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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1章 精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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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學巷,顧名思義,就是因為武學而得名。

  而武學也是大宋首創,專門為武人準備的學校。

  “這一切聽著很美,可最終卻只是走了個過場。”

  沈安看著灰撲撲的武成王廟,覺著大宋的形式主義真不少,“武成王廟供奉著歷代良將,真宗皇帝封了姜太公為昭烈武成王,韓相,您說說,真宗皇帝晚期昏庸,會不會是姜太公不滿……降下神威。”

  韓琦淡淡的道:“你在此編排武成王和真宗皇帝,老夫只消稟告官家,就能發配了你……”

  沈安嘆道:“您難道對真宗皇帝很有好感?”

  韓琦沉默了一陣子:“并無。”

  “咳咳!”后面有人在咳嗽,沈安說道:“國舅若是有膽就去告密吧,回頭某和韓相一起發配去海外吃鼉龍肉,定然會拖上你。”

  曹佾走了上前,拱手行禮,然后說道:“韓相,官家令下官來此襄助。”

  呵呵!

  趙曙這是不放心,所以丟了個國舅過來盯著。

  沈安和韓琦相對一視,都笑了起來。

  背鍋俠來了啊!

  韓琦跋扈,沈安狡猾,本來有些旗鼓相當的意思,曹佾一來就打破了平衡。

  “叫人灑掃吧。”

  邊上就是太學,沈安帶著韓琦等人進去,尋了個地方喝茶。

  “太學是什么章程?”

  曹佾就是來混日子的,所以很是無所謂。

  “首要是學生來源,其次是教授從何處來。這兩個問題拋上去,讓官家他們決斷。”

  沈安的話得到了韓琦的贊許,“老夫最近饞嘴,你懂吃的,咱們尋個地方喝酒去。”

  沈安帶著老韓脫崗去喝酒,曹佾苦逼的去稟告。

  “陛下,不知學生從何處來,另外教授也得給備齊了。”

  “這等事也得讓朕去想?”趙曙一怒,曹佾腿就打哆嗦。

  “臣……臣不知。”他真心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想去武學。

  時至今日,武人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但以文抑武的大格局不會變。他去了武學,以后會不會有人彈劾,說老曹家在武學收買人心?

  別懷疑,武學從成立的那一天起就是爹不親來娘不愛的怪胎,誰都不管。

  大伙兒看到這個局面,誰來報名?

  于是武學成立之后,竟然無人報名。后來有人建言,說是留著空蕩蕩的武學丟人,還是關了吧。

  于是武學草草創建,草草收場。

  后來也重建過,不過依舊是換湯不換藥,連那位理學宗師程顥都能以太常丞的職位執掌武學,你就知道武學是什么樣的一個怪胎。

  對武事狗屁不懂的文官來執掌武學,能教出什么樣的學生來?

  “你不知,韓琦呢?沈安呢?”

  “這個……”

  曹佾不肯出賣兄弟,就含糊道:“韓相和沈安說是去尋兵書。”

  “是嗎?”

  趙曙贊道:“這還不錯。”

  武學首要是傳授兵法,而兵法傳承千年,什么《孫子》、《三韜》、《尉繚子》什么的,需要仔細推敲。

  “你也去,好生跟著學學。”

  趙曙發現曹佾有個好處,那就是不會坑人。

  滿朝文武,有這等屬性的也就是曹佾一人而已,就如同是絕世珍寶般的稀少。

  這樣的國舅要重用。

  于是還在籌備中的武學就有了負責人。

  曹佾站在那沒動,趙曙笑道:“去吧。”

  他以為曹佾是有些呆,可曹佾卻是在發愁。

  韓琦和沈安如今在喝酒,他去哪找他們?

  去酒樓?那回頭趙曙得收拾了韓琦和沈安。

  韓琦被收拾喜大普奔,可沈安呢?

  不能出賣兄弟!

  曹佾出了皇城后左右為難,最后一跺腳,干脆回家去了。

  “官家,國舅回家了。”

  消息傳到宮中,趙曙大怒。

  “我才將委以重任,他就這般輕慢嗎?來人……”

  “咳咳!”陳忠珩在邊上冒死勸諫道:“官家,國舅純良……”

  這個倒是,曹佾的秉性真心不壞。

  “娘娘那里……”

  趙曙恍然大悟,吩咐道:“去告訴娘娘。”

  他對陳忠珩滿意的點點頭,覺著這廝太壞了。

  曹太后得知了此事,曹佾定然會被毒打一頓。

  朕就看熱鬧好了。

  稍后夏爽急匆匆的出宮,直奔國舅府。

  曹佾哭喪著臉再度進宮……

  沈安和韓琦在酒樓里交流了一番關于黨爭的問題。

  “老夫以為,擒賊擒王!”韓琦喝酒很是豪爽,一仰頭就是一碗。

  沈安淡淡的道:“官家會護著文彥博……韓相,您這是想拿下官當刀使嗎?”

  文彥博對政事堂始終是一個威脅,老韓不忌憚富弼,卻忌憚老文。

  韓琦豪爽的笑道:“若是能弄他下去,老夫保準讓希仁上次相。”

  沈安只是心動了一瞬。

  包拯現在是末相,次相是曾公亮。

  老曾開拓不足,守成卻有余,所以位置很穩。

  老韓敢許諾,那就是有把握把曾公亮弄下去……

  但這個次相有啥用?

