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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朕知道了,趙允讓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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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你這個畜生,住手!”

  趙允弼從未想過會被人沖進家中點火,所以見到前院變成了火海時,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悲憤的道:“沈安,老夫與你不共戴天!”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降,這種滋味非常難受,讓他想砍人。

  趙允弼盯著沈安,身邊是烈烈燃燒的宅子,他的眼睛幾欲噴火:“為何”

  他是落魄了,是蟄伏了,可好歹還是郡王,是當今官家的長輩,輪不到你沈安來耍威風。

  “某樂意!”

  沈安被人堵住了依舊在有恃無恐,花花在他的腳邊嗚嗚的叫著,盯住了對面的趙允弼。

  我愿意!

  這話用在婚禮上就是款款情深,用在這里就是打臉。

  趙允弼就挨抽了。

  他的雙目中兇光四射,氣息咻咻,“這是誰的授意老夫已經退居郡王府不問世事,還要怎地還要怎地”

  “關我屁事!”

  沈安肆無忌憚的道:“某只是看不慣你,對,就是看不慣你。看看吧,你那雙眼睛看似慈祥,可那惡毒的毒水就隱藏在慈祥的后面。看看你的微笑在扭曲,變成了猙獰,我看不慣,所以就來點把火,走了啊!”

  他當先走過去,趙允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避開了。

  “弄他!”

  幾個侍衛突然發飆,其中一人當先沖來。

沈安再牛筆難道還能打得過我  對于沈安沖陣的事兒,大多人是不信的,覺得這貨是在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今日沈安來郡王府點火,算是犯下了大錯,打了也是白打。

  看看那些侍衛猙獰的面容,就知道這個想法根深蒂固了。

  趙允弼雖然被禁足,可一些活動還能出來,而且他是當今官家的長輩,宗室長者,這樣的人連趙曙都不能折辱,可你沈安卻敢來放火。

  作死啊!

  弄他!

  侍衛近前剛想揮拳,沒留神下面一個黑影竄起來,一嘴就咬在了他的大腿上。

  “嗷……”

  大抵人類還在叢林中廝混時,就和無數獸類成為了對手,每日為了食物去狩獵,和被狩獵。

  獸類攻擊的方式都差不多,都是咬。

  閃著寒光的牙齒刺入肉體,那感覺……太恐懼了。

  從此這種恐懼就根植于人類的靈魂深處,一旦被咬,下意識的就會恐懼,然后失措。

  侍衛就恐懼了,然后奮力甩腿,想掙脫花花的撕咬。

  花花的狗眼里全是兇狠,腦袋左右搖擺著,這是準備撕咬一塊肉下來的節奏。

  侍衛剛甩腿,眼前一花,一個拳頭迎面而來。

  沈安一拳打在他的印堂上,侍衛轟然倒地,可花花依舊在撕咬。

  “花花!”

  沈安召喚了一聲,花花這才意猶未盡的松嘴過來。

  其他幾個侍衛已經躺在了前方,聞小種面無表情,陳洛笑嘻嘻的,可見還有余力。

  沈安和趙允弼擦肩而過,低聲道:“某又立功了。”

  趙允弼下意識的跑離了沈安,雙腿輕輕顫抖著。

  這廝用功勞去打斷人的腿已經成了官場笑話,可誰也不希望這個笑話輪到自己的頭上。

  趙允弼才跑開就覺得不對勁。

  沈安最近沒立功啊!

  這是詐!

  對,這就是在詐老夫!

他以為老夫蟄伏府中定然不敢去驗證,可老夫怕什么  趙允弼心中大定,等沈安走后,就吩咐道:“不必救火,牽馬來,老夫要進宮。”

  他一路到了皇城外,別的不說,只是長跪不起。

  這可是趙曙的長輩。

  消息幾乎是光速被送到了趙曙那里。

  “讓他來。”

  趙允弼得以進宮,一路上他看著這些熟悉的宮殿,那種不甘的感覺陣陣襲來,難受之極。

  這些本該是老夫享用的,可現在卻給了趙曙那個無能的小子。

  他心中難受,等見到趙曙后就悲呼道:“官家,臣家中被那沈安點火燒掉了,濃煙滾滾,整個汴梁都能看到。火光沖天,那些宗室都在哭泣……這還是趙家的天下嗎青天白日,青天白日啊!那沈安竟然闖入府中,當眾點火……”

  趙曙沒動靜,只是木然看著他。

  趙允弼愕然抬頭,“官家……”

  “朕知道了。”趙曙平靜的表情下卻有些竊喜。

  這個老東西在趙禎駕崩后上躥下跳的,甚至還敢逼宮,禁軍中的躁動也和他脫不開關系……

  這么一個老東西,若是他死了,趙曙絕不會掉一滴淚,只會慶賀。

  所以他很是冷漠的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處置方式:“朕知道了。”

  這是私下會面,按照規矩來說趙曙該自稱‘我’,他此刻自稱‘朕’,這就是公對公。

  語言是一門藝術,而帝王最得其中的奧妙。

  趙允弼不甘的道:“官家,宗室中的不少人都看到了,大家義憤填膺,恨不能手刃了那個賊子!”

