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大海上航行了將近兩個星期之后,速度就慢慢地減緩下來,在海上走走停停。
有時候,布朗蒂船長甚至還將船駛出洋流,放緩船的速度。
贏黎每天癡迷于配置洛可可之花的香水里面,有些不能自拔,她總是說想要看看由‘惡魔之血’配制出來的香水會有什么樣的味道,會不會是一種讓人聞一口就上癮的香味,也許帝都貴族圈子里的那些太太們,都夢寐以求想要得到擁有這種魅力的香水。
海倫娜則是認為,這種‘惡魔之血’配制出來的香水會是一種毒藥,能夠讓人的精神世界產生一種虛幻。
女孩子們對這種用昂貴的‘惡魔之血’配制出來的香水充滿了期待,事實上它的制作過程并不順利,贏黎一直掌握不好后面最關鍵的提煉一環,失敗了數次之后,未免有些心灰意冷,這時候,贏黎就會很好奇地問我:‘她’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女人。
我知道她問的是琪格,琪格在帝都里擁有魔法藥劑學者稱號,也正是琪格手中掌握著瘋狂藥水的配方,琪格手中的這些魔法藥劑配方,甚至讓皇室里的某些人感到了恐慌,也讓她和威爾士的婚約走到了盡頭。
女人的某些自覺是非常敏銳的,盡管我從不曾在贏黎面前提起過琪格,但是她卻像是知道了什么,我想問題也許出在卡特琳娜的身上。
見到贏黎總是喜歡把自己關在船艙里,我覺得她應該走出去透口氣,于是我成功說服了她,帶著她走出船艙到甲板上吹海風。
我想也許她看看一望無際的大海,改變一下糟糕的心情,就不會問那些讓人回答起來有些痛苦的問題。
贏黎和海倫娜、貝姬一起出現在甲板上的時候,往往會讓甲板上的那些水手們變得很亢奮,他們有時候甚至會忘掉手里的活,傻傻地站在原地,癡癡得看著她們從面前緩緩走過。
甲板上的那些水手,總是非常期待這一時刻的到來,他們會躲在桅桿、帆布、絞索、木桶的后面,用一種近乎于貪婪的目光偷看女孩們,那些水手們身上的皮膚終日在海水浸泡下,已經變得有些斑駁的痕跡,甚至一些皮膚上生長出一些角質層,看上去就像是常年的海上生活,讓他們發生了某種變異,這種身體上的變異,讓他們的心里微微發生了一些扭曲。
他們每天可以干的事情無外乎就是升降船帆,調整船帆的角度,擦洗船甲板,釣魚和賭博。
除非是停靠在港口碼頭,否則平時沒有什么機會見到女人。
然而很多時候,布朗蒂船長的這艘走私船都會是偷偷的停泊在某一個港口碼頭,水手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在島上逛一逛。
所以他們看女人的時候,目光會變得極為猥瑣和貪婪,就像是一只吸食鮮血的臭蟲,釘在肉里就死死地不肯松嘴。
徹麗小姐在這些水手們的心中,儼然就是一位慈善仁愛的女神,有一位水手不小心冒犯了這位女神的胸部,被徹麗小姐毫不留情的刺傷了他的那條手臂,這些水手們才明白過來,這位徹麗小姐腰帶上掛著的佩劍,并不只是好看的裝飾品。
那位可憐的水手并沒有因為手臂受傷,就躲開了同伴們的痛毆。
第二天鼻青臉腫的吊著胳膊,蹲在船尾擦洗地板,徹麗小姐想走近一些,觀察一下他身上的傷勢,嚇得他嗷嗷嚎叫著逃進了甲板下面的船艙里。
不過在船上,唯一例外不被水手們關注的是獸女戰士卡蘭措,原因是卡蘭措連續十天站在甲板上的木桶旁邊,找這群水手中最強壯的人在木桶上掰手腕,戰績最好的一位水手是成功的堅持到了十秒鐘。
面對身體并不怎么強壯,卻是力大無窮的卡蘭錯,水手們的內心是完全崩潰的,他們甚至不好意思在卡蘭措的面前抬著頭走路。
