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買鼠尾草?那真是找對地方了,我這里的鼠尾草每一株都精心的處理過,每株草藥里的魔力都完美的封印在藥草里面,這樣一株鼠尾草只需要六十銀幣,你要是經常購買魔草的行家,應該知道我這鼠尾草算是的拋售價了,只要您能將這些鼠尾草帶到帝都,這筆買賣基本就是穩賺。”那位草藥店老板將貨架上的一捆鼠尾草攤在柜臺上,殷切地向琪格兜售著。
當草藥老板報出這個售價的時候,琪格偷偷地對我使了一個眼色。
她不動聲色地看著柜臺上的那些鼠尾草。
“您這兒只有鼠尾草嗎?”琪格皺起眉頭,一臉不以為然地問道,她的手不經意的在鼠尾草的葉子上拂過,很隨意地看著這些鼠尾草,完全是一副可買可不買的神情。
這時候,草藥商店老板大概不知道琪格已經對這些鼠尾草產生了極大興趣,還以為她并不是很想買,將目標轉到其他草藥上面。其實,他并不熟悉琪格,我們的琪大小姐精于計算,對于魔法草藥的市場行價非常熟悉,這種品階相當于寒冰草的水準的鼠尾草,在帝都至少可以賣到一株兩金幣,藥店老板報價一株六十銀幣幾乎是抄底價了。
“還有一些精品冬刺草,那東西金貴,平時都存放在封魔箱子里,一株冬刺八枚金幣,您可有興趣?”草藥商店老板試探著向琪格問道。
“拿出來看看吧!”琪格漫不經心地說。
藥店老板陸續從箱子里拿出了三只封魔箱,紛紛擺在柜臺,并小心翼翼地將封魔箱蓋子打開,當箱蓋打開的一瞬間,從箱子里面涌出來一股濃烈的寒氣,讓魔法草藥商店里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雖然我和琪格都有所準備,但是箱子里的冰寒氣息讓我倆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顫。
草藥店老板一臉期待地看著琪格,琪格停頓了一下,才抬頭向那位藥店老板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還有些冬刺,不過品質跟這三株沒什么不同。”草藥商店老板猶豫了一下,老實地回答說。
就看見琪格對身后的塔卡瑪招了招手,塔卡瑪走上來,將一只錢袋子交給琪格,隨后又乖乖地退了回去,琪格將錢袋子上的繩子解開,順手將里面的金幣統統倒在柜臺上,一時間黃橙橙的金幣從錢袋子里爭先恐后的滾了出來,足有百余枚之多。
琪格感受著冬刺草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作為高級魔法草藥的冬刺草,完全可以取代寒冰草的作用,有了這么多冬刺草,至少還能幫我配置二十瓶雪落墨水,可以讓我盡情地繪制‘霜之新星’魔法卷軸。‘霜之新星’卷軸在戰斗中的價值,對我們不言而喻。
琪格直接了當地說:“你店里的這些鼠尾和冬刺我全要了,幫我算算需要多少錢?”
魔法草藥商店的老板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后才意識到琪格似乎再說她想要將店鋪里的這兩種全部買下,手忙腳亂地對琪格說道:“小店里一共有八株冬刺草,至于鼠尾草一共有四捆,每捆十株,一共八十八枚金幣,倘若全要的話,就算您八十五枚金幣。”
琪格只是淡淡的看了身后的塔卡瑪一眼,塔卡瑪心領神會地走上前,伸手將柜臺上的金幣數出了八十五枚金幣,隨后將剩余為數不多的十幾枚金幣收回錢袋子里,十分爽快地完成了這筆交易。
隨后,草藥商店老板忙不迭地將店鋪里僅有的草藥全部從倉庫里取出來,一一打開驗看了之后,才交予了琪格,交易很順利的結束,隨后,琪格又向這位草藥商店老板詢問了一下內城區其它魔法草藥店的具體位置,以及草藥大致的行情。
成功完成交易的草藥商店老板心情大好,自然是知無不答,沒幾句話就將其它草藥商店的老底都交待了出來。臨走出藥店的時候,琪格很隨意地透露我們還要向去其它魔法草藥商店,大量收購鼠尾草和冬刺草。
這時候,站在身后的卡特琳娜忽然走到琪格的身邊,低聲對琪格耳語了一句。
大概這群人之中,只有我能看得出,琪格和卡特琳娜在裝模作樣的在大家面前演戲,四周的我們,根本不用聽到卡特琳娜究竟說了什么,只是從她那楚楚動人的表情上,就能猜得出卡特琳娜像是對琪格說:我們帶來的金幣,所剩不多了。
琪格聽了卡特琳娜的耳語之后,皺了皺眉頭。
猶豫了一下,隨后從懷里摸出一枚黑魔晶,轉身對那位魔法草藥商店老板問道:“你們這可以用這種黑魔晶交易嗎?”