  趙曙抬眸,冷冷的問道:“誰能手刃了他誰”

  趙允弼給梗住了,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沈安那廝拳腳了得,宗室中人大多是在混吃等死,哪里是他的對手  手刃,怕是會被沈安打成豬頭吧。

  “去吧。”

  趙曙趕走了趙允弼,然后起身道:“去后面。”

  他一路去了后宮之中,求見了皇太后。

  稍后御史的彈劾就來了,可這些奏疏都被扣住了,據說官家壓根沒看。

  “他立功了,少折騰吧。”

  政事堂里傳來一句話,那些義憤馬上就消散了。

  “沈安竟然立功了咱們怎么不知道”

  汴梁就那么大,沈安若是立功的話,沒道理要保密啊!

難道趙允弼的郡王府就這么被白燒了  宗室中人也不甘心,有人就鼓噪了起來,想讓大家一起彈劾。

  宗室彈劾是家事,趙曙沒法不重視。

  可這次依舊被扣留。

官家啥意思  眾人不解,就去找到了宰輔。

  韓琦擺出了宰輔的架勢,淡淡的道:“官家自有道理,做臣子的聽就是了,這議論紛紛的,難道是不服氣告訴他們,不服氣也得憋著!”

  這話霸道,符合韓琦的性格。

  可你韓琦不正是不服氣的典范嗎連官家都敢懟的貨色,竟然裝老實。

  隨后這些人想著富弼和韓琦是對頭,就去樞密院尋求援助。

  “沈安……”

  富弼很沉穩的思索著,來人心中歡喜,覺得有戲。

  “這個……”

  富弼一陣官腔把來人的期待值提高了,然后說道:“那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大材斑斑啊!這樣的人才只需栽培二十年,朝堂之上老夫都得避路……這樣的人才,老夫見而心喜,恨不能親自出手栽培……”

  來人憤而離去,消息隨即散播在宗室里。

  “富弼就是個不要臉的,二十年,二十年后他就算是不死,也是吃飯流口水,打嗝屁又來的貨色罷了。”

  趙允讓袒胸露乳的坐在榻上,阿蘇在后面給他撓背。

  老仆不屑的道:“那年富弼見阿郎時還點頭哈腰呢,等做了首相之后,見面都是昂著頭,也不怕跌跤。”

  “那是宰輔的步伐,哈哈哈哈!”

  趙允讓最大的心愿了了,如今的日子堪稱是快活似神仙。

  老仆擔憂的道:“可趙允弼終究是宗室長者,沈安肆無忌憚的去放火,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

  趙允讓擺擺手,阿蘇起身幫他整理了一下衣裳。

  “出去走走。”

  外面很熱,但趙允讓卻饒有興致的四處走動,遇到孫子孫女們玩耍還會看看。

  “別他的腳,別他的腳……哎!輸了輸了!”

  兩個孫子在摔跤,老趙在邊上出主意,最后他支持的一個卻敗了。面對那個孫子的悲憤的眼神,他過去拍了一巴掌,大笑著走了。

  “回頭好好練。”

  他最后晃悠到了大門外,伸個懶腰后,突然爆發了。

  “趙允弼你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你以為自己逼宮的事沒人知道你以為自己想謀逆的事沒人知道燒你屋子算輕的,換了老夫,定然一刀把你給剁了喂狗!”

  趙允讓許久未曾罵大街了,這一下露面頓時引來無數粉絲。

  他口沫橫飛的罵道:“當年老夫一見你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這些年你一直在裝老實,不,是裝厚道,可骨子里還是那條毒蛇,官家仁厚沒收拾你,沈安卻出手了,大快人心吶,哈哈哈哈!老夫今日要一醉方休,來人!”

  老仆應景的出現了,“阿郎吩咐。”

  趙允讓得意洋洋的道:“今日闔府酒肉管夠。”

  他又補充了一句:“為了北海郡王府被燒慶賀,要說清楚。”

  隨即郡王府里一陣歡呼,眾人都在贊嘆郡王的英明。

  而在華原郡王府,趙允良跌坐在神像前,邊上的管事在稟告消息。

  “……那沈安不但燒了北海郡王府的前院,還打傷了幾個侍衛,這才揚長而去。北海郡王隨即進宮,可沒多久就出來了,看著笑瞇瞇的,可見官家是要懲治沈安。”

  趙宗絳坐在另一邊,聞言把拂塵甩動了一下,“沈安那人若是被嚴懲,汴梁城中的酒肉都會漲價。”

  這話是說沈安倒霉了,汴梁城中的不少人會買酒肉慶賀,從而導致酒肉缺貨漲價。

  “哎!”

  趙允良嘆道:“兒啊!你不懂,趙允弼那個老東西喜怒不形于色,他看著怒火沖天,說不定心中在竊喜。他看著笑瞇瞇的,心中說不定正在絕望呢!”

  “啊!這樣”

  趙宗絳喜道:“爹爹,咱們家可是被那個老東西給坑慘了,這可是好事啊!”

  趙允良想起自己被趙允弼一路引入和趙曙對抗的經歷,不禁點頭道:“是喜事,來人!”

  “郡王!”

  管事躬身,眼中精光四射,就像是一個上了青樓的太監。

  趙允良淡淡的道:“今日闔府上下都吃肉。”

  “多謝郡王!”

  管事歡喜不已,趙允良皺眉道:“歡喜什么記住了,都要念著,要念著道尊的好。”

  管事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大伙兒都記得呢,福生無量天尊……”

  隨后闔府上下都在念著。

  “福生無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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