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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責無旁貸,得做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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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唱動整個汴梁城的婚禮。

  連皇城司都專門去打探了一番,看看有沒有啥陰謀。

  這是習慣,趙禎也習慣去揣摩臣子。

  “太學去了?”

  “都是學生。”

  “誰帶的頭?”

  “那個蘇晏。”

  “蘇晏”

  趙禎的眼中有些茫然:“他家里好了嗎?”

  張八年說道:“如今有了俸祿算是好過了。”

  “官家,此次婚禮并無什么異常,汝南郡王府甚至都沒去。”

  “趙允讓不去是避嫌,估摸著在府中喝多了吧?”

  “是,喝了就罵人。”

  老家伙的精力旺盛,讓趙禎也暗自艷羨。

  “帝王之位不好坐。”

  沈安也認為趙允讓在避嫌。

  就在他準備進洞房時,趙仲鍼急匆匆的來了。

  他手中拎著一幅字。

  “這是我翁翁寫的。”

  老家伙終究還是送來了賀禮。

  講究人啊!

  沈安沒看那幅字的內容,只是暗贊著趙允讓的敢作敢為。

  老夫感激你,所以忌諱算個屁!

  隨后就是洞房花燭夜。

  “哥哥”

  床上,沈安皺眉朝著一頭睡,聽到聲音后就猛的坐了起來。

  “哎呀!”

  “疼!”

一男一女同時摸頭痛呼,然后緩緩偏頭  “呀!”

  楊卓雪拉著自己的頭發一扯,因為頭發纏在了一起,所以很痛的沈安就跟著倒了下去。

  這是無意中的結發,一種氣氛在漸漸生成。

  “果果在叫了。”楊卓雪側身過去,嘀咕著,想讓沈安趕緊出去。

  “叫官人”

  “不”

  “叫不叫?”

  “官人”

  “哈哈哈哈!”

  沈安逗弄了一下媳婦,然后神清氣爽的起床。

  “哥哥,嫂子起了沒?”

  外面的果果有些等不及了。

  可她竟然問的是嫂子,這讓沈安覺得有些悲傷。

  我這個哥哥就這么被你給忘記了?

  他回頭,只見一蓬青絲留在外面,新媳婦已經躲在了被子里。

  “果果叫你。”

  沈安知道她害羞,就三兩下穿好衣裳,臨出門說道:“咱們家沒長輩在,你可晚些再起。還有拜門就明日去吧。”

  被子里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好。”

  拜門就是回門,此時大多是三五日后才去。沈安說成親的次日就去,這是體貼。

  出了房門,果果在院子里熊,見哥哥出來就嚷道:“哥哥,嫂子怎么不出來?”

  沈安打個哈欠,伸個懶腰,說道:“你嫂子是新媳婦,還不習慣咱們家早上要跑步,晚些吧。”

  他幾下洗漱了,然后一陣狂奔,最后氣喘吁吁的道:“早飯要吃什么?”

  可沒人搭理他,房間里傳來了果果和楊卓雪說話的聲音。

  這姑嫂聯手,哥就算是被冷落了?

  他哼著喧去了廚房,曾二梅正在熬粥,見他來了就問道:“郎君,猩君何時出來?”

  正在想著弄什么美食的沈安一怔,沒好氣的道:“還早呢!”

  教育工作任重道遠啊!

  “弄些蘑菇來。”

  泡發的蘑菇弄干凈,然后加了豬油就這么炒。

  “蘑菇味道鮮美,可卻太素了些,最好用豬油炒,這樣鮮美有了,也不會生澀。”

  簡單的放些鹽就起鍋,隨后就是一條魚。

  沈安制作了澆頭,同時蒸了魚。

  稍后魚出鍋,把澆頭覆蓋上去,然后淋熱油。

  嗤拉,香氣四溢中,沈安聽到了腳步聲。

  “不和你嫂子玩耍了?”

  身后躡手躡腳的果果嘟嘴道:“哥哥怎么知道我來了?”

  “就你嘴饞,做好就知道你該來了。”

  早飯時,楊卓雪還有些拘束。

  沈安三兩下吃完,隨后起身道:“咱們一家人以后放開些,自在些。”

  楊卓雪低頭嗯了一聲。

  果果自告奮勇的道:“哥哥,我會和嫂子玩。”

  “好。”

  新媳婦的融入需要時間,但沈家卻多了人氣。

  陳大娘急匆匆的來了,見沈安出來,就低聲道:“郎君放心,奴保證讓娘子開懷。”

  她笑的有些曖昧,沈安干咳道:“稍后你給她說說家里的人,讓她心中有數。”

  “是。”

  沈安到了前院,就見趙仲鍼和折克行在對練。

  趙仲鍼手持木刀在劈砍,折克行單手持刀格擋。

  沈安就在邊上看著,趙仲鍼氣喘吁吁的結束之后,見他站在邊上發呆,就挑眉問道:“安北兄,以往去青樓你都不肯和那挾人親近,昨夜可揚眉吐氣?”

  沈安馬上就追殺,兩人在前院繞著跑。

  這里在歡笑,稍后的朝會上卻冷冰冰的。

  “雄州的消息,當地出了一股賊人,四處劫掠,殺人掠貨”

  趙禎面無表情的道:“韓卿說說。”

  韓琦白胖的臉上多了怒色,“雄州那邊說賊人有百余騎,一擊即走,從不逗留,所以幾次圍剿都無功而返。”

  曾公亮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識的道:“陛下,難道是報復?”