偏偏每天,在卡蘭措的身后都會跟著一位誘人的小尾巴,她擁有天使的臉蛋和魔鬼的身材,又同時擁有肉翅和羽翼,這種強烈的反差很容易撩撥到一個人內心里面最隱晦的一絲欲.望之火。
黛博拉就是擁有這樣的魅力,她每天都會像一只驕傲的孔雀一樣,挺著驕傲的胸.脯在甲板上逛蕩。
黛博拉無論經過哪里,總會搞得人仰馬翻,氣得布朗蒂船長數次暴跳如雷。
這群人當中,最讓我看不透的其實是瓊。
因為雅克的關系,我們認識了這個皮膚有些黝黑的女孩子,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她竟然沒有留在加拉帕戈斯城,而是跟我們一起跑到了這條船上,進行這次的冒險之旅。
她對于雅克的態度,總是那么的不咸不淡,若近若離。她也會像是一些天真的平民少女,崇拜那些穿著魔紋構裝的騎士,她會趴在欄桿上,癡迷地望著蘭特騎士做早操。
不過,我不認為她會因為想要接近蘭特騎士,就這樣勇敢的登上這艘走私船,也絕不可能是與雅克有什么難以割舍的感情,可憐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廂情愿的雅克。
所以我這時候,又找不到了她選擇在那種危機關頭,和我們一起乘船進行冒險之旅的理由。
瓊是土生土長在瓦絲琪位面女孩子,她懂得如何在享受愜意的生活。
她會穿得很清涼地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曬太陽,當她面對那些水手們灼熱的目光時,她也不會有太多的窘迫。
她習慣在船上的生活,懂得如何挑選海中美味,她不像普通的平民女孩那樣沒有見識,她懂得如何才能過精致的生活,但是她卻又對有著一副貴族做派的雅克充滿了鄙視,卻又偏偏讓雅克心里總有一點希望。
不過最近我發現一些端倪,瓊總會找機會接近雪莉.紐曼,偶爾會和她一起享用美味的海鮮午餐,也會在某個夏日午后,一起躺在船尾閣樓上曬太陽。
有時候,諾亞也會參加。
某個晚上,我躺在甲板上看著瓦絲琪位面夜空中的群星,試圖在尋找出一些星圖中的秘密,好讓天上的星星成為夜間航行最好的海圖,海倫娜像是一只溫柔地小貓一樣,卷著身體躺在旁邊的躺椅上,半睡半醒地陪在我身邊。
時刻都會守護在我身邊的卡特琳娜,就坐在高高的桅桿橫桿上,和我一起看著天上的星星,似乎想要知道我究竟在看些什么。
這時,雅克從樓梯口走了過來,一聲不響地坐在我身邊,看著遠處靜謐的大海。
夜里的大海,除了洶涌地海浪聲之外,在沒有其他的。
他為自己倒了杯金蘋果酒,喝了一點,扭頭問我:“埃爾城的人都喜歡喝這個?”
我說:“差不多吧!很多埃爾人將喝一杯金蘋果酒當成早餐或是晚餐的一部分。”
雅克坐在一邊對我說道:“我想和布朗蒂船長學習航海術。”
一旁躺椅上的海倫娜給自己蓋上了一條毯子,像是睡著了。
我看著雅克,對他說:“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可以用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雅克說:“我說的是認真的。”
我說:“當然,這里沒人會懷疑你。”
他的手將酒杯攥得很緊,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前來找我的原因:“我想請你幫助我!”
我對他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問道:“你想讓我做什么?”
