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多貫銅錢有多少?
沈家專門弄了個大房間來堆放。
現在事情了結了,沈安卻看著銅錢發愁。
太多了啊!
沒想到我沈安竟然也有看著錢多發愁的一天,這感覺真是……
他在倉庫里呆了半個時辰,過足了土豪的癮。
“哥哥!”
“哥哥!”
沈安回身,就見到果果在臺階下面,一步步的小跑上來,然后扒著門邊,驚訝的道:“哇!好多錢!哥哥,買好吃的,好吃的!”
“小財迷!”
沈安過來牽著她,兄妹倆看著這一堆銅錢,都格外的舒坦。
小孩子無憂無慮,最喜歡的就是吃、玩。
果果牽著哥哥的袖子,仰頭道:“哥哥,仲鍼哥哥家里送來了好些衣服……穿不完呢!”
沈安柔聲道:“不怕,盡管穿。”
高滔滔表示感謝的手法很是粗暴,直接拿果果來當靶子,各種好東西送過來,直接淹沒了果果的小庫房。
“哥哥,明年就穿不了了。”
小女娃依舊愛美,覺得那么多衣裳不穿可惜了。
“明年哥哥給你做。”
沈安從不覺得這是問題,只是高滔滔非得要表示感謝,那就由得她。
“郎君,外面來了個女人。”
沈安到了前院,一進去就見到了個女人。
“奴蔣大娘。”
女人鄭重的福身,然后笑道:“沈郎君一表人才,奴見了也覺得心動呢!”
這是媒婆吧?
沈安請她坐下,說道:“家中無長輩,怠慢了。”
蔣大娘三十余歲,看著徐娘半老,身材豐腴,大抵是水嫩多汁的年紀,說話間多了嬌媚。
她笑瞇瞇的道:“那敢問沈郎君,家中誰做主?”
沈安隨口道:“自然是某。”
家里的主人就他和果果兩人,他就是家主,他不做主誰做主?
蔣大娘的目光中多了歡喜,臉上緋紅,說道:“如此倒也好,不過奴這里倒是有個委托,沈郎君……包公的委托。”
啥子?
沈安下意識的就想跑路。
老包的委托。
那老家伙想干啥?
大宋每年都是赤字,讓老包在三司使的位置上焦頭爛額。如今他最擅長的本事就是拆東墻補西墻,只求把眼下過了。
蔣大娘盯著他的臉,察言觀色之下,覺得有些意思,就說道:“包公說了,讓你下午去赴宴……”
沈安苦著臉道:“什么宴?”
蔣大娘捂嘴笑著,“包公讓你下衙后去御史楊繼年家,至于什么宴席,奴也不知,只是卻要先帶著你去。”
沈安干咳道:“這個……包公不在,此事真偽難辨,且等包公下衙了再說。”
他覺得這事的味道不對,有危險,所以先耍賴了再說。
門外有人探頭,沈安一看,竟然是老包的管家。
“那個……沈郎君,阿郎說了,讓你務必去,他下衙就去。若是不去……”
這話里的威脅之意甚濃,沈安只得答應了。
蔣大娘馬上起身道:“府中可有人?”
這話怎么問的?
沈安不滿的道:“當然有人。”
蔣大娘淡淡的道:“奴問的是梳妝的人。”
“沒有。”
沈安不需要梳妝,果果的簡單,陳大娘每天早上都給她扎頭發。不過偶爾果果也會跑來,讓哥哥給自己扎兩個簡單的小鬏鬏。
蔣大娘微微昂首,有些熟悉的氣息溢出來。
沈安想了想,這大抵就是專家的氣息。
“拿東西來。”
她朝著邊上的曾二梅伸手。
曾二梅問道:“要啥?”
“梳妝的東西。”
曾二梅哦了一聲,跑著去了。
稍后她再回來時,手中就拿著梳子,還有一瓶香露。
蔣大娘嘆息道:“就這些?”
曾二梅點點頭。
蔣大娘看了她一眼,說道:“女人從不丑,只有你認為自己丑。”
這句話鎮住了曾二梅,蔣大娘走到沈安的身前,淡淡的道:“沒有別的也就罷了,梳頭!”
沈安一臉懵逼,蔣大娘已經解開了他的頭巾,然后開始梳理他的頭發。
稍后她重新給沈安包好頭巾,退后幾步,贊道:“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兩人坐了一會兒,等到離下衙還有一個時辰的功夫,蔣大娘就帶著沈安出發了。
一路出了朱雀門,順著左邊一路到汴河邊,再往右邊,前方就是一片民居。
汴梁房價高的讓人噴血,能在外城有一個宅子,那也算是土豪了。
一路進去,街巷比內城里還熱鬧,直至一個宅子前,蔣大娘下了馬車,笑瞇瞇的去叫門。
大門打開,一個男仆看了外面一眼,然后和蔣大娘說了幾句,就笑道:“沈郎君請進。”
別是陷阱吧?
沈安看看跟來的陳洛,陳洛微微點頭,示意自己隨時會保持警惕。
這是個兩進小院,前面大抵是仆役住的地方,還有廚房。
正廳就在前方,沈安被引了過去。
蔣大娘在邊上插諢打科的極為活躍,等坐下后,更是拿沈安的害羞取笑。
哥不害羞啊!
