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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6章 逃命的唐仁,買房的陳忠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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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仁覺得自己此行堪稱是完美,不但讓中京城變成了一群大騙子的窩點,把大力丸賣出了天價,還讓蕭觀音成為了沈安的傾慕者。

  一國皇后啊!

  這還是遼國的皇后,竟然是沈安的傾慕者,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大抵會引發天下震動。

  但唐仁知道不能說,否則會引發許多變故。旁的變故他都不怕,就怕沈安家中的葡萄架倒塌了。

  心情一好,腳程就快,他們初四就到了榆州。

  作為使者,遼國要安排好食宿,否則就是丟人。

  隨行的遼官帶著他們去了驛館安頓下來,然后唐仁還有精神出來轉轉。

  所謂驛館,在使者不經常來的情況下,實際上還有其它功能,比如說接待往來官員將領,以及信使什么的。

  唐仁走出驛館,就見兩騎飛馳而來。

  到了驛館外面后,兩個遼人下馬,其中一人吩咐道:“快,換馬!準備食水。”

  嘖嘖!

  唐仁穿著便裝,不禁幸災樂禍的想著這是哪里有人造反了。

  驛卒出來想迎他們進去歇息,兩人卻只是搖頭,“是緊急消息,要快。”

  驛卒進去招呼人準備戰馬和食水,兩個遼人坐在門檻上歇息。

  “宋人背信棄義,定然會被碎尸萬段。”

  啥意思?

  唐仁有些傻眼了。

  另一個遼人低聲道:“他們廢除了歲幣,這便是在挑釁大遼,陛下定然會雷霆震怒,到時候大軍南下,橫掃了那個花花世界。”

  “對。不過別說了,此事要保密,免得一路嘩然。”

  “是是是。”

  唐仁站在柱子后面,只覺得心都涼了半截。

  臥槽!

  大宋竟然廢除了歲幣?

  看這兩人的模樣,分明就是一路換馬不換人的在狂奔,一天跑個不停,連眼睛都全是血絲……

  是了,這樣的消息確實是大消息,就算是跑死了馬,跑死了人都值當。

  十萬火急啊!

  可某呢?

  唐仁突然發現自己很危險。

  要是耶律洪基得了消息,會不會派兵來追殺自己?

  有可能啊!

  唐仁等這兩人走了之后,就緩緩走進去,笑瞇瞇的說道:“夜色甚好,某真想連夜趕路啊!”

  驛卒笑道:“以前也有宋使趕路,卻是思家心切。”

  有先例在嗎?

  唐仁心中微喜,說道:“如此某便連夜走,回家去看看家人。”

  進了里面后,送他的遼官還在喝酒,唐仁坐下道:“某陪你喝幾杯。”

  唐仁吹捧著他,沒幾下就把他弄的爛醉如泥,隨后就找到了使團,說道:“大宋取消了歲幣。”

  瞬間眾人先是神色振奮,接著面如死灰。

  “鈐轄,咱們弄不好要完了。”

  “宋遼百年,從未有過這等羞辱,遼人會發狂的。”

  “怎么辦?怕是明日就有軍隊來了。”

  “連夜就走。”唐仁冷靜的道:“咱們就說要趕回去過元宵,馬上走。”

  眾人趕緊收拾了東西,而唐仁卻出了外面,找到了驛卒:“那些牛羊是遼皇的賞賜,某急著回家,想著便宜賣了,你可去尋人來買,某給你好處。”

  做中人自然有分成,驛卒笑嘻嘻的去了,沒多久就帶了幾個商人來,最后幾家競價,竟然賣了個好價錢。

  唐仁給了他三百文,喜的驛卒滿口稱贊大方。

  “可有干糧?”唐仁隨口問道。

  “有,要多少有多少。”得了唐仁的好處,驛卒很是殷勤。

  “走走走,回家過元宵去。”

  唐仁帶著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得了錢的驛卒早就跑去了外面,今晚不輸光他是不會回來的,所以躺在房間里的遼官沒人發現。

  第二天早上,打掃房間的驛卒發現了宿醉未醒的遼官,不禁就笑了,說這人被丟在這里,回頭定然會被處罰。

  可等到了中午時,一隊騎兵轟然而至,沖進了驛館里。

  “宋使呢?”

  驛卒說道:“昨夜就走了,說是想回去過元宵。”

  為首的將領神色冷厲,一揮手,麾下就沖進了驛館里。

  剛醒來的遼官被帶了來,一臉懵逼。

  “宋使說了什么?”

  遼官搖頭,用宿醉后要爆炸的腦袋想了想,“沒說什么。”

  “你的文書呢?”陪同宋使歸國,遼官得有文書,一路上拿著文書去換馬,去住宿。

  “在。”遼官摸摸懷里,然后突然一滯……

  “你的官服呢?”遼將眼中的殺機彌漫。

  遼官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說道:“想來在屋里吧。”

  有軍士冷冷的道:“幾件官服都不在了。”

  遼將冷冷的道:“瀆職……殺了!”

  有人上前,遼官愕然道:“某無罪……”

  遼將怒道:“宋人取消了歲幣!”

  瞬間院子里寂然。

  嗆啷!

  長刀揮動,人頭落地。

  “追!”

  遼將帶著人沖出了驛館,身后遼官無頭的尸骸才轟然倒下。

  “宋人竟然取消了歲幣?”

  消息傳出去,榆州瞬間就沸騰了。

  “跑快些!”

