,跨步走進傳送魔法陣,返回大公爵府。
薩摩耶公爵府里的那位年輕的軍需官看到我和卡特琳娜出現,還以為佩雷拉城出現了什么變故,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快步地跑到我和卡特琳娜的身邊,和我說話的時候甚至有點失音,他緊張地對我問道:“您怎么回來了,吉嘉魔法師閣下,難道佩雷拉城發生了什么變故?”
在兩旁忙碌的人們聽到軍需官這樣說,都紛紛側目看過來。
為了避免滋生流言蜚語,我連忙對那位年輕的軍需官擺了擺手,說道:“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單純地忽然不想繼續留在耶羅位面,所以才回來了。”
軍需官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失態,他聽到我這樣說,抱著手里羊皮紙的賬本,松了一口氣說:“謝天謝地,沒事最好,還以為那邊發生了什么變故。”
我又說道:“佩雷拉城除了比之前亂了一點,其他的還是老樣子!”
年輕的軍需官指著一群戰士,讓他們在旁邊的樹蔭下先等一下,然后才對我詢問道:“那么……這樣的話,吉嘉魔法師,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他大概覺得一定是我認為佩雷拉城的環境太糟糕,才會在黎明之前去了佩雷拉城,還沒過中午就跑了回來,這種事情發生在一些戰士和平民身上,或許就是個笑話,但在格林帝國,魔法師就是偏執狂的代名詞,很多魔法師性格孤僻、有著各種各樣的強迫癥和古怪癖好,所以他絕不會因此而取笑我。
我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笑了一下,并提出了我的要求:“公爵府這邊能否安排一下,讓我們盡早通過臨時傳送陣返回帝都?”
“……額,這個應該沒什么問題。”年輕軍需官爽快的答應下來,雖然他略微地停頓了一下,卻給了我一個想要的答案,他甚至還殷勤地想要為我準備一頓午餐,讓我委婉地拒絕,他領著我和卡特琳娜在公爵府里回廊里穿行,迎面而來的侍女無一不對他施禮,看起來他在王府里的很有地位。
只是,對于這位軍需官的殷勤招待,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在我看來,他這么年輕就能在薩摩耶的公爵府中當職的軍需官,一定是有些來歷。不是家世顯赫,就是戰功卓越。
那么他這么年輕,顯然不能是戰功卓越,那就只有家世顯赫。
我正在胡思亂想,腳步不禁慢了一些,他站在回廊的盡頭等我,并笑著問我:“吉嘉魔法師閣下,我聽說扎克和歐內斯廷、拿約三個人的傷就是您出手治好的?”
我有點驚訝,這件事昨天才剛剛發生,怎么今天就傳到杜爾瓦省的官員們的耳中,這傳播速度委實有點可怕,我問他:“消息這么快就傳到杜爾瓦了?”
年輕軍需官倒是沒有什么隱瞞,笑著對我說:“嘿嘿,畢竟現在杜爾瓦的公爵府與帝都公爵府只隔了一扇傳送門,今天不僅有大量的應急物資運回來,那些好消息也被騎士們帶了回來,你可能不知道,歐內斯廷團長和扎克他們不僅是第七構裝騎士團的英雄,也是我們整個杜爾瓦的英雄,另外,我的名字叫小拿約,吉嘉魔法師閣下,謝謝您將我哥哥從死神的懷里搶了回來。”
聽他這樣解釋,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拿約……是那個渾身的皮膚都被巨型蜘蛛的消化液腐蝕消融掉了的家伙,對于年輕軍需官的熱情招待,我忽然覺得,如果那個叫拿約的家伙以后真長不出新的皮膚來,我應該看在小拿約的面子上,想辦法為他植一層新皮膚。
就這樣,我和卡特琳娜從杜爾瓦省大公爵府通過雙向臨時傳送陣,又返回位于帝都這邊的薩摩耶公爵的莊園。
帝都薩摩耶公爵莊園這邊依然還聚集著很多人。
等我和卡特琳娜的從傳送門里面走出來的時候,扎克正在公爵府的后院組織人手將最后一些物資送回杜爾瓦省,而且臨時傳送陣入口的位置站著一排構裝騎士。
扎克看到我和卡特琳娜從臨時傳送門里走出來,第一反應是楞了一下,然后,才顛顛兒的跑過來問我:“吉嘉,你怎么回來?你的那幾名追隨者呢?”
幾位肩膀上扛著沉重物資的奴隸從我身邊經過,他們強壯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刺鼻的香料味,我很討厭汗水與香料混在一起的味道,這些強壯的奴隸都是耶羅土著男人。
我對扎克說道:“他們幾個留在耶羅位面了。”
他睜圓了眼睛盯著我,似乎有點不能理解為什么我要這樣做,因為通過這種臨時性質的傳送門,即便是對于公爵府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扎克問我:“他們不是陪著你一起去歷練的嗎?”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留在帝都,目前看來,耶羅位面有點太危險了。”我對扎克說。
看到扎克忙得有點焦頭爛額的樣子,我連忙很識趣兒的對他說:“對了,時間不早了,我在皇家魔法學院那邊還有課,就先告辭了,替我向薩摩耶公爵表示問候。”
說完,我就準備往前面的庭院那邊走。
扎克向我呼喊道:“那個……吉嘉,等等!”
