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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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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走到燈籠下面,然后把信封踢給姚鏈。

  “別直接觸摸。”

  沈安擔心上面有毒藥,于是姚鏈也被弄的緊張兮兮的。

  等他把信紙勾出來后,沈安就舉著燈籠蹲下來。

  ——某深知待詔與文相多有恩怨……

  沈安心中一緊,提著的燈籠就落在了地上。

  火焰一下就竄了起來,隨即信紙被點燃,那些字漸漸焦黃燃燒。

  姚鏈有些懵,“郎君,這……沒了啊!”

  沈安也傻眼了,他想起了剛才看到的內容,就沖著外面喊道:“落水里了,再弄一份來!”

  趕來的莊老實問清了情況,就負手轉了一圈,一臉老謀深算的道:“郎君,這是有人想借刀殺人呢!咱可不能上套。至于燒了……他們肯定不敢再送來,就怕……”

  莊老實緩緩回身,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那個包袱,覺得這世界真是瘋了。

  “他們這是瘋了?”

  “他們沒瘋。”

  沈安沖著外面喊道:“多謝了。”

  姚鏈去取了信回來,這次沈安就站在屋檐下看。

  ——某深知待詔與文相多有恩怨……

  這是事先就準備好的,哪怕丟掉一份也還有另一份。

  ——黃河現河圖,河北都轉運使李參陰使心腹獻于文彥博……

  沈安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看著夜空說道:“竟然有這等東西?不會是忽悠我的吧?”

  他突然問道:“知道龍馬什么樣嗎?”

  “龍馬?”

  莊老實哪怕是識文斷字,但卻覺得有些生僻。

  他想了想,說道:“郎君,好像是馱了什么東西的吧?”

  “沒錯。”

  沈安回書房一陣尋摸查找,然后才知道什么叫做龍馬。

  馬身龍鱗……

  龍這種生物據說很蕩漾,而且生冷不忌,更是能跨越種族。

  和豬交配就生象,和馬交配就是龍馬……

  “老文啊!你竟然弄這個?”

  出了書房,莊老實一直在外面守著,見他出來就說道:“郎君,此事不可為啊!弄不好就是雷霆震怒。”

  沈安把信收好,說道:“整日在官家的身邊廝混也無趣,若是能趁此機會換個地方也不錯。”

  他可沒那么多時間在那里聽政,換個地方可能會更自在些。

  可這有些冒險啊!

  大宋的早朝除去垂拱殿那處之外,都是在用儀仗和百官陣列來彰顯皇家的威嚴。

  沈安照例對‘僵尸們’表示了不屑,然后等宮門開時,就跟著去了垂拱殿。

  肖青今天看著很精神,特別精神。

  他疾步走到沈安的身邊,低聲微笑道:“聽聞沈待詔家中昨夜又遭賊了?”

  “肖待詔這是……”

  沈安側臉看著他,前方的宰輔們聽到動靜就紛紛回頭。

  肖青微笑道:“同僚之間的關心罷了,只是你家產豐厚,容易引起那些賊人的關注,我勸你多去廟里施舍些,好歹也是祈福……”

  在沈安的注視下,肖青最后訕訕的道:“我一番好心,你……”

  “你在嫉妒我!”

  沈安篤定的道。

  肖青冷笑道:“我嫉妒你什么?你不學無術,整日就想和武人攪合在一起,我嫉妒你什么?”

  在重文輕武的大環境下,這話有些挑撥的嫌疑。

  沈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說道:“你就嫉妒我比你有錢,更嫉妒我比你有才,還嫉妒我比你英俊瀟灑。你說你平日就站在我的邊上,這整日妒火中燒的還能活下來,某深感佩服,失敬失敬……”

  肖青噗的一聲笑了起來,他看向了前方的宰輔們,說道:“我自束發受教以來,每日讀書不輟,你……你這是……”

  他的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因為宰輔們都微微搖頭,顯然更贊同沈安的話。

  憑什么?

  他想大喊一聲,可卻沒這個膽子。

  我讀書多年,憑什么你們覺得他更有本事?

  憑什么?

  他看著沈安的背影悲憤不已。

  若是沒有皇帝此次的決定,華原郡王府只能在暗中使勁,可現在皇帝曖昧的把兩家都拉到了臺上來,這分明就是想看戲。

  你們鬧吧,使勁鬧,鬧的越厲害越好。

  現在兩家郡王府都在使勁,都希望能成為那個幸運兒。

  但他們目前最怕的就是皇帝突然生出一個兒子來,所以手段還算是溫和。

  而沈安和肖青就是他們各自推出來的先鋒大將,

  肖青原先躊躇滿志,覺得一個小屁孩子哪能和自己抗衡,最多幾次交鋒就能讓他從此偃旗息鼓,一蹶不振。

  可現在是誰一蹶不振?

  趙允良經常在敲打他,暗示若是輸給汝南郡王府的話,他這個所謂的待詔就會成為笑話,頃刻間就會被打回原形。

  但凡做過官的人都有癮,肖青自然不肯被打回原形。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需要振作精神,然后和沈安繼續糾纏下去。

  邊上的內侍在看著他,眼神平淡。

  可在肖青的眼中,這眼神分明就是譏諷。

  他瞪了內侍一眼,內侍莫名其妙的看著左右,覺得自己真是無妄之災。

  等他們進了殿內后,趙禎已經就位了。

  照例是議事,等議事結束后,趙禎揉揉眉心道:“天氣方熱,諸卿要留心身體,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報來。”

  這是皇帝對宰輔的優待,宰輔們也理所當然,只是謝恩而已。

  趙禎看看邊上的兩個‘木頭待詔’,問道:“你二人三日一聽政,可有所得?”

  肖青認真的道:“陛下,臣后學末進,得以聽政于此,此乃陛下的隆恩……”

  先拍個馬屁再說,這是肖青最近學會的一招。

  “大宋之大,各處事務如線頭纏擾,這些都在此一一被解開。看似簡單,可臣每每覺得如履薄冰,可見陛下和諸位相公的肩頭沉重……”

  這話中規中矩,雖然不出彩,但這里是大宋的神經中樞,要的是穩重。

  趙禎微微點頭,看向了沈安。

  沈安走到中間,一臉正色的說道:“陛下,臣所得甚多,但今日卻無法一一細說……”

  肖青心中嗤笑,覺得沈安真的是在作死。

  皇帝讓你談談最近的工作感想,你卻說自己沒法細說……

  果然,趙禎面露不悅之色,眉心微皺。

  文彥博說道:“在陛下的身邊為官,首要是穩重。切不可輕浮。”

  肖青只覺得一股子清涼從胸口散發開來,渾身舒泰。

  我就說他輕浮沒人信,這次可是文彥博說的啊!誰能反駁。

  你沈安反駁一個試試?

  沈安沒反駁,他伸手摸進了自己的胸口里,肖青下意識的喊道:“保護陛下!”

  沈安緩緩摸出了一封信,門外的侍衛正好進來。

  趙禎擺擺手,問道:“誰的書信?”

  沈安敢在朝堂上拿出來的書信,鐵定不簡單。

  沈安看了文彥博一眼,說道:“昨夜有人把這書信扔進了臣家,臣……看了,沒有署名。”

  “寫了些什么?”

  “文相……你最近可收到了什么龍馬交配……哦不,是河圖。”

  剛才還在說沈安輕浮的文彥博瞬間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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