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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無事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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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不出門,但升官發財的消息卻不算在內。

  樞密院禮房主事唐仁發達了。

  這廝學了沈安的心算之術,然后在審核鴻臚寺的賬簿時大發神威,只是看了一眼就揪出了一個貪腐的家伙。

  立功了啊!

  據說官家笑的眼睛都沒了,然后一迭聲說要升官,然后就升官了。

  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伴隨著唐仁的淚水,京城里處處都是腸子悔青的痛苦煎熬。

  那些聽聞是沈安的車夫上課,然后就退出學習班的官吏們已經在吐血了。

  那些沒報名的官吏已經痛苦不堪,覺得丟失了一個升官的大好機會。

  唐仁就在這些情緒中走進了沈家的大門。

  “找誰?”

  姚鏈很正常的問道。

  一種親切感讓唐仁不禁說道:“唐仁求見待詔。”

  “等著。”

  花花跑了過來,警惕的盯著唐仁。

  初夏的風在院中席卷而過,讓人感到涼爽,果果就隨著涼爽跑了出來。

  “花花……”

  她見到陌生人,就歪著腦袋看著他,好奇的問道:“你是誰?”

  小小的女娃臉蛋紅撲撲的,看著讓人只能想到一個詞。

  ——生機勃勃!

  唐仁的心情漸漸開始激動,說道:“唐仁。”

  “唐仁?”

  果果把花花召喚在自己的身邊,然后得意的道:“是來求哥哥的嗎?”

  若是成年人說出這句話來,那就是羞辱人。

  可這話從果果的嘴里說出來,唐仁只感到了可愛。

  他點點頭,果果就帶著花花往后院跑。

  “哥哥……”

  沈安出來了。

  “你這是?”

  沈安笑瞇瞇的走過來。

  “待詔……”

  唐仁瞬間想起了自己從踏入官場到現在的日子,各種委屈一起奔涌而來。

  若是無你,某哪有今日的機會啊!

  “哎哎哎!”

  沈安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要下跪的唐仁,說道:“這是……惹禍了?跪什么跪,有話就說。”

  聽著這親切隨意的話語,唐仁終究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沈安一臉黑線的看著他在哭。

  “我說一個老爺們哭個啥?”

  等唐仁終于發泄完了自己的情緒,這才哽咽著說道:“待詔,剛來的消息,陛下親口說了,讓下官接任副承旨……”

  “若非是待詔,下官哪會有今日,下官發誓,此后就是待詔的人……”

  可是我只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啊!

  這貨說的沈安都笑了:“這是好事啊!趕緊回家去,一家子弄頓好吃的慶賀一番。”

  送走了感激零涕的唐仁,莊老實說道:“郎君,這是助力,不該推卻。”

  唐仁接任了副承旨,這就算是正式走上了宦途。他主動來表示感謝,沈安就該趁機把這人給收攏了。

  “這時候去弄這些太早了。”

  沈安現在根基不牢,弄這些過早。

  而且他就算是不表態,唐仁也跑不了。

  因為他的身上已經被打上了‘沈’字印記。

  所以官場不能隨便站隊,站錯了地方,再想回來就是二姓家奴。

  那些說某位官員今日站隊這個大佬,明日站隊那位大佬,多半是吹牛筆的。

  當年某位號稱能在三只雞蛋上跳舞的大佬后來不也是站不住了,最后被雞蛋打的鼻青臉腫。

  得其利,隱其行。

  這是目前沈安要干的事。

  所以他很得意。

  直至包拯被彈劾的消息傳來。

  “那些人說包拯先是把張方平給弄了下去,然后又把宋祁給弄下去了,就是想擔任三司使。”

  趙仲鍼帶來了最新的八卦,很是火熱。

  沈安覺得這事兒怕是有些誤會吧。

  “那個……張方平不是我先和他鬧騰起來的嗎?”

  是張方平先彈劾沈安,然后才被引爆了以權謀私的事兒。

  怎么能說是包拯呢?

  趙仲鍼無奈的道:“包拯下手最恨,彈劾的最兇。而且他是御史中丞,御史臺在這兩起事情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肯定就是包拯的事。”

  包拯當時罵張方平不要臉,算是比較激烈的。

  “宋祁一案包拯也是沖在最前面,言辭最為激烈……”

  沈安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包拯當時的話。

  ——老夫若是去了,你就經常去看看包綬。

  宋家當時兩兄弟都是宰輔,老包彈劾宋祁是冒著風險的。

  一旦被反撲,說不定就卷鋪蓋被趕到某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去做官,以包拯的身體,怕是熬不了兩年就得去了。

  這事兒有些尷尬了啊!

  “怕個屁!”

  沈安覺得這種程度的彈劾撼動不了老包,所以就拋在腦后,然后和趙仲鍼說了些心算的事。

  “翁翁說郡王府的都要學,還得考試,那些叔伯都哭笑不得。”

  大把年紀了還要學習考試,而且還是和自己的子侄們一起,這尷尬的滋味……

  沈安不想學習,真的,老包前陣子讓他‘重新’學習儒家經典,書都買好了給他送來,一起送來的還有包拯自己的學習筆記,這玩意兒要是放在后世,少說得能換一套海景大別墅。

  歐陽修也叫人送來了自己對一些教科書的批注,讓沈安有空就好生學習。

  拳拳之心啊!

  沈安把書本一丟,然后就去夢里會周公。

  就在他睡著的時候,宮中來了消息。

  “郎君!官家令包公為三司使了。”

  臥槽!