  遼國人口稀少,而且現在是新年,官道上難見行人,就大宋使團一干人等在狂奔。

  至于金銀,蕭迭衣想來舍不得這門生意,自然會想辦法送到大宋境內。

  到了一個驛館,裝扮成遼官的小吏上前吩咐道:“宋使家中出了事,要急著歸國,快換了好馬來。”

  “多謝了。”唐仁丟去一塊金子,驛卒見了不禁心中歡喜,一迭聲的叫人去拉出了最好的戰馬,準備了最好的食物。

  隨后大宋使團轟然遠去。

  半天后,一隊騎兵來了,沖進驛館就問道:“宋使呢?”

  驛卒喜滋滋的道:“說是家中有急事,要趕著回去,小人就給他們換了好馬……”

  “蠢貨,殺了。”

  這種戲碼一路上演,第五天時,遼將看到了白溝河……

  邊上有遼軍的游騎,一問之下,遼將就倒下馬去,當場昏迷不醒。

  “宋人的使團才將過去,不到半個時辰。”

  唐仁此刻已經看到了雄州城,他吩咐道:“戒備,馬上派出游騎……”

  “什么意思?”

  雄州官吏不解。

  廢除歲幣的消息還在緩慢的傳遞之中,按照程序,過幾日也該到了。

  唐仁狼狽的就和乞丐一樣,渾身酸痛不已,他咬牙道:“大宋取消了歲幣……”

  官吏們都呆住了,少頃有人振臂高呼道:“大宋萬歲!”

  呼喊聲傳出去,消息也跟著傳了出去。

  “大宋取消了歲幣。”

  “什么?真的?”

  “使者說的。”

  “那就沒假了。”

  “好啊!”

  “總算是翻身了。”

  “戒備!”

  雄州上下馬上就戒備森嚴,斥候開始在邊境一代游弋。但遼軍就算是要進攻也得準備半個月。

  “去后面請示,要援軍,要許多援軍!”

  就在這些慌亂中,唐仁安然如夢。

  在夢里,他看到了沈安和蕭觀音,兩人牽手行走在汴梁的街道上,身后是一臉狂怒的耶律洪基。

  沈安沒想到自己多了個傾慕者,而陳忠珩已經惹上了麻煩。

  “陳都知在宮中歷經兩代帝王而不倒,惹來了許多嫉妒,那些人在盯著他,如今他要買房,有人就在盯著他的錢財來路……”

  王崇年一邊喝著滾熱的羊肉湯,一邊說著陳忠珩的危機。

  “那套房子只有五間,就在東二條甜水巷那里……”

  “就是乞討市的前面?”沈安笑道:“和某卻差不多成了鄰居。”

  “是啊。”王崇年放下碗,擦了一下嘴,“那里靠近皇城,原先也沒那么貴,后來有房主說榆林巷這邊的兆頭好,您和妹妹原先一無所有,就是住進了這里才發家的。東二條甜水巷雖然不是榆林巷,可好歹也能沾光,住進去不說旁的,發財是有的,說不得還能中個進士,所以房價就漲了,就五間屋子,竟然敢要兩萬貫,瘋了。”

  這便是名人效應?

  我沈某人的名聲竟然能帶動房地產升值嗎?

  沈安不禁有些歡喜。

  “陳都知那邊……他去找人借錢,要三千貫。”王崇年嘆息一聲,覺得這樣的陳忠珩真的是傻子。

  內侍大佬借錢,這事兒他犯忌諱啊!

  特別是在宮中借錢,那更是忌諱中的忌諱。

  “大王知道了此事,擔心會有麻煩,就讓某來給您說一說。”

  沈安頷首,淡淡的道:“小事罷了,你回去告訴他,安心。”

  “是。”王崇年恭謹的道:“您的手段某是知道了,陳都知有您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運氣。”

  這是想靠近某嗎?

  沈安微微搖頭,他和陳忠珩之間的交情還有一層意義,就是給把柄。

  和內侍結交,這個是忌諱,我現在把這個把柄交給你趙曙,你該不會猜忌了吧?

  所以他大大方方的和陳忠珩交往,什么東西都不瞞人,數年下來,先帝仁宗不猜忌,趙曙也未曾多想。

  沈安走到前院,看到屋檐下掛著一溜冰柱,就躍起弄斷一根塞進嘴里,嚼的咯嘣響。

  “要小心掉下來傷人。”

  冰柱下面尖銳,若是落在人的腦袋上,那可不是玩笑。

  莊老實笑道:“本來小人想讓姚鏈給全數打掉,可小娘子卻說要留著,看著好看,小人想著……小娘子要看,那就留著吧。”

  果果在家中就是大家的寵兒,人人寵愛。

  “咳咳,那就……這樣吧。”沈安很沒有原則的推翻了自己前面的話,然后吩咐道:“去打探打探陳忠珩買房的消息,讓聞小種去。”

  稍晚消息就來了。

  “那小院子不值兩萬貫,中人見陳忠珩看的房子都是在皇城邊上的,就想大賺一筆。”

  “陳忠珩沒報身份?”沈安覺得有些詫異,陳忠珩若是報上自己的身份,至少不會挨宰啊!

  聞小種說道:“那些中人可不怕內侍,內侍進了宮就是石沉大海,中人和官府打交道的時日多,他們掙了錢還會打點一番,那些小吏怎會為難他們?就算是陳忠珩的吩咐也不行。”

  縣官不如現管,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大宋內侍的權柄比不過漢唐,比不過后面的大明,自然沒人買賬。

  “是嗎?”沈安淡淡的道:“帶某去看看,某給他一個好價錢!”

  第四更送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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