又是一陣沉默,像是一些話很難說出口。
“你能不能幫我對布朗蒂船長說說,我想和他學習航海術,他一定會買你的面子的。”雅克對我說道,他說得又急又快,并且漲紅了臉。
我很爽快地答應他:“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我答應你。”
“當然,不然你以為還有什么?”雅克見我并沒有對他有任何的嘲諷,也沒有拒絕,而是和爽快的答應下來,頓時松了一口氣。
“我會讓你對我刮目相看的。”他信誓旦旦地對我說道。
我坐起身,對雅克說:“我期待你的改變,也期待見到你展露的天賦。”
其實我還是蠻好奇,是什么事情激發了雅克學習的欲.望,心里的八卦之火也熊熊燃起,打算聽他講講與瓊相識的故事,所以才從躺椅上坐起來,打算和他認真地聊聊。
但是沒想到雅克這時候,卻對我說道:“你會見到的,那么不打攪你看星星了,告辭。”
“喂……,&¥!”我還想和他聊聊,卻沒想到他拍拍屁.股,轉身一溜煙兒的跑了。
“吉嘉,昨晚上,我認真地想一下,我們還是分開行動吧。”諾亞走過來,對我說道。
“啊?”我有些發傻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哪根神經錯亂了。
“我覺得不能綁著你和我一起去康納森島。”諾亞對我說道。“你去度奈島做你的事情,我去康納森島召集一些人手,然后按照你說的那樣,去聯合一些小型島嶼上的領主,然后組建一支軍隊。”
看起來,最近他一直在與蘭特騎士籌劃這些事。
我連忙擺手說:“沒關系的,我可以等等,我的事情都拖很久了,也不急于一時。”
我覺得這時候,應該呆在諾亞身邊幫他。
“我會讓布朗蒂船長找一個合適島嶼碼頭然后下船,在那邊重新找一艘船駛往康納森,你乘坐這條船前往度奈島。”諾亞坐在雅克剛剛坐過的位置上,然后拿著雅克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
然后,諾亞才說:“更何況,這艘船的目的地,本來就是度奈島。”
原來諾亞是覺得布朗蒂船長最近幾天,船一直走走停停,是因為猶豫不決,到底是去度奈島,還是去康納森島,而導致的。
其實,我們的這些想法都還沒有和布朗蒂船長談起過,他在這片海域里,一直在按照自己的航線向前走。
最近幾天,船速慢了下來,諾亞才想起來問問這艘船即將前往的目的地。
“或許我們可以試著說服布朗蒂船長,讓他帶我們去康納森島,我有辦法說服他。”說著,我從錢袋里摸出一顆核桃大小的魔晶,在手里拋了拋,對諾亞一笑。
諾亞心事重重地離開,看起來他最近一直都處于憂慮之中,對什么事情都非常敏.感。
于是,我決定問問布朗蒂船長這次航行的目的地,總不會直接穿越漫長的海域,直接前往度奈島吧。
推開布朗蒂船長室的門,看到布朗蒂船長正站在航海圖的前面,認真地思考著,他的手里拿著一根鉛筆,在海圖上連上一條線,又在沿途的海域中,連續的畫出幾個圓圈,他拿著一把尺子,測量海域里面的一條線。
他聽見開門聲,不由自主地向門口瞪了一眼。
轉頭看到是我,才收起狠戾的目光,對微微擠出個笑容來,并問道:“這么晚了,過來找我有什么事?”
“我們隊伍里有個雅克的年輕人非常崇拜你,想要像你學習航海術。”我開門見山地對他坦言說道。
“沒關系啊,想學隨時都可以過來。”布朗蒂船長很爽快的答應道。
“那我就讓他明天上午過來,跟你學幾天航海術。”我說道。
布朗蒂船長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膀,然后才說道:“只要他能堅持住,我這里無所謂。”
聽到布朗蒂船長這樣說,我才算放下心來。
我又問他:“我們這是要去哪里?航速為什么這么慢?”
布朗蒂船長將目光又重新落在航海圖上,并且在一處海域上畫了一個極大的圓圈。
這時候,我才在圓圈線的邊緣處,看到一只小帆船的簡單模型貼在那。
布朗蒂船長指著這片極大的圓圈區域,對我說道:“這一片區域就是黑暗無面者和瓦絲琪土著們展開深海戰斗的區域。”
又指著簡單的船只模型,對我說道:“這里,便是我們船現在所處的方位。”
“只要在向前在航行三十海里,就會進入到大戰場的邊緣地帶,我可不想在戰火紛飛的海族戰場直接穿過,若是觸怒了那里的海族,以我們的船速根本就別想甩掉那些海族。”布朗蒂船長說著,又在海圖上描繪出一條很淡的線條 布朗蒂說:“這是一條暖流,它蜿蜒曲折的沿著戰場邊緣地段一直向南流淌,我們目前就在這條暖流的邊緣,我現在正在尋找機會,等著外面刮起北風,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滿帆,沿著這條洋流迅速的沖過這片戰場區域。”
布朗蒂船長在這里走走停停,原來是在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