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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5章 某剛立下無數條腿的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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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絕官家的賞賜,這種行徑怎么看都是有些蠢,要么就是有些假。

  有人說道:“他怕是聽不懂吧。”

  李寶玖聽的半懂,一激動就說了一溜。

  “誰知道他在說什么?”

  “臣知道。”

  折克行到了前面,說道:“他說自己苦練武藝,苦學兵法,可卻被主人輕易擊敗,后來跟著主人一路廝殺,更是佩服不已,此生只想跟著主人學這些。”

  “那被封賞不好嗎?”

  這個問題很實在。

  折克行就問了李寶玖。

  “他說做官要學琢磨人,還得學會哄人說假話,太累……”

  這李寶玖大概是西夏官場的失敗者吧,但因為武力值強大,還懂兵法,就被扔到了宥州去。

  趙曙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他想笑。

  那些臣子們個個微微低頭,看著就像是廟里的菩薩,可趙曙敢打賭,此刻他們的心中肯定很憋悶。

  做官你是得學會琢磨人,而說假話更是為官的基本素養。

  可這些東西知道就夠了,說出來就是打臉。

  “這是個憨厚的。”趙曙挺喜歡這等人,可李寶玖是降將,最多也只能給虛職。

  “沈安,你要好生待他。”

  “是。”

  沈安一臉糾結的回班,大伙兒都恨得牙癢癢的。

  李寶玖一看就是兇人,家里有這么一個奴仆多好?就你沈安嘚瑟,偏生弄個不肯的模樣。

  接下來就是封賞。

  沈安在出征前得了個直龍圖閣的封賞,這便是趙曙的未雨綢繆。

  曹佾等人各自得了封賞。

  曹佾的封賞都是虛銜,看來這個國舅帽子戴著,他就很難翻身。

  而王韶卻得了個意外驚喜,知靈州。

  靈州直面西夏的靜州和順州,再過去就是興慶府,責任重大,非帝王信重的臣子不可為。

  “靈州那邊你準備如何?”

  趙曙馬上就來了個殿前考試。

  王韶想都沒想,說道:“臣以為西賊此刻丟棄了半壁好地,內部會有紛爭,梁氏姐弟怕是要舉刀殺人才能鎮壓下去,可如此之后,西賊的實力不足以對大宋構成威脅,那么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臣以為當攻心,若是能不戰而降那就再好不過了。”

  “攻心為上,此策大妙!”

  趙曙滿面紅光的道:“一旦大宋能兵不血刃的收復了西賊,遼人就慌了。”

  王韶說道:“此策乃是沈郡公所說。”

  “哦!”趙曙看著沈安,“你這是怕朕沒法安置你,所以選擇了蟄伏嗎?”

  他覺得沈安不主動說出來,是擔心立功太多,被自己這個官家猜忌。

  君臣相疑這等事兒很糟心,但趙曙覺得自己還犯不著這樣,沈安卻是小覷了自己。

  沈安出班,很是尷尬的道:“臣只是擔心謠言。”

  “謠言?”

  趙曙不解。

  有人說道:“陛下,外面有謠言,說是沈安和梁氏有些那個啥……”

  “哈哈哈哈!”

  趙曙不禁大笑了起來。

  若是沈安提出招降,梁氏真的投降了,外界難免會說他們之間有一腿,梁氏這是向老情什么的低頭了。

  操蛋的謠言啊!

  趙曙笑的樂不可支。

  包拯看不過去了,說道:“陛下,此戰收復了九州之地,該一一重整,派了官員去任職。”

  趙曙這才收了笑容,然后討論了一番,定下了去收復之地的官員。

  “陛下,在六盤山一代,應當馬上派人去接手牧場,還有許多農人。”

  韓琦覺得這些人的關注點有問題,“那邊產馬,而且還有不少良田,多調配些人手去,那里的產出足夠了。”

  “那是個好地方啊!”趙曙很是興奮,“以前一說養馬地,朝堂上馬上就變得鴉雀無聲,人人束手。如今六盤山到手,還有橫山,那邊也是好地方,再過些年,大宋就不缺戰馬了,朕做夢都想不到這一日會那么早到來,哎!回頭……”

  回頭他準備去找祖宗們念叨念叨,把自己此次干的事兒說一下,也算是顯擺一番。

  “陛下,不止這么一個好處。”三司使韓絳說道:“大宋內部的耕地如今少了些,有不少百姓失地。說句實話,那些造反的百姓大多就是這些人,他們沒地種了,可卻無人伸手相助,最終只能……”

  說一說的韓絳就說錯話了,這時候提及造反有些犯忌諱。他尷尬的干咳一聲,繼續說道:“此次奪取了那么多地方,韓相剛才說有不少良田,臣想著是不是把國中沒地的百姓搜羅一下,然后送到那邊去種地牧馬,過些年后,就能子孫繁衍了。”

  老韓這話說的很有水平,連沈安都點頭。

  大宋內部最大的矛盾就是賦稅,賦稅逼得底層百姓苦不堪言,而擴大賦稅來源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趙曙贊許的道:“韓卿此言甚是,如此就行文各地,讓他們去宣揚一番。”

  “就怕百姓不愿去。”

  現在官府的號召力可沒那么強大,一聽是要去什么千里之外,百姓估摸著十有八九會打退堂鼓。

  “黃河百害,唯利一套。”一直憋著當透明人的趙頊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眾人見皇子開口,就興致勃勃的看著。

  “你說說。”趙曙心情大好,覺得讓兒子冒個泡也不錯。

  趙頊說道:“陛下,黃河九曲,到了河套一帶卻漸漸緩和了下來,臣以為要想讓百姓相信那是個好地方,咱們就得宣揚它的好處。”

  “河套一帶就是個幾字,為黃河上游。那里的好處臣就不細說了,就歸納了兩個。第一就是塞外江南,江南好,這個是百姓都有共識的,魚米之鄉嘛。第二個就是一句話……”

  趙頊看了沈安一眼,看的他莫名其妙的,心想你看我作甚?

