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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令人發指的熱情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北宋大丈夫

  初春的廣南西路處處嫩綠,汴梁還處于寒冷中,這里卻可以單衣出門。

  沈安端坐馬背上,瞇眼看著前方回身的三騎,雙手從左右環抱了一下。

  黃春喊道:“郎君有令,左右壓過來!”

  號角長鳴,旗幟搖動,兩邊的黑甲騎兵緩緩順著城墻逼了過來。

  這些黑甲都是出云觀打造的,經過淬火冷卻之后,盔甲都變成了黑色,看著不打眼。

  可一旦聚集起來之后,這黑色就像是地底下涌出的黑潮。

  峒將面色發白,喝問道:“這是哪里來的?”

  左右的黑騎壓了過來,他們開始不安。兩個土人拔出長刀,目光陰冷,卻沒有恐懼。

  這就是死士!

  “問話!”

  峒將瞇眼看著那些黑騎,見他們面色發黑,露在外面的只有臉,可那臉上都是干瘦干瘦的。

  還有眼睛,那些冷漠的眼睛就像是……

  “邙山……”

  “下馬跪地!”

  嚴寶玉單騎上前,長刀舉起。

  峒將的眼神在閃爍著,喝道:“問他是誰。”

  一個土人喊道:“你們是誰?”

  嚴寶玉說道:“邙山軍!”

  “邙山軍?”

  峒將在尋找著空檔,可他絕望的發現那些黑騎在漸漸圍攏,而且他們的手中還有弓弩。

  那些縫隙看似生路,可在弓弩攢射之下,逃出去也會變成刺猬。

  “邙山軍……這就是宋人的援軍?”

  峒將喃喃的道:“一百余人,這點人還不夠給交趾人塞牙縫的。”

  “下馬跪地!”

  嚴寶玉再次喊道。

  峒將知道這是最后的警告,他看看左右,說道:“晚些你二人準備……驟然發難,護著我……殺出去……”

  三人緩緩下馬,看似恭敬。

  “舉手!”

  六騎近前,然后下馬。

  弩箭被收了起來,長刀被拔了出來,六雙眼睛里多了些東西。

  殺戮!

  “跪下!”

  喊聲剛起,峒將就尖叫了起來。

  “動手!”

  兩個土人猛地抬頭,長刀同時出鞘。

  他們覺得自己能斬殺當前這六人,然后一往無前的沖殺出去。

  他們以為這些黑騎只是普通的騎兵,所以信心滿滿。

  鐺鐺鐺!

  刀光迅速閃動,人影迅速交錯。

  只是一個照面,那兩人就沖了出去。

  他們的腳步漸漸放緩,然后站在了那里。

  他們的身體在搖晃著。

  一滴鮮血落在了地上,接著鮮血成了線……

  手一松,長刀落地。

  噗通!

  兩個土人重重的倒在地上,身體在抽搐著,那痛苦的呻吟漸漸高昂……

  六把長刀斜指著地面,有鮮血從刀尖上滴落下來。

  六雙冷冷的眼睛在看著峒將。

  “跪下,或是自盡!”

  峒將的身體在顫抖著,目光從那兩個倒下的土人那里收回來。

  那兩人在西平州堪稱是無敵的存在,也是他此行來刺殺的最大倚仗。

  可剛才只是刀光閃動了一下,那兩人竟然就倒下了。

  這些黑騎是什么人?

  峒將的臉頰在顫抖,目光尋索著……

  “十息!”

  沈安已經過來了。

  長途跋涉讓他有些憔悴,不過在看到出現在城門那里的一群官員時,他還是露出了微笑。

  官場啊官場,不管你是否喜歡,這些迎來送往的禮節是少不得的。

  他緩緩走過來,峒將在笑,很是猖獗的大笑。

  “哈哈哈哈!”

  笑聲讓蕭固很不高興,他皺眉道:“讓那人……讓他好生勸勸那峒將,讓他降了吧。”

  他需要俘虜來問話,更需要俘虜來彰顯武功。

  峒將就是知道這一點,這才有恃無恐。

  大宋在西南的政策就是懷柔,讓這些峒將壓根就不怕什么處罰。

  諸葛亮七擒孟獲同樣是懷柔的手法,若是換個角度,孟獲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峒將在大笑著,沈安不悅的道:“打斷他的腿!”

  他從邊上走去。

  峒將看出這個少年是頭領,所以在他走過自己的邊上時,就猛的大喊一聲,然后就撲了過來。

  沈安壓根沒搭理,只是沖著走來的蕭固問道:“可是安撫使嗎?”

  蕭固見峒將撲向了沈安,面色大變的喊道:“小心……”

  沈安卻只是微微一笑,就在峒將即將抓住他時,邊上的嚴寶玉驟然出腿。

  這一腿直接踢在了峒將的膝蓋上。

  眾人都聽到了咔嚓的一聲,然后就是刺耳的慘叫。

  “啊……”

  嚴寶玉劈手抓住了峒將的衣襟,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一下當真是迅如雷電,廣南西路的一干官員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峒將就已經躺了在地上。

  蕭固是文官,哪里看到過這等手段,一時間竟然呆了。

  轉運使宋成最先反應過來,就介紹了一下這邊的人。

  “某翰林待詔,國子監說書沈安。”

  沈安摘掉了頭盔,一看就是個十多歲的少年。

  清醒過來的官員們不禁驚訝了。

  這么年少的翰林待詔?