  上面是韓琦,老韓壓制副手是慣例,曾公亮就被他壓制的苦不堪言。

  而末相卻不同,上面有曾公亮頂著,下面有參知政事富弼墊底,小日子很舒坦。

  “呵呵!”

  沈安舉杯,絕口不提此事。

  小狐貍!

  韓琦看著他,嘆道:“年輕人,算計過多,這日子還怎么過?老夫當年如你這般時,堪稱是意氣風發,可你看看自己,就和一個年邁的老人一般,毫無生氣……”

  沈安只是笑了笑,但心中卻在反省著自己最近的心境。

  自從老二毛豆出世之后,他的性情就變了不少,比如說多了寬容,少了狠辣,汴梁城中,沈斷腿的名號有些沒落了。

  這個要引起重視啊!

  沈安舉杯,準備把老韓灌醉。

  韓琦舉杯,準備讓沈安今日酒后吐真言……

  于是稍晚就出現了一個奇觀。

  “韓相!”

  掌柜看著醉倒的韓琦,束手無策。

  “來人,多來幾個!”

  老韓太胖了,喝醉之后,幾個人都抬不動他。

  而沈安也好不到哪去,被李寶玖架著下了樓,只是他不能騎馬,李寶玖沒法,當街攔住了一輛馬車。、

  “放肆!”

  車夫拎起馬鞭就想抽,可李寶玖戾氣發作,就拔刀喝道:“滾下來!”

  在他的眼中,汴梁人大抵除去主人一家之外都可殺,所以那殺氣迸發,把車夫嚇尿了。

  “誰?”

  車簾掀開,露出了一張婦人的臉。

  李寶玖愕然。

  婦人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被他架著的沈安,就罵道:“活該!”

  李寶玖低頭,“娘娘!”

  女子正是梁氏,她冷笑道:“這是喝多了?罷了,讓他上來。”

  沈安被架上了馬車,后面的韓琦也下來了。

  韓琦下來的動靜很大,十余人換班,用一張榻把他緩緩挪下來。

  韓琦的隨從在邊上懊悔不已,不時看看外面。

  可消息瞞不住了啊!

  ——韓琦和沈安在上衙時間在外面喝酒,還喝得爛醉!

  馬車里,梁氏看著躺在邊上的沈安,冷笑道:“尊榮,這便是你給我準備的尊榮?為了謀生,我還得帶著大郎一起做生意。堂堂大夏太后,就在汴梁的殺豬巷里當壚賣酒,你覺著丟不丟人?說話!”

  沈安沒動。

  梁氏冷笑道:“你這樣的人,狡猾的讓人脊背發寒。在興慶府時,你看似玩耍般的就讓所有人上了你的當,不得不隨著大勢而動,而你只是一人,就趁勢把興慶府變成了人間地獄……

  你這樣的人,不是你信任的人,你怎會當著他喝醉?韓琦絕不是你信任的人,所以你裝什么裝?”

  沈安還是不動。

  “你這是逼我出手嗎?”

  梁氏舉起手,長袖滑落,露出了白玉般的手臂。

  她奮力在沈安的腰間一掐……

  “嗷……”

  慘叫聲中,沈安睜開眼睛,罵道:“你下手那么狠?”

  梁氏得意的道:“我就知道你是個騙子,果然,韓琦就被你騙了。首相在上衙的時辰在外面喝的爛醉,定然有人會彈劾他。”

  沈安坐了起來,一邊揉著腰間,一邊說道:“你一個女人琢磨這些事做什么?殺豬巷那邊看似吵鬧,可若是有人想動你姐弟,就別想瞞過人。”

  瞞不過人,自然消息會傳到沈安的耳中,隨后沈斷腿就會出手。

  梁氏冷笑道:“我如今生不如死……”

  “那就去死。”

  沈安覺得女人都是掐人的好手,而且這門本事她們都能無師自通,很神奇。

  “果然是沒良心的。”梁氏低聲道:“我沒錢。”

  “你有錢!”沈安淡淡的道:“當時搜查王城,某特地讓他們放過了那個雜物間……”

  他和梁氏并肩而坐,此刻側臉過來,鼻息可聞,“你以為某不知道你把一批金銀珠寶都藏在了里面嗎?”

  梁氏咬牙切齒的道:“可我只是個亡國的叛逆,若是平而無故的拿出大筆錢財來花銷,別人會怎么想?”

  “這也是。”沈安想了想,“要不你去作坊做工?”

  梁氏伸手捏住了他腰間的軟肉,“你信不信,我此刻大喊一聲沈安非禮大夏太后,保證人人相信。”

  沈安苦笑道:“罷了,你想要什么?”

  梁氏松開手,喜滋滋的道:“香露,我要香露。”

  特么的!

  沈安看著她,“沒多少。”

  “我知道,那是你故意的。”梁氏得意的道:“你有許多香露,只是你故意留著,這樣能賣個好價錢。”

  “你天生就適合去做生意。”

  能一眼看穿了沈安的布置,這個女人在后世絕對能獨自創業,興許以后能成為一個女強人。

  梁氏靠在車廂壁上,瞇眼道:“那些錢不能用。”

  “某知道。”

  “我可能會因此而結識一些貴婦人……”

  梁氏側臉,很認真的道:“我沒想別的。”

  “我知道。”沈安打個哈欠,“每月五十瓶,你要給錢。”

  “摳門的男人!”梁氏不屑的道:“好說。”

  “前面放某下去!”

  “好!”梁氏眸色黯然,沈安卻視若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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