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早上。
“咦!”
丫丫從雞籠里撿了一個蛋出來,很興奮也很好奇地捧在手上仔細研看著。
“雞蛋。”蔣曉云指著雞蛋向丫丫教著。
丫丫瞅著雞蛋不吱聲。
“雞……蛋。”蔣曉云很耐心地重復著。
“雞蛋。雞,蛋,蛋。”蔣曉云繼續重復。
“蛋。”
十幾遍之后,丫丫終于開了口,說了個‘蛋’字,然后她小手一滑,把雞蛋摔落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積雪和落葉很厚,雞蛋并沒有摔碎。
“蛋!”
早上吃飯的時候,丫丫拿著個煮熟的雞蛋向呂說著。
“對,蛋。”呂摸了摸丫丫的頭,她終于又學會新詞了。
“蛋。”
“蛋,蛋。”
“蛋蛋蛋。”
丫丫得到呂的鼓勵之后更高興了,嘴巴里不停地說著‘蛋’。
“砰!”一聲悶響,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樹干被轟碎,應聲倒了下來。
“你怎么做到的?”蔣曉云無比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練氣。如果你有興趣,我教你練氣,以后你也能做到。”呂繼續一拳一拳轟擊在倒地這棵樹的樹冠上,把一整個樹冠從樹干上剝離了下來。
“氣功嗎?那么玄乎的東西,我肯定不行。”蔣曉云搖了搖頭。
“沒那么玄乎,很簡單……”呂在房子十米外挖著坑,把樹干插埋進去的同時,把他已經倒背如流的《鍛體術》傳授給了蔣曉云。
但是蔣曉云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氣感,而且自認為不是那塊料,呂也就沒有再強求了。
看著房子附近一棵一棵大樹倒下,看到一道木頭圍墻慢慢在房子外圍成形,蔣曉云看向呂的目光都有些不太一樣了。
這么強悍的男人,難怪能帶著女兒橫穿一千多公里的樹林。
他簡直就是一名荒野生存專家啊!
有蔣曉云幫著照看丫丫,呂轟樹造墻的效率高多了,一天的時間,差不多造起了半個院子。
如果一時半會兒走不了的話,呂準備在院子里再搭兩個小木屋,算是對蔣曉云收留他們的感謝了。
“樹。”蔣曉云指著身邊的樹,繼續教丫丫新詞。
“處。”十幾遍之后丫丫開了口。
“是樹,不是處,樹。”蔣曉云耐著性子繼續教。
“樹。”丫丫終于說對了。
“你太棒了!”蔣曉云大聲夸贊著丫丫。
“丫丫長這么漂亮,她媽媽應該也很美吧?”晚飯的時候,蔣曉云有意挑起了話題。
“還……湊合吧。”呂遲疑了片刻。
“你們到這里來了,她找不到你們,一定會很擔心吧?”
“她……得了癌癥,走了。”
“哦……對不起……”
“沒事……”
“丫丫真是個乖孩子,而且很聰明,這兩天,我和她相處得很好。”蔣曉云轉移了話題。
“嗯,多謝你,今天教會了她好幾個新詞,我和她前面大半個月也只教會了她一個詞,你一天就教會了四個。”呂向蔣曉云表示了感謝,果然還是女人在教小孩子說話方面會比較有優勢。
主要是耐心更足,而且愿意不停地開口說。不象呂,每次和丫丫說話都是在努力找話說,因為丫丫不怎么應和,導致經常冷場。
所以,父女在一起的時候,經常只能深情相望。
世界上最長的距離,就是明明你在我面前,我卻無法開口說愛你。
如果能在蔣曉云這里多留幾天,說不定丫丫的語言能力會有些進展。
但是,他不能停下。
只有在路上,在旅途中,他才會充滿希望。
去尋找屬于他和丫丫的美麗世界。
一旦停留在某個地方太久,悲傷和絕望就會慢慢侵蝕他、淹沒他,讓他無法呼吸直至死去。
三天后。
雪停了,太陽出來了。
這三天時間里,有蔣曉云幫著照看丫丫,呂一刻也沒閑著,在房子外面不停地忙碌著。
房子的外圍,修筑起了一道很堅固的木頭圍墻,給房子提供了一個很大的院落。因為房子周圍的樹全部被轟掉了,太陽也可以照射到院子里來了。
院子里還塔建了兩個小木屋,里面各挖了一個深坑,深坑上搭了木板,被做成了簡易廁所。
蔣曉云自己搭建的土制灶臺被推掉了,呂在原址上用石塊修徹了一個很結實的新灶臺,以后蔣曉云炒菜再也不用擔心灶臺垮塌的事情了。
陽臺上的雞籠也被翻修了,用木板進行了加固,底部還做了活動抽板,方便蔣曉云收集雞糞拿去種菜。
晚上。
丫丫睡下了。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圍墻、灶臺、廁所、雞籠……這些事情,沒有你,我想都不敢想。”蔣曉云對呂這些天的幫助無比感激。
“在這里叨擾了你好幾天,幫你做這些事情也是應該的。不是你收留我們,這些天我們父女就要住在雪地里了。”呂對此不以為意,他本來就要鍛體修煉,只是在修煉的同時順手完成了這些事而已。
“什么叨擾啊?有你們在這里我真的好高興,你們別走了,留在這里吧。”蔣曉云向呂提了出來。
“等雪化了,我就要上路了。”呂搖了搖頭。
“一定要走嗎?留下來吧!再留一段時間,再多留幾天,我就可以教丫丫說一句完整的話了。”蔣曉云繼續勸說著呂。
“對不起,我不能留下來。”呂再次搖了搖頭,不只是因為他的尋找,還因為那條神秘的規則,他不想蔣曉云走上徐君山的路。
蔣曉云看了呂好半晌,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終究沒忍住流了下來。
“早點休息吧。”呂向蔣曉云說了一聲,轉身準備進房間去了。
“等一下。”蔣曉云伸手拉住了呂的手臂。
“還有什么事?”
“不要走好不好?你們走了,我又變成一個人了,那感覺太難受了!孤獨會讓我狂!我會死的!求你了!不要走!”蔣曉云大哭著突然撲進了呂的懷里。
“別這樣。”呂想要推開蔣曉云,但她卻是抱住了他的身體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