  沈安的睡意全被打消了。

  “官家這是啥意思?譏諷包公?怕是不能。”

  那就是老包走運了?

  沈安有些得意。

  老包做宰輔,好事啊!

  可包拯卻推拒了,很堅定的推拒了。

  宮中的趙禎已經接到了不少奏疏,他對富弼說道:“此事有些蹊蹺。”

  富弼點點頭:“陛下,要不包拯那邊還是不動吧。”

  這是一個穩妥的建議,避免矛盾擴大的建議。

  可趙禎卻搖頭道:“本來朕并未想過讓包拯接任,可他們既然提了,那朕還真覺得合適。”

  宰輔們都傻眼了,合著本來不是想讓包拯接任三司使的啊!

  消息傳出去能讓那群彈劾的人吐血。

  曾公亮覺得這個話題還是少說為妙,就出來說道:“陛下,國子監的人建言,說能否把心算之術在國子監里傳授。”

  富弼贊道:“國子監里面的學生們若是先學了心算,以后出來為官就省了許多事。”

  他想起自己當年的為官經歷,就笑道:“陛下,臣初為官時,賬簿就是臣最頭痛的東西,可卻不能不看,而且不通算術的話,還得小心被下面的官吏給蒙蔽了,若是國子監能提前學了,那真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曾公亮頗有些感慨的道:“是啊!下面那些官吏油滑,若是不通算術,那他們說什么你就得信什么。”

  “這不是糊涂官嗎?”

  趙禎突然問道。

  富弼嘆道:“正是,這些年出的糊涂官可不少啊!什么都不懂,整日玩什么無為而治,實則是混日子。”

  當年范仲淹在慶歷新政時就刷掉了許多這等無為而治的官員,可這才沒多久,這大宋上下又開始了原先的那條路。

  趙禎沉吟道:“保密之事……罷了,保密怕是保不住多久啊!如此且等明日叫了沈安進宮來問問。”

  這門心算之術是沈安的私人學問,要想擴散出去,得問問發明人才行。

  富弼笑道:“如此沈安怕是不樂意了吧,畢竟他可以憑此收徒,然后名揚天下,堪稱是沈家的傳家寶啊!”

  心算之術絕對不止這些加減法,君臣對此都有所猜測。

  這是沈家的傳家技能,沈安不愿意,那誰也不能置喙,只能理解。

  而且沈安已經主動拿出來教授給了樞密院和三司,堪稱是大公無私,再要求這個,有些過分了。

  曾公亮想了想,說道:“直接問的話,有些脅迫的意思……要不,臣下衙了去沈家喝酒?”

  私下問更好些,雙方都能有余地。

  趙禎點頭,覺得自己有些無恥。

  而在國子監里,祭酒郭謙一臉糾結的道:“當初老夫說國子監的廟小,容不下他沈待詔,可那心算之術這般玄妙,我國子監的學生若是學了,此后考中進士,出去為官就是事半功倍,哎!為了國子監,老夫的臉面丟了就丟了吧。”

  邊上的司業陳本淡淡的道:“此事于公有大利,祭酒您的舉措無差,下官佩服。只是有一事……那沈安可會愿意?”

  你那話把沈安得罪慘了,他不愿意又如何?誰能說他有錯?

  郭謙伸手捋捋長須,目光堅毅的道:“當初是老夫的錯,此事老夫去求他,他若是不肯,老夫就在他家門外守著,到時候記得叫老夫的家人送被子去。”

  郭謙一路到了榆林巷,問著找到了沈家。

  敲開了們,郭謙自報來歷,然后被引到了偏廳坐著。

  稍后沈安就來了。

  “見過祭酒。”

  這位是他名義上的上官,不過沈安不去上衙,自然就是個假上官。

  這一點郭謙也知道,所以他并未擺出上官的譜,而是起身就一躬到地。

  這是什么意思?

  老郭大把年紀了,沈安雖然對他不感冒,可也不能受這個禮。

  他避在了邊上,等郭謙站直后,就問道:“祭酒這是何故?”

  國子監祭酒這個職位不常授人,郭謙能坐穩了,說明刷子是有幾把的。這樣的人竟然給自己鞠躬,這是非奸即盜啊!

  沈安心中警鐘長鳴,郭謙卻慚愧的道:“老夫當初信口雌黃,卻是委屈了你,今日特來致歉。”

  沈安不禁就覺得好奇了。

  當初得了國子監說書的官職,沈安很是嘚瑟了一陣子,雖然知道不能去教書有些遺憾,不過好歹掛了名頭,也是高興的不行。

  國子監說書,這就好比后世在排名第一的大學里掛了個教授的職務,而且還不用去上班。

  出去吹牛泡妹子,一張口就是:“哥是某某大學的教授”。

  那嘚瑟……都直接飛升了!

  可郭謙的一番話卻讓他有些惱火。

  合著我就是惹禍精?就這么不受待見?

  不過這些情緒漸漸消散了,若非是今日郭謙的來訪,沈安估摸著也不會想起來。

  這老頭當初嘚瑟的很啊!

  可現在竟然又謙卑起來了,還一躬到地的來道歉。

  沈安不是一個很大度的人,所以此刻他的心在歡呼,快活得不行。

  當初的那點憋屈現在都回本了,而且還是最不容易的親自上門道歉。

  沈安覺得回本了,但他知道這只是前戲,老郭鐵定是有事求人。

  這正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本月最后三天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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