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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下馬威,殺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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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好職位。”

  包拯細心的解釋道:“副承旨通掌四房事務,上面的就是都承旨杜子陵。杜子陵在樞密使之下,掌管著整個樞密院,沒工夫來理會你……懂嗎?樞密院四房,你就是頭目。”

  沈安只覺得心潮澎湃起來,心想官家對我真是不錯啊!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喜悅,包拯一巴掌扇過來,沈安一低頭避開,包拯指著他喝道:“忘了告訴你,樞密院此次清理了四房的逐房副承旨……你將直接和四房的主事接洽,就一個唐仁和你有舊,你要小心被人給害了。”

  中間少了逐房副承旨作為緩沖,一出事就是直接亮刀子,沒有回旋的余地。

  樞密院里,韓琦的故舊很多,而現在的樞密使宋翔也是不冷不熱的……

  這個副承旨的壓力很大啊!

  辦理好手續后,沈安才施施然的去了樞密院。

  門子很熱情,但那眼中的光芒讓沈安感到有些熟悉。

  榆林巷里的那些街坊看熱鬧的時候就是這模樣。

  打吧,鬧騰吧,越熱鬧越好啊!

  最好是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

  才進門沈安就覺得味道不對了。

  他先去了宋庠的值房外面請見。

  這是規矩,至于見不見那是宋庠的事兒。

  一個小吏出來,淡淡的道:“相公正在看公文,下次吧。”

  這個熟悉的口吻和言辭讓沈安覺得自己身處后世。

  隨后他去求見都承旨杜子陵。

  杜子陵四十余歲,那眉頭好似永遠都在皺著,一臉的心事重重。

  “沈安啊!坐。”

  杜子陵愁眉苦臉的道:“樞密院四房的逐房副承旨相互勾結,截留了不少耗費,官家大怒……”

  我去!

  沈安沒想到自己的任職竟然是在這個基礎上。

  四個逐房副承旨竟然勾結一氣,這個案子可是不小。

  但外面卻沒啥風聲,可見是被壓下去了。而這就意味著案子的性質很惡劣,惡劣到了要封鎖消息的程度。

  “你年輕,好好做。”

  杜子陵掌管樞密院的日常工作,忙的不可開交,所以只是說了幾句話之后就散了。

  沈安到了自己的值房,然后有小吏進來。

  “小人張六福見過承旨。”

  小吏二十余歲,看著眉眼通透,顯然是個人精。

  張六福一進來就開始灑掃,邊灑掃邊說著樞密院的一些事。

  “……吏房江邵江主事是個好人……兵房的曹云曹主事……”

  “呯!”

  才說到這里,房門被人給推開了,一個臉上有橫肉的官員走了進來。

  “某曹云,你是……”

  這人看似驚訝,可眼中的驕橫卻瞞不過沈安。

  “在家也這樣嗎?”

  沈安淡淡的問道,同時伸出手去。

  張六福沒注意,他在看戲,想看看這位新來的副承旨是什么成色。

  曹云愕然道:“家里?什么家里?”

  門外悄然來了一些人,這些人都站在墻邊和窗戶邊,彼此都在忍笑。

  曹云可是樞密院的特殊存在,本來這次他就想往上升一升的,也有人在幫忙使勁,可最終還是來了個沈安。

  這就叫做虎口拔牙啊!

  奪人官職,那幾乎和殺人父母差不離,曹云來此的用意就是先聲奪人。

  也就是……殺威棍!

  大家紛紛側臉,仔細傾聽著里面的動靜。

  里面的沈安看了張六福一眼,淡淡的道:“沈某問你……在家里也是這般不敲門,不打招呼就進長輩的房間嗎?”

  曹云的臉一下就通紅了,那臉上的橫肉顫動著,看著格外的兇狠。

  “就憑你也敢說是我家的長輩,沈安,就憑這,某今日就能打你個滿臉開花!”

  曹云的眼中閃過了得意,然后握緊了拳頭。

  他覺得自己占據了道理,今日沈安將會灰頭土臉。

  “你還覺著自己有理了?”

