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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我一板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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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仲鍼很喜歡吃這個扣肉,甚至還和果果爭奪了起來。

  沈安沒有胃口,看著他們在搶奪扣肉,突然問道:“你想學什么?”

  趙仲鍼在吃著扣肉,油脂從嘴角溢出。他呆了一下,然后刨了一口飯,才滿足的說道:“我不知道。”

  上有趙允良和趙宗實,邊上還有沈安,趙仲鍼現在很幸福,每天都在掛念著美食。

  好吧,這孩子現在真的很幸福。

  沈安覺得這幸福起碼有一半自己帶給他的。

  他緩緩起身出去,看著周都督在院子里和花花瘋跑。

  老文要倒霉了。

  可他倒霉關我屁事啊!

  沈安很惆悵的想著明天要去汝南郡王府的事。

  大門被扣響,沈安沒見到人,卻迎了過去。

  開門后,來者果然是文彥博。

  “老夫今日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文彥博只是道歉了一下,然后就單刀直入:“是誰?”

  沈安一臉誠懇的道:“我真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我也不會傻乎乎的把那封信遞上去……”

  文彥博微微點頭,沈安補刀道:“那對我沒半分好處。”

  老文,你就去和對手廝殺吧,越激烈越好。

  “送信人可有痕跡嗎?”

  文彥博的聲音很輕柔,但沈安堅信他此刻正在醞釀怒火。

  “沒有,就是裹著磚頭扔進來的。”

  沈安的表情真的很誠懇。

  文彥博仔細看著,甚至還釋放了一下氣息。

  “真的?”

  “十足真金。”

  沈安知道老文這是要發狂了,此刻誰給他挖坑,那么以后就是不死不休。

  文彥博突然拱手道:“老夫今日得罪了。”

  老文前腳才走,陳忠珩就來了。

  “你妹妹呢?”

  若非相信陳忠珩已經被徹底割干凈了,沈安非得要把他弄個半死不可。

  “我妹妹睡了。”

  陳忠珩點頭道:“小孩子要多睡,你這個哥哥做的極好……”

  “花花……”

  陳忠珩還沒說完,果果就跑了過來,隨后花花也來了。

  “見過……見過……”

  果果微微歪著頭,卻忘記了陳忠珩。

  “咳咳!去玩吧。”

  在陳忠珩的滿臉黑線下,沈安干笑著哄走了果果。

  陳忠珩悻悻的道:“那事真的沒有人?”

  “真沒人。”

  沈安沒想到皇帝的反應竟然那么大。

  這是啥意思?這是要準備把文彥博給煮了?

  老文……

  陳忠珩看到沈安臉上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就沒好氣的道:“此事牽涉甚大,你莫要隱瞞什么,否則果果就給我養吧。”

  這個死太監,竟然敢威脅人。

  沈安突然捂著腦門道:“我怎么有些頭暈呢……”

  陳忠珩冷笑道:“你晚了一步,肖青已經請了病休。”

  沈安怒道:“他先前跑的比我還快,我才關好門,回頭就不見人影了。這是欺君之罪,要弄死他!”

  陳忠珩搖搖頭道:“他只是過客,而且明后日他不當值,說是請病休,實則只是想代表華原郡王表態……他們不干涉朝政。”

  沈安一拍手,無辜的道:“我也不干涉啊!”

  “你已經干涉了。”

  陳忠珩笑的很是幸災樂禍,沈安打賭他是在嫉妒自己有個妹妹……

  沈安把他送到門外,正準備回身時,陳忠珩突然說道:“差點忘了……那個,陛下讓你這幾日都去上朝。”

  什么?

  沈安只覺得天旋地轉……

  沒法活了啊!

  第二天凌晨,沈安磨磨蹭蹭的洗漱完畢,卻沒胃口吃東西。

  他去隔壁看了還在睡的果果,出來叮囑道:“這兩天要小心外人。”

  莊老實也感受到了那股子氣氛,他惡狠狠的道:“郎君放心,誰敢再來扔東西,小人打斷他的腿。”

  沈安出了榆林巷,還帶上了那塊裹著書信來的板磚,準備拿給陳忠珩去尋找證據。

  汴河橫穿汴梁城,河水悠悠,兩岸密布著店鋪。

  汴梁城在漸漸蘇醒,那些店鋪燈火通明,掌柜在呵斥著懶惰的伙計,轉過頭伙計又在打盹。

  “老乞婆,趕緊滾蛋吧!”

  左邊一個店鋪里一陣叫罵,接著一個老婦人被趕了出來。

  “滾!”

  一個男子走出了店鋪,厭惡的沖著地上吐了口痰。

  “郎君,這是做典當的周青。”

  “我的釵子,我的釵子……”

  老婦人趴在地上尋找著,最后只找到了一截斷掉的玉釵。

  邊上的商人一陣唏噓,原來這老婦人是來尋親的,只是她兒子犯事被關押,大概還得有半個月才能出來。

  一個老婦人在這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無親無故就是最大的絕望。

  “滾!”

  老婦人大概是走投無路了,所以就拿自家的玉釵來典當,結果玉質不好,周青這里壓價太狠,她就哀求了一下,卻被趕了出來。

  周青大抵是潑皮一類的人物,所以喝罵之后就顧盼自雄的看著左右,“看個屁啊看!”

  周青捂著后腦緩緩轉身,就見身后一個少年正提著一塊磚頭。

  他把手收回來,看著上面的鮮血,就喊道:“殺人了!”

  “你的頭很硬。”

  沈安很認真的再次揮動磚頭。

  周青額頭中招,他指著沈安,搖搖晃晃的退后幾步,然后緩緩軟倒在地上。

  “殺人了!”

  周圍一陣慌亂,頃刻間大家都是該干嘛干嘛的狀態。

  沈安過去扶起老婦人,見她拿著半截斷掉的玉釵在嚎哭,就說道:“老人家,你兒子叫啥?”

  老婦人只是嚎哭,斷斷續續的追問了幾次,才說了兒子的名字,卻是小名。

  “官人來了。”

  軍巡鋪的軍士飛快趕來,沈安起身道:“那個啥……人沒死,但也不輕省,可要把我關進去?”

  “沈郎君……不,是沈待詔。”

  軍士中有人認出了沈安,等看到他扶著那個老婦人時,就說道:“沈郎君這是路見不平啊!來人,把周青弄走。瑪德!這些潑皮整日就不干好事,連老人都打,這次非得讓他脫一層皮……”

  這樣也行?

  沈安直接傻眼了。他本想被弄進開封府府衙里,等老包下朝后再處置,這樣也能完美的避過那場大戰。

  可沒想到這些軍士竟然‘趨炎附勢’,直接拿下了被板磚撂倒的周青。

  他只得讓姚鏈扶著老婦人去開封府找人。

  “叫人安置好,晚些送錢給她,好歹在見到她兒子之前不能衣食無著。”

  沈安交代的很細心,臨走時老婦人雙膝一軟,幸而姚鏈眼疾手快扶住了。

  “老人家千萬別這樣,會折我的壽。”

  沈安獨自上馬進宮,心情卻漸漸的好了起來,而且覺得心中的那些擔憂都消散了。

  他想起了前世有人說行善積德雖不敢說有來世福報,但能讓你身上那些不好的氣息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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