我剛剛走上石階,聽到扎克喊我,于是停下腳步,轉身望著他,問他:“還有什么事嗎?扎克。”
扎克用力揉了揉鼻子,隨后才問我:“我聽說,能從你手里買到止血繃帶,你看能否支援我們騎士團一些?”
我摸著回廊石柱上流線感十足的浮雕,很爽快地對扎克說:“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我手里存貨大概也不算多,你知道的,最近這幾個月,那些初級魔法草藥在市場上幾乎都買不到,我去清點一下,看看能拿出多少給你們。”
扎克聽我這樣說,興奮的歡呼了一聲,才說道:“太好了,吉嘉,我將會比照市價高一成的價格采購那些的止血繃帶。”
在帝都這邊,止血繃帶已經廣泛地出現在魔法市場上,這東西做起來也沒有什么難度,只需要有一定的魔法草藥的汁液,將一些消毒過的干凈棉布繃帶浸泡在魔法藥汁中,將浸滿魔藥汁液的繃帶卷在一起,這種止血繃帶雖然遍及帝都的魔法市場。
只有路易斯.門薩以及威爾士、薩摩耶公爵少數幾人知道,我提供的止血繃帶的魔法效果比市場上那些普通止血繃帶的治療效果要好很多。
我拍了拍扎克的肩膀,他的身材很魁梧,他俯下身體,我貼在扎克的耳邊,對他說:“哦,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用魔法繃帶換一點麟馬,可以嗎?”
“當然可以,杜爾瓦省別的或許不多,但是若論牧場和戰馬卻絕對不缺,你提供給我多少止血繃帶,我為你對換出等價的黑麟馬!”扎克對我爽快的說道。
沒想到扎克居然答應得很爽快,我想為獸人戰士們換取一些戰馬,因為接下來,免不了要在耶羅位面上建設特魯姆小鎮,那些蛛人戰士機動性極強,他們在密林里撒足狂奔,我們的獸人戰士想要追擊的話,是絕難追得上那些想要逃掉的蛛人戰士。
“那一言為定。”我伸出手掌,和他互擊一掌,掌聲清脆響亮。
“一言為定。”扎克也這樣說。
等我和扎克快要走出后院的時候,才看到薩摩耶公爵帶著一眾追隨者,浩浩蕩蕩的進入臨時傳送門,看起來人數眾多,隊伍里面不僅有四名二轉構裝戰士。
薩摩耶公爵的身邊還并行著一位老魔法師,看上去身材偏瘦,手里握著一根古藤法杖,周圍的火元素法力間歇性地向法杖頂端的法珠紅寶石里面聚集。他臉上蒼老的皮膚布滿了老人斑,堆疊著褶皺。
這位實力強大的二轉火元素魔法師,總是陪在薩摩耶公爵的身邊,看起來胸.前一枚金色.魔法徽章在陽光下顯得耀耀生輝。
老魔法師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窺視,他默默地向我這邊看了一眼,隨后跟在薩摩耶公爵一起跨進了傳送門。
穿過莊園城堡的大門的時候,扎克猶豫了一下,還是問我一句:“吉嘉,你能去看看歐內斯廷和約拿嗎?”
“當然。”我想了想,對他說:“我也該看看你的傷口愈合情況”
扎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對我說道:“你看,我恢復得非常好。”
扎克小腹的傷口愈合情況很好,肩膀上的那個黑洞也是結了一層厚厚的痂,我能感受到他身體里旺盛的生命力,只有一件事我有點搞不清,就是在他身邊總是圍繞著一層淡綠色的氣息,這些綠色氣息就像是木系的魔法元素一樣,如果不是我的魔法感知力異于常人,根本發現不了。
一絲淡淡地綠色的魔法氣息正順著扎克的身體不停循環,身上的傷看起來倒是完全恢復了,不過這些木系魔法總是不停涌入他的身體,他卻好像感覺不到。
歐內斯廷身上最大的傷就是胸腹被長矛貫穿的傷口。除此之外,在她兩條腿上還有兩個大血洞。躺在房間里一張舒適的大床上,看到扎克將我帶到她的床頭,她看我的時候,臉色禁不住有些微紅。我檢查傷口愈合狀況的時候,她把扎克和一干侍女通通趕了出去,只留下貼身侍女服侍左右。掀開床上的被子,露出里面如雪丘一樣白皙的身體,就在我查驗她小腹的傷口,歐內斯廷索性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拿約身上的傷勢比較嚴重,雖然他已經有了清醒的意識,但是暫時還不能說話。
身體表面雖然有長出皮膚的跡象,但是身體還是通紅的肉色,很多地方都是僅僅凝結成一層油膜,為了刺激身上的臨走前,我對拿約又施展了兩個‘水療術’,痛得他死去活來的。
耶羅位面之行遠比我料想的還要順利,或許是因為救治了扎克和歐內斯廷等人療傷,我獲得了扎克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