  “第二就是米脂的女子綏德的郎君,要大力宣揚,而且還得說米脂的男子少,無數女子正待字閨中。而綏德的郎君只要少許嫁妝。”

  我去!

  沈安終于知道他為啥要看自己一眼了。

  這不當初他隨口說了一句話,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都是頂尖的。

  然后就被這廝給改頭換面的用了出來。

  想想那些窮苦人哪里娶得起媳婦,聽到米脂有大量美女正翹首以盼,那不得瘋了啊!

  而嫁妝就是阻礙大宋女子出嫁的主要原因。

  一般人家生三四個閨女,基本上就確定未來要破家了,由此可見一斑。

  “最后就是一路的耗費全部由官家給,他們只需空手去就是了。”

  趙頊這話引來了爭議,有人說道:“大王,若是要遷徙百姓過去,少說得十數萬,甚至是數十萬,那么多錢糧,朝中也不寬裕啊!”

  三司才過了沒多久的好日子,再來這么一波,就怕韓絳會自盡。

  趙頊嘆息一聲,又看了沈安一眼。

  這時他才知道沈安教他那些經濟民生的知識時,對朝中某些官員近乎于絕望的無奈。

  這些人啥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進出二字。

  大宋困難?那咱們就寬進嚴出,節約些。

  這就是他們的治國之道。

  別笑,你仔細看看,這等官員還真不少。

  趙曙也想知道兒子對此的看法,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兒子和沈安在眉來眼去,不禁莞爾。

  “朝中是不寬裕,可這錢卻是會賺回來的。”

  趙頊從另一個層面在給某些官員普及經濟知識。

  “那些百姓原先留在家鄉,每年要補貼多少錢糧?”

  這個是一大筆!

  “去了那邊之后,就算是白白提供房屋和耕牛給他們,就算是前幾年少收賦稅,可幾年后呢?幾年后每年那塊地方就會收取多少賦稅?一萬人是多少?十萬人是多少?”

  那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且有他們在,地方隨時可以操練鄉勇,抵御高地可能的入侵!”

  趙曙不禁深吸一口氣,“朕卻忘記了高地的那些羌人。”

  那些羌人和西夏人打作一團,等滅了西夏之后,就該輪到大宋和他們打作一團了。

  “有了那些移民在,兵員有了,糧草可就近供給,這些加起來,三司給的那些錢糧算是什么?滄海一粟罷了!”

  從各地運送糧草去西北,路上的耗費能讓人絕望。

  趙頊拱手回班。

  “大王所言甚是。”

  沈安第一個出班為趙頊搖旗吶喊,隨即趙曙自己也點頭道:“能有這般見識確實是不錯,而且思慮的還很周全,可見你最近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如此朕此行收到了一塊好硯臺就賞你了。”

  “多謝陛下。”

  趙曙感慨的道:“拿下了那塊地方,養馬地有了,而且良田也有了,還能順帶解決了大宋內部失地百姓這個難題,一舉多得啊!”

  “陛下,關鍵是以后西北方向大宋可以減少許多駐軍,而后這些軍隊可以安排在北方!”

  韓琦的眼中全是火,從好水川出來后,他就陷入了一種必須要建功立業的狂熱之中,最近才好些。

  趙曙點頭,“富弼還在路上,此次他堅守不退,大漲大宋的威風,朕很滿意。”

  大勝之后得知富弼在絕境下率領軍民高喊大宋不降,趙曙當時差點就落淚了。

  有這樣的臣子,朕還怕什么耶律洪基,你只管來吧!

  韓琦有些糾結。

  老對頭這次算是風光了一把,不比他在西北差,

  此戰之后,鐵骨頭富弼的名號又起來了,以后說不定會成為富弼的美稱。

  老夫的骨頭也挺硬的呀!

  趙曙饒有興趣的問道:“聽聞韓卿找到了一匹神駒?此事無需忌諱什么,你只管騎乘就是了。”

  他看著韓琦的身材,對那匹神駒越發的好奇了。

  韓琦別過臉去,覺得周圍都是嘲笑自己的聲音。

  “陛下,那匹馬……”他沒法說下去了。

  陳忠珩干咳一聲,“陛下,那匹馬哭了。”

  趙曙捂著小腹,可最后還是沒忍住。

  “噗!”

  “哈哈哈哈!”群臣不禁大笑起來。

  稍后宮中有宴席,眾人放開吃了,各自帶著賞賜歸家。

  沈安在皇城外遇到了專門等候他的唐仁。

  先恭賀了一番后,唐仁說道:“郡公,那個張五郎被人坑了。”

  “誰?”

  “張五郎,就是原先在中京城被下官救的那個密諜。”

  “有人在家中說您的壞話,被張五郎聽到了,就拿下那些人,隨后被勾當皇城司胡榭年責打去了半條命。”

  沈安打個酒嗝,看著前方的人流,微笑道:“某剛立下大功,官家正頭疼怎么封賞……”

  他此次的功勞真的太大了,趙曙很是頭疼,覺得一個直龍圖閣不足以酬功。

  群臣也很糾結,許多人不希望他快速升官,可不升官的話,就得有人斷腿啊!

  第三更,還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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