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主管的辦公室里，手環提示音此起彼伏。
“老謝，恭喜恭喜啊！”
“學海無涯是你們項目做的？太牛逼了，看這熱度，估計這個月的獎金不會少吧？改天記得請吃飯啊！”
“哎，老謝你上次不是說你們那項目在光翼互娛內部不怎么受重視嗎？看不出來你老實巴交的也會撒謊啊，這又是買綜藝冠名又是打的，宣傳經費肯定少不了，這還叫不受重視？”
“快，趕緊分享分享成功經驗！”
這一上午，謝主管的手環就沒安生，他的這群行業內、行業外的朋友要不就是打電話，要不就是發消息，總之聽說學海無涯就是他做的項目之后，一個個的都高興極了，有讓他請吃飯的，有讓他分享經驗的，全都在紛紛恭喜。
畢竟學海無涯跟最佳辯手第二季就是近期突然爆火的兩大熱點，而且這兩大熱點還有聯系，作為學海無涯項目主管、名義上的制作人，老謝當然也要在朋友圈火一把了。
不過謝主管突然感覺到一陣后怕。
因為“你說的真對”光環效果已經漸漸散去了！
這個光環的效果就僅僅只能持續兩周，基本上在整個研發階段，整個項目都是沒有對學海無涯提出過任何質疑的，包括呂總那邊，宣傳經費要來的也很順利。
這里面當然有鐘鳴游說的作用，但光環的效果也必不可少。
現在光環的作用漸漸消退，謝主管一回想之前一周多發生的事情，只感覺到不可思議。
我竟然帶著整個團隊去開發了一款沒有立項的游戲？？
而且還去要了300萬的宣傳經費，玩命推廣這游戲？？
關鍵呂總還真給了！
謝主管猛灌茶水，平復一下心情。
雖然這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但他總覺得那么不真實，甚至他自己也說不清之前他為什么如此堅定地認為學海無涯就必然能成功……
謝主管一遍又一遍地刷新后臺數據，看到各項活躍數據都非常出色之后，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幸虧這游戲推起來了，要是沒推起來，那這事可就嚴重了！
不過謝主管也知道，還不能高興得太早。
活躍人數是一方面，游戲的變現能力也是一方面！
如果只是玩的人多，卻死活都沒法盈利，那這項目還是有問題。畢竟宣傳經費花了300萬呢，怎么能想辦法把這300萬給掙回來？
就現在學海無涯的情況，想要掙回這300萬，難。
因為從目前的數據來看，人均付費連一塊錢都不到，就只有幾毛錢！游戲里賣的那些經驗卡、免答卡之類的東西，基本上沒什么人買，而且這些東西賣的那么便宜，就算有人買也沒法帶來多少收入。
謝主管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失憶了，明明昨天還覺得學海無涯這游戲沒問題呢，怎么昨天就沒想到盈利的問題？
“當時會上小鐘好像講過如何盈利的問題……呃，他怎么講的來著？”
謝主管感覺自己腦子一片空白，看來記性真是變差了，趕緊去翻鐘鳴寫的設計文檔。
光翼互娛45層。
呂志奇正在辦公室里忙著，之前他出差了一趟，現在那邊的商業洽談已經完事了，前兩天剛回來，所以積壓了一些工作，正在處理。
助理敲門進來：“呂總，于總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哦？好，我馬上去。”
呂志奇把手頭的工作暫且放下，起身來到光翼互娛大樓的最高層，總裁辦公室。
助理口中的于總就是于康裕，是光翼互娛總裁，算是最大的boss。
總裁辦公室獨占了光翼互娛大樓的整個最頂層，于總辦公桌后面就是超大的落地窗，整個明安市的夜景都可以一覽無余。呂志奇敲門而入，在于總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于總也沒說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學海無涯是怎么回事？”
呂志奇看于總的表情有點不高興，還有點費解：“學海無涯怎么了？”
于總很氣：“我就是在問你這個問題！今天上午很多人給我打電話、發消息，說恭喜我們又做出了一個有爆款潛質的游戲，把我搞得一頭霧水！我還特意查了一下，咱們公司根本就沒立項這個項目，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
呂志奇皺著眉，感覺學海無涯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在哪聽過來著……
略一回想，呂志奇突然反應過來了，這好像是當時謝主管主動要求制作的那個項目啊！而且當時謝主管還主動找上自己，還撥了300萬的宣傳經費呢。
等等，300萬宣傳經費？！
呂志奇突然就有點暈，我竟然撥給這個項目300萬的宣傳經費？！
謝主管的光環效果過去了，呂總的光環效果也快過去了，所以呂志奇現在對學海無涯的信任沒那么強了，各種疑惑、茫然、質疑的情緒紛紛涌上心頭。
于總繼續說道：“我很好奇，于是就讓人去查了一下，結果這竟然是一個主管私自開發的項目？而且最讓我感到震驚的是，你竟然還給他撥了宣傳經費？？？？”
呂志奇一回憶，是啊，不僅給了宣傳經費，還給了300萬呢……
奇了怪了，當時到底是為什么會給來著……
呂志奇現在也是一臉懵逼，他能記得自己之前確實是給這個項目撥了宣傳經費，但到底為什么撥的來著……想不起來了！
就只記得當時老謝帶著之前那個破格提拔的實習生鐘鳴來辦公室找他，然后說了一番話，那些話特別能引起共鳴，當時就覺得他們說得太對了，這個項目肯定能成，而且是爆火，所以才撥了經費。
但現在回憶起來，那段記憶確實是有點虛假，而且自己當時為什么如此篤定、如此堅信？呂志奇自己也想不起來了……
按理說，這筆錢不能給，不僅不能給，連這個項目都不該批準開發的！
因為按照公司規定，每一個項目的開發都要經歷考察、評估、立項等一系列過程，否則主管們今天帶著手下人做這個，明天帶著手下人做那個，那不全亂套了嗎？
原則上，這種私自開發的項目，不僅不應該給任何經費，甚至應該直接叫停，因為員工不是屬于主管的，是屬于公司的。主管相當于是在用著公司的員工給自己干私活，這還了得？
呂志奇感覺有點頭大，現在最好的說辭就是自己并不知情，但問題是宣傳經費都已經撥了，再說不知情也不合適啊……
呂志奇問道：“那……于總，這游戲現在的數據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