  沈安緩緩起身,眼神冷冷的看著曹云,說道:“沈某身為你的上官,今日剛來就任,你不問而入,誰教你的規矩?”

  曹云聽到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知道有不少人在偷聽。

  此刻他若是輸了氣勢,以后再面對沈安時就會低一頭。

  這是搶了我官職的小子啊!

  曹云覺得一團火就在胸口那里燃燒著,就怒道:“就憑你嗎?”

  要動手了!

  張六福下意識的往后退,等見到沈安反而前進一步時,不禁在心中苦笑著。

  那曹云是大漢,你只是個少年,你這是不知死活呢!

  “沒錯。”

  沈安近前一步,說道:“沈某是你的上官,你該敬重,可你卻不告而入,高聲喧嘩,咆哮上官的值房……”

  曹云被他的氣勢一逼,不禁就退后了一步。

  沈安冷冷的一笑,說道:“誰教你的規矩?誰把你這等不懂規矩的人提拔上來的?”

  “你!你!”

  曹云的氣勢一滯,指著沈安緩緩后退。

  沈安伸手拍掉他的手,森然道:“就憑一個不告而入,沈某就敢說你沒家教。你是哪年考中的進士?說出你的考官是誰,沈某去問問他當年是怎么取的你……”

  “你……你血口噴人!”

  這話題扯到了主考官,性質就有些嚴重了,可曹云卻無力反擊。

  他面色漲紅,想呵斥,卻被沈安臉上的冷意被嚇住了。

  “你握緊了雙拳,這是想動手嗎?”

  沈安再向前一步,冷冷的道:“你看著兇神惡煞的,遼人來時你可敢直面他們?”

  曹云的嘴唇蠕動著,他想反駁,可沈安當朝弄瘋遼使的事兒早就傳遍了京城官場。

  他敢嗎?

  肯定不敢!

  沈安的身體微微前俯,沉聲道:“你握緊雙拳,這是要動手嗎?那你還等什么?”

  曹云再退一步,臉上的驕橫蕩然無存。

  他覺得自己在沈安的咄咄逼人之下,壓根就沒有還手之力。

  “沈某自嘲聞雞起舞,你以為真是花拳繡腿嗎?”

  沈安指著門外說道:“沈某看著年少,可卻不是誰都能威嚇的,至少你不行,滾!”

  曹云面色慘白,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

  兩邊的人看到他差點一跤跌在地上,不禁都低呼了一聲。

  樞密院的大刺頭、皇后娘娘的親戚,竟然被新來的副承旨給收拾了?

  曹云站穩了,就沖著里面喊道:“外面說你心狠手辣,有本事就去北邊,去殺遼人,那某還佩服你是條好漢……”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后連退了幾步。

  沈安緩緩出了值房,看了左右的人一眼,淡淡的道:“你怎么知道沈某沒有殺敵?”

  曹云訝然,然后大笑道:“你吹噓的模樣……呃!”

  他停住了大笑,因為沈安的手一動,一個琥珀雕像就從手中垂落。

  琥珀雕像被手中的絲線拉扯著,來回擺動。

  “這是……這是遼人的飾物!”

  邊上有人驚呼道。

  遼人認為琥珀就是佛血,所以一旦擁有琥珀飾物,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不會放棄。

  這琥珀雕像看著光滑圓潤,定然是被經常把玩的老物件……

  曹云是兵房主事,自然知道這個。

  所以他駭然看著沈安,想起了他上次的北行。

  那一次回來之后,沈安的妹妹就得了個縣主的稱號,而沈安也得了個同進士出身……

  是什么功勞讓他得了那么多好處?

  不言而喻,必定是和遼人那邊有關系。

  他的氣焰漸漸消散,兩邊的官吏也漸漸低頭。

  沈安目光轉動,淡淡的道:“此刻正是做事的時辰,你等莫不是無所事事了嗎?”

  眾人紛紛拱手告辭,再也不見來看熱鬧時的興奮和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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