  這個不可怕,因為可以是寵臣。

  可國子監說書卻不是寵臣能擔任的。

  這少年難道還是大儒?

  好吧,就算他是大儒,可誰見過大儒領軍的?

  而且剛才他視峒將如無物,更是殘忍的下令打斷峒將的腿……這些哪里和大儒有關系了?

  大儒是從容不迫的,見到這等慘烈的場面就該微微皺眉,然后慢條斯理的說一些道理,好生呵斥一番那些武人。

  有官員低聲道:“這莫不是哪家權貴子弟?否則年紀輕輕的哪里能擔任翰林待詔……而且國子監說書更是不能,可見后臺硬扎啊!”

  “說不好都是虛職!掛個翰林待詔的名頭,國子監說書……國子監都沒落了,不過是哄人的罷了。”

  “是了,才十多歲的少年,哪有那樣的本事。”

  “那他帶著這一百余騎來這里作甚?”

  “廝混……資歷啊!那些黑騎一看就是精銳,多半是家里尋關系派來保護他的。這分明就是來這里混資歷的,回頭就會升官了。”

  “原來是紈绔子弟啊!這讓我等兢兢業業做事的人情何以堪吶!”

  蕭固也覺得大抵是這樣,就板著臉道:“你來此作甚?”

  沈安聽到了這些議論,卻只是微笑道:“奉官家之命前來。”

  竟然扯到了官家?

  那多半是頂級權貴。

  可大伙兒想了想,卻想不到大宋有哪家姓沈的頂級權貴家族。

  蕭固的臉頰微微一動,心中不悅之極,拂袖道:“各自回去吧。”

  這少年就是來廝混的,老夫哪有功夫卻接待他,他也不夠格。

  黃春勃然大怒,說道:“我家郎君乃是歸信縣開國男!”

  還是無人動容。

  大宋的爵位不值錢,你到了一個位置后,爵位自然就來了。

  十多歲的開國男,這不是權貴子弟……

  “這不是權貴子弟某就吃屎……”

  “我家郎君在府州一戰擊敗西夏人,鑄京觀于百勝寨……然后憑著此功封爵。”

  黃春傲然道:“剛才誰說要吃屎的?出來讓某看看,正好某腹痛難忍……”

  剛轉身的眾人身體一滯,卻沒回頭。

  “竟然是個異類?”

  “文官領軍,竟然……京觀……可怕,只有狄青在時才弄了一個吧。”

  “對,就是鎮壓儂智高時鑄的京觀。”

  文官領軍本就是異類,鑄京觀更是異類中的異類。

  “我家郎君統管太學,去年的發解試,過關的一百零八人全是太學的學生……”

  官員們都傻眼了。

  每次發解試太學就會涌入許多權貴子弟,以及那些在京城附學的學生。

  這些人大多有才,往常的發解試中,太學的學生們往往輸的很慘,那些錄取名額都是為外人做嫁衣。

  這次的解額竟然全被太學的學生包攬了嗎?

  有人問道:“可是不許附學了?”

  黃春冷笑道:“去年的附學是來者不拒!”

  眾人驚訝,連蕭固都回身,重新換了個表情。

  大伙兒不會佩服什么殺敵無數的武將,更不會佩服什么名將,只會佩服那等文學大才。

  可沈安是用了什么法子?

  黃春得意的道:“我家郎君所創的題海大法,如今風靡汴梁,無數人去太學偷師學藝……”

  他微微帶些不屑的說道:“廣南西路……好像沒什么文名吧?”

  有毛線的文名!

  這里就是半蠻荒地帶,若非是強制性的給解額,大抵就會成為文化沙漠。

  眾人不禁暗自贊嘆著,蕭固拱手道:“沈待詔還請進城敘話。”

  前倨后恭,不過是因為沈安的‘戰績’震懾住了他們而已。

  “沈待詔遠來辛苦,看看那臉……竟然都黑了,某家中熱水方便,若是不棄,就住進去,早晚酒肉管夠……”

  “酒肉算個什么?這邊的獸肉腥臭難吃,某去買了肥羊來,沈待詔只管來……”

  “沈待詔,小女年方十二,俏麗無雙,人稱邕州第一美人……還待字閨中……”

  隨后這些官員就迸發出了令人發指的熱情,拉拉扯扯的,就想把沈安拉回自家去。

  蕭固一臉黑線的干咳幾聲,卻攔不住這些熱情。

  宋成低聲道:“他們想讓沈安教授那個什么題海大法……某怎么覺著不對勁呢?”

  蕭固點點頭,惱火的道:“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好歹要矜持……讓他們矜持些!”

  宋成就過去干涉了一下,被拉著的沈安這才得了解脫。

  “趕緊議事吧。”

  沈安并不是來支教的,所以進城之后,就顧不上洗漱更衣,要求先了解情況。

  明天去醫院,希望別再開可樂必妥了,副作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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