魔法草藥商店的老板看到琪格雪白的掌心中托著一枚閃閃發光的黑魔晶,終于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狠狠地點著頭。
我和琪格相繼又逛了四家草藥商店,基本上每個商店里情況都是如出一轍,這些草藥商店里的治療類魔法草藥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被搶購一空,這次尼布魯族蛛人圍城大概有二十多天,現在坦頓城里的草藥商店庫存的魔藥只有一些耶羅位面的當地特有的幾種魔草:鼠尾草、冬刺草以及一些其他普通魔法藥草。
而且這些魔法草藥商店的老板們,似乎都急著想要出售手里積壓的魔法草藥,他們對坦頓城未來的前景持悲觀態度,這一次破城之后,坦頓城沒有幾年時間,很難恢復往昔繁華景象,所以很多店鋪老板都想及時的抽身而去,而且此時是草藥商店最容易抽身的好時機。
因為在蛛人圍城之前,軍方和一些冒險團已經將城中所有草藥商店里治療類魔法草藥搜刮一空。
草藥商店的老板們,開始傾銷商店里剩下數量不算多的特產魔法藥草,不過在這種大戰剛剛結束,坦頓城里的貴族們都人心惶惶的時候,沒有誰還能向我和琪格這樣,有閑心隨意的逛逛商店。
琪格很爽快地用大量金幣收購了那幾家草藥商店里所有的鼠尾草和冬刺草,隨后又十分巧妙地在臨離開的時候,與卡特琳娜演著相同的戲碼,開始只有我看出了端倪,但是隨后逛電費這幾家魔法草藥商店,臨了要離開草藥商店的時候,卡特琳娜和琪格戲份如出一轍,我終于算是明白了,琪格在向那些草藥商們不動聲色地展示手里的黑魔晶。
她在告訴這些草藥商人:我們這有一些黑魔晶,準備出售。
坦頓城的內城區透露著一種很蕭條的氣氛。
我和琪格坐在一家餐館里,餐館的大廳里顯得很冷清。
我要了一份煎肉排,食材明顯是封魔箱里面儲存的那種凍肉,不過廚師的手藝還行,肉排的味道還是蠻不錯的,肉質非常的鮮嫩。后面,侍者又端上來一份茶點,每一塊小餅干烤得都很精致。
在這樣一個安靜的下午,雖然天空還是籠罩著一層灰色的云層,但是光線卻很充足。
街上沒有什么行人,整條街都非常的干凈,沒有一絲的風,坐在餐館靠窗的位子上,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品味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琪大小姐坐在我的對面,用一柄銀色的勺子輕輕地攪動著玻璃杯子里面的果汁,銀質勺子不時的碰到杯子里的冰塊,發出叮叮當當清脆的響聲。
卡蘭措、卡特琳娜和塔卡馬坐在另外的一張桌子上,她們之間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沉默許久之后,我終于是忍不住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那份安靜,對琪格說道:“我們什么時候返回佩雷拉城?我們已經超出了學院規定的日期。”
琪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睛瞟向窗外,輕輕地抿了一口甜果汁才說:“在等等,至少也要把屬于我們的那份拿到手才行。”
我覺得她還想繼續收購坦頓城各個商店里的魔法草藥,我們一上午的時間就買光了四家草藥商店。
我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頭頂上的木質天花板,盯著她的眼睛說:“喂,你是學院里的老師,自然無所謂,可是我的學業怎么辦,我可不想掛掉,再說這邊的戰事已經告一段落,至于那些戰利品,我們不是已經拿到手上了嗎?”
“每一塊黑魔晶,除了本身的價值之外,還可以兌換額外的獎勵,據說那些獎賞是薩摩耶親口許諾過的,我們的黑魔晶能兌換很多東西的。”琪格笑瞇瞇地樣子像極了一只小狐貍,她舔了舔嘴唇又說:“至于你的學業,不用擔心啦,耶羅位面上發生的事情,應該早就傳回學院里了,院長大人應該會體諒我們的。”
我們又是一陣沉默。
一輛馬車從街上匆匆駛過,我用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對琪格說:“你說,內城里的那些貴族們一天到晚都縮在家里,他們在擔心什么?”