只是想著今日這是不是鴻門宴。
天氣熱,蔣大娘坐在側面,就趁著這里只有她和沈安的機會,拉開了些衣襟,然后用手帕扇動了幾下。
女人的體香飄來,沈安嗅到了,卻沒有動容,甚至都沒往那邊投去一眼。
“哎呀!熱死了!”
蔣大娘把衣襟再拉開了些。
沈安淡然看著門外,心想哥可是閱盡千帆的老鬼,你這個……后世大街上隨便找個地方蹲著,能看到多少肉?
一個仆婦進來了,飛快的掃了里面一眼,然后把茶水送上。
后院的房間里,御史楊繼年板著臉坐在上首,身邊是妻子李氏。
而在下首,一個十余歲的女孩很端莊的坐著,肌膚嫩白,映襯著眉目如畫。
而在對面,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坐立不安的在磨蹭。
仆婦進來,歡喜的道:“阿郎,那少年目不斜視,不見緊張慌亂,很是鎮定呢!”
李氏三十多歲,聞言就說道:“包公看來還是為咱們家的卓雪想的周到,這沈安就是個老實的,想來以后……”
她看兒女們一眼,后面的話就止住了。
她對女仆說道:“阿青,再去探探。”
女仆又跑了,
李氏笑道:“沈安就一個妹妹,上頭沒管轄,家產又豐厚……”
大抵是覺得這話不對,李氏就轉了口風:“關鍵這人還能干,帶著妹妹來了汴梁,沒兩年就掙下了偌大的家產,還做了官,汴梁城中可找不到這般出色的少年郎了。”
那女孩的臉紅了,李氏見了就說道:“卓雪帶著大郎去玩吧。”
“是。”
女孩叫做楊卓雪,起身后端莊的行禮,然后帶著弟弟楊卓超出去了。
等孩子出去后,楊繼年板著臉道:“當著孩子的面,說那些做什么?咱們家又不差孩子的飯食,卓雪那么乖巧的孩子,就算是不嫁,為夫也養得起。”
楊氏淡淡的道:“女人家總是要嫁人的,有個人疼她才好。不像是妾身,哎!”
楊繼年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包公怕是快來了,整治酒菜吧。”
楊氏說道:“都是外面叫來的,吩咐下去就是了。”
這時阿青又跑回來了,喜道:“阿郎,娘子,那沈安坐的甚是穩當呢!還是目不斜視。”
楊繼年微微頷首,說道:“還算是不錯。”
沈安在前面確實是目不斜視,因為他在想著即將到來的發解試。
國子監和太學就要靠這一下打翻身仗,若是失敗,過關的人少,那未來的生源堪憂。
但沈安對題海戰術還是有些把握的,最近更是逼的師生們堪稱是頭懸梁,錐刺股般的苦學。
天上還掛著星宿時起床背書,天上繁星點點,夜露深重時方睡。
學生們已經完全融入了那種氣氛之中,人人爭先,唯恐落后。
局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沈安心中歡喜,一時間忘記了是出來做客,就習慣性的起身走了出去。
“呀!”
一聲驚呼從側面傳來,沈安循聲看去,只看到了半張嫩臉,然后裙角一閃而逝,啥都沒了。
這下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合著老包是在給他介紹媳婦,今日就是來給女方家過目的。
沒等多久,包拯就來了。
楊繼年親自出迎,沈安也站在邊上拱手為禮。
“見過包公。”
包拯笑瞇瞇的道:“永健,這是沈安沈安北。”
楊繼年看了過來,板著臉道:“還行。”
這話有些埋汰人,可包拯卻露出了笑容,說道:“這是楊繼年,御史。”
“見過楊公。”
沒法稱呼了,只能稱呼一聲公。
楊繼年撫須點頭,說道:“酒菜都齊整了,包公請。”
三人進去分賓主坐了,然后次序上菜。
沈安看到了炒菜,心中不禁好奇,想著這家人竟然也會?
等看到銀器時,他才知道是叫了外賣。
席間包拯和楊繼年說話,沈安只是聽著。
楊繼年是包拯在御史臺為官時的下屬,為人方正,和包拯對了脾氣,所以交好。
酒過三巡后,楊繼年突然問道:“安北志向如何?”
這個問題從古至今的老丈人們都在問,他們想知道未來女婿的理想。
后世的回答自然是盡力工作,早日升職,好掙錢養家。
現在也一樣,可沈安是官員,卻不能這么說。
他淡淡的道:“文要為大宋理事,武要為大宋開辟疆土。”
這個志向太大了,文要做宰輔,武要統軍拓邊,堪稱是牛比沖天了。
你們兩個老漢裝啥裝,哥干脆來個絕殺,看你們還裝不裝。
沈安覺得相親的事兒可有可無,他還年輕,急個啥。
所以干脆就整個大的,讓這位古板臉的楊繼年死心。
“好!”
臥槽!
正在想著回家弄宵夜的沈安懵逼了,被嚇了一跳。
雖然我說的是實話,可在你們看來不就是大話嗎?
少年人吹牛你竟然也叫好?
本月最后兩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