  趙禎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韓琦說道:“人數一百余,而且就在雄州游走,不肯深入。若是賊人定然是搶一把就跑了”

  歐陽修覺得遼人真的不講究,“輸了就輸了,遼人大約是覺著被邙山軍縱橫南京道丟人,所以就派人來回擊。只是榷場沒事吧?”

  趙禎曳,大家心中就有數了。

  雄州什么地方值錢?

  榷場!

  那里有無數金錢和貨物,那些人若是敢搶一把,絕對會成為暴發戶。

  可誰若是敢搶榷場,那就是宋遼兩國的大仇人,兩國一旦聯手,北方就是禁地,再厲害的賊人都無從遁形,會死的很慘。

  “是遼人。”

  張八年來了,送來了最新的消息。

  “有人見到過那些人,聽到他們說話是遼人。”

  事情清楚了,趙禎惱怒的道:“遼人心胸狹隘,讓人惱火。當地可能剿殺他們?”

  張八年曳,冷冷的道:“那些遼人行蹤詭秘,而且界河對面應當經常送來補給,所以他們不會冒險,不冒險當地就沒法伏擊他們。”

  “可能調派大軍去”歐陽修話一出口就曳道:“遼軍圍殺邙山軍失敗,南京道丟人都丟到了西京道,大宋若是跟著來一次”

  那遼人就該笑噴了,會誠懇的感謝大宋的配合。

  “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趙禎有些頭痛,還有些眩暈。

  韓琦已經分析過了,“陛下,他們若是還擊,那么劫掠幾次也就罷了,如今他們在雄州一帶游弋不回去,就是在等人”

  “等誰?”

  趙禎猛地一驚,說道:“這是要等邙山軍嗎?”

  韓琦點頭道:“遼人霸道,可此次卻丟了大人,必定要把臉面找回來,而最好的法子就是把邙山軍給滅了。”

  這只是猜測。

  韓琦說道:“對方一百余人,若是要剿殺倒是好辦,可界河那邊不斷在援助,甚至必要時可以逃回去。起大軍圍殺丟人,所以陛下,邙山軍能從南京道逃回來,可見藏匿蹤跡的本事不小。”

  一百余人對一百余人,讓邙山軍去吧。

  趙禎心動了,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邙山軍如今有三百余人,但新來的還是沒本事只是誰統領他們去?”

  軍隊出動要有將領統御,可邙山軍就那點人,誰去?

  “沈安。”

  趙禎訝然道;“他才成親。”

  才成親就派出去,這個有些不地道啊!

  “那年輕人定然會牢騷滿腹。”

  趙禎很是篤定的說道。

  韓琦淡淡的道:“陛下,讓人去問問就是了。”

  “陳忠珩去一趟,若是愿意去,問問緣故。”

  人心是帝王最喜歡琢磨的東西,他現在就想琢磨一下沈安的想法。

  于是陳忠珩就去了。

  因為是新婚,沈安給了楊卓雪空間,讓她慢慢的適應新生活。

  他在書房里繼續更新自己的械。

  等看到陳忠珩時,沈安還以為趙禎不行了,這是來令自己保護趙宗實父子二人。

  “遼人以牙還牙,一百余騎在雄州一帶馳騁。他們能得到對面遼人的不斷補給起大軍的話會丟人”

  他看著沈安問道:“官家問你可愿去一趟?”

  才做新郎官就出征,這個有些殘忍了。

  可沈安卻毫不猶豫的道:“好。”

  這爽快的勁頭讓陳忠珩都有些意外和好奇。

  “你為何愿意去?”

  沈安看了他一眼,“這是你問還是官家問?”

  陳忠珩撒謊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道:“某問。”

  沈安笑道:“若是官家問,某自然要仔細想想,你問”

  “責無旁貸!”

  “沒了?”

  陳忠珩納悶的說道:“就這四個字?”

  沈安點點頭。

  “這個大宋很好,繁華的讓人想永駐此間。可對頭卻不少。身為官員,沈某吃著民脂民膏,得做人事。”

  這是對責無旁貸的解釋。

  陳忠珩回宮,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宰輔們那糾結的神色。

  責無旁貸!

  這話好說,卻難踐行。

  沈安如今就在踐行。

  “民脂民膏”

  大宋官員誰把百姓當回事?拿了俸祿錢糧是用的,這是某讀書讀得好的報酬,和百姓有半文錢的關系嗎?

  沒有。

  所以沈安這句民脂民膏才是最讓人尷尬的話。

  趙禎心中暗自唏噓著,心想大宋每年發放的官俸不知凡幾,可知道感恩、知道回報的有幾人?

  都是心安理得的拿著俸祿,可灸景的有幾人?

  看看宰輔們吧,連他們都在尷尬,可見這話的打擊面有多寬闊。

  這些宰輔都有過‘浪蕩’的時光,那種白拿錢還能逍遙的日子很舒坦,連歐陽修都在詩詞里懷念。

  關鍵是沈安竟然沒有發牢騷,這讓趙禎的滿意又多了幾分。

  這個年輕人真的不錯啊!

  隨后張八年就接到了命令。

  “官家說讓沈家安靜些。”

  “是。”

  為官家監控他關注的臣子,這是皇城司存在的最大意義。

  讓沈家安靜些,就是沒必要盯家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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