琪格靈動的大眼睛轉了一圈,說道:“我猜,無外乎就是:獎賞與懲罰!”
我表示不能理解,問琪格:“這場大戰不是勝利了嗎?怎么還會有懲罰?”
琪格輕輕地咬著紅潤的嘴唇說:““當然會有懲罰,你不要以為戰爭勝利了,勝利的喜悅就可以抹殺掉一切過錯,該獎賞的自然會得到獎賞,該受懲處的也會受到懲處。”
我不明白,琪格為什么會說有些貴族將會受到懲處,難道縮在坦頓城中不出來,也是一種罪嗎?如果這樣的話,最該受到懲罰的,應該就是坦頓城的執政官阿曼德侯爵。
我在想:薩摩耶公爵在昨天進城的時候,不是已經表明不想追究這件事了嗎?
畢竟是薩摩耶公爵的兒子,即使是做錯了事,也會很容易就會被原諒。
琪格一邊用勺子攪了攪杯子里的冰塊,一邊說:“我不是說守衛坦頓城這些人,他們至少還算是將坦頓城守住了,雖然外城區已經全部淪陷,但是坦頓城的根基都在內城區,只要能夠保住貴族群體的利益,薩摩耶就不會有太多計較,他是個非常古板的人,對于階層看得很重。”
好像琪格對薩摩耶公爵的性格非常了解,而且我覺得琪格能將卡特琳娜送到薩摩耶公爵麾下的軍營里磨練,也是一定有她的想法。
琪格接著對我說:“坦頓城內城區里的那些貴族家庭,應該有很多的家族里面年輕人都在薩摩耶公爵的軍隊中服役,我說的懲罰是指那些臨陣脫逃或是不戰而逃的年輕貴族。他們如果在野外隨意的丟棄自己的軍隊獨自逃生,這種事一旦被薩摩耶知道,免不了就會受到處罰。”
她的話讓我想到了那位在特魯姆據點不戰而逃的年輕貴族伯爵,于是我問她:“就比如霍勒斯?”
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琪格看人的眼光,我覺得這有可能是她的天賦,她擁有的‘魅惑術’,很容易能看穿一個人的內心,所以她說的一些話,我還是非常信服的。
“他……應該不會吧,他該慶幸自己擁有一個很了不起的部下,如果我是霍勒斯的話,我就會找迪士累利騎士談談,然后許諾一些小小的恩賜,籠絡一下人心嘛!”琪格用雙手托著白凈的下巴說:“這樣或許可以在薩摩耶公爵那里得到一份很不錯的獎賞。”
她對我眨了眨眼睛,深邃如夜空一樣湛藍的大眼睛靈動而閃爍,就好像在問我:你就那么在意霍勒斯?
琪格似乎并不太在意餐館里的那些侍者們偷偷看她,她的心情很不錯,落落大方地坐在那里,一顰一笑都帶著獨特的魅力。
“我這些話可不是針對霍勒斯,你好像對那個霍勒斯很在意啊!”琪格輕輕地掩口,滿眼都是揶揄的笑意。
琪格總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取笑我的機會,隨后她淺笑著向我問道:“吉嘉,你知道現在坦頓城里最缺的是什么嗎?”
我被她風情萬種的嫵媚模樣,搞得腦子里一片空白,不假思索地問:“什么?”
琪格輕吐朱唇說:“功勛!”
她黑葡萄一樣美麗的眼瞳中映著我的倒影,她對我說:“那些臨陣脫逃的年輕貴族想要免責,就一定要買一些功勛洗白罪責。即便是那些年輕家族成員表現尚可的貴族家庭,也一樣需要功勛。只有在戰爭時期,這些貴族們的爵位才有機會得到晉升。”
這時候,我終于有點明白了。
我對琪格說:“你的意思是說,坦頓城內城區貴族圈子里這種詭異的緊張氣氛,其實他們都在暗中四處尋求購買黑魔晶?”
琪格微微點了點頭,勉強說:“差不多吧!”
她那迷人地表情就像是說:你終于算是開竅了。
這時候,一輛馬車在餐館的門口停下來,馬車夫殷勤地從前面的座位上跳下來,將篷車的車門打開,從馬車上面走下來一位身穿禮服的貴族老爺,他腆著大肚囊,艱難的用手帕擦拭著前額上的汗水,瞇著眼睛走進餐館。
琪格低聲對我說:“如果我猜想的沒錯的話,馬上就會有人找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