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還是很安全的，你們的考慮實在是太多余了……”
霍格沃茨看臺上，德萊文饒有興致地看著天空中的比賽，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職業比賽追求的就是性能優勢，飛天掃帚根本不用添加什么限制器，沖擊防護盾這些東西有自然好，但也就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而已，根本沒有抓住重點。”
午餐結束，短暫的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后，今天的第二場比賽緊接著開始了。
相比起上午那場勢均力敵的較量，這場比賽明顯要乏味多了。
赫奇帕奇隊差不多算是本學期奪冠的大熱門，他們的隊長塞德里克·迪戈里本就是如今霍格沃茨公認的頂尖找球手，而隨著漢娜·艾博加入到追球手位置后，赫奇帕奇終結比賽的方式變得更多了——在魁地奇規則中，如果一方被全員被擊墜，就會直接判負。
作為曾經一起訓練過的“臨時隊友”，德萊文實在太清楚那名靦腆女生的可怕之處了。
要知道，侏羅紀魁地奇球場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坑是漢娜砸出來的。
或許經驗豐富、配合默契的隊伍可以對抗這種怪力打法，譬如上午那兩支隊伍都可以利用拉扯的方式來獲得勝利，但這種奇跡絕對不會發生在一群純新人組成的隊伍中。
德萊文看著天空中銀白色袍子底下的稚嫩面龐，頗為憐憫地說道。
“這根本不是同一量級的對抗，如果他們全部換上最新版的光輪2001，或許還可以利用掃帚的速度優勢周旋，但是僅憑橫掃系列……失敗不過是時間問題……”
奧格涅奇卡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是在本子上寫了幾行字，遞到身邊。
“噢，奧格先生說，如果在新掃帚上加入‘游走球隱形’，可以降低球員被命中的風險，這些東西的優先級應該是處于第一優先級——只有活下來才有進攻的機會。”
弗蘭克接過本子看了眼，輕咳了一聲，禮貌地輕聲說道。
依照基金會的第三類接觸守則，在沒有獲得特殊批準之前，“學院都市”區域的麻瓜研究員不得直接與其他巫師對話，所有交談必須由陪同的基金會外勤成員們轉達。
只不過，這些落在德萊文等人眼中，就成了孤僻古怪老巫師的標簽。
從開始互相介紹，到吃飯，乃至于現在一起看比賽，這位“老巫師”一句話都沒有跟他們說過，所有的交談內容全都是通過旁邊那名叫做弗蘭克的年輕男巫來代為轉述。
當然，在魔法世界中，類似于這樣有著古怪習慣的巫師并不少見。
通常來說，越是有能力的魔法工藝人，在脾氣和性格方面也越是異于常人。
尤其是在魔藥大師、魔杖工藝人、飛天掃帚制作人這些極為小眾的職業，這更是一件極為常見的事情，相比而言，這位奧格先生的些許怪癖并不算多么糟糕……
另一方面，從之前飯桌上的問題來看，這位“Sugoi首席技術員”顯然是有點東西的。
“這位……唔，奧格先生？您看，絕大部分情況下球員可以利用技巧去規避傷害。”
德萊文回過頭看向那名沉默寡言的“老巫師”，聳了聳肩膀，指著天空中險之又險地再次躲過了漢娜“鬼飛球狙擊”的金妮，選擇繼續剛才在飯桌沒有結束的那場討論。
“游走球誤導、游走球隱形……這些全都是多余的。”
“事實上，在頂級魁地奇選手眼中，游走球有時候反而是掩護，在漫長的魁地奇歷史中，誕生了太多應對游走球的技巧，但凡有點飛行天賦的巫師根本不會被游走球碰到。”
稍微停頓了半秒，德萊文的目光落在了剛剛發出攻擊的漢娜身上。
“譬如說你看，赫奇帕奇球隊的追球手漢娜小姐，對方企圖用游走球牽制她的行動，但她顯然早已注意到了對方的動作，這個時候只需要稍微往旁邊移動一小截身位，就可以完美地與游走球擦肩而過，這個戰術動作在職業魁地奇比賽中很常見，叫做……”
半空中忽然發出一聲巨響。
看著迎面而來的游走球，漢娜表情平靜地隨手一揮。
緊接著，那枚黑得發亮的游走球以更快地速度飛向來的方向，逼迫著新生代表隊那兩名擔任擊球手的男生不得不抱著掃帚翻滾了一周半，才狼狽地躲過了追擊。
“……呃，好吧，這也算是魁地奇技巧的一種。”
德萊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無奈地撓了撓臉頰。
經過了持續一個多月的“血腥布若妮亞”套餐的精心調理，英格蘭國家隊的成員們現在倒是勉強可以用拳頭硬撼沒有達到最高速度的游走球，有擊球棒的話更簡單一些。
但是這種輕描淡寫的徒手反擊，目前暫時還是只屬于漢娜小姐和卡斯蘭娜教練的技能。
“魁地奇很簡單，籠統的來說就是更快、更準。”
德萊文選擇性地忽略掉剛才的意外，看著那名若有所思的“老巫師”繼續說道。
倒不是說他勝負心太強，一定要在辯論中爭個輸贏。
主要是作為英格蘭魁地奇國家隊官方唯一指定合作伙伴，Sugoi飛天掃帚公司的新一代飛天掃帚的參數對于他們的影響實在太直觀了——無論是試飛員、代言人、首秀……這些角色全都是由德萊文等人擔任，為了接下來的比賽考慮，他必須盡可能地表達清楚自己的觀點。
顯而易見，Sugoi飛天掃帚公司多半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才會借著這次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賽，特地安排他們與掃帚制作人見面，互相交流和探討新一代掃帚的問題。
而作為一名職業魁地奇選手，德萊文最熟悉的方式，自然是結合著比賽來進行闡述。
“我們就拿現在賽場上的局勢來舉例……”
“赫奇帕奇學院代表隊現在占據著絕對優勢，漢娜·艾博的狙擊范圍可以從中場輻射全場，這就意味著她的球速就等同于掃帚速度——如果說赫奇帕奇選擇格蘭芬多那種速攻的話，他們只需要移動新生隊一半距離就可以了，這是個人實力的體現，很難通過掃帚性能來彌補……”
德萊文看了一眼正在小本子上奮筆疾書的奧格涅奇卡，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倒是很能理解這位老人的想法，頂尖飛天掃帚制作人總是希望自己可以創造出輕松左右賽場的掃帚，但是事實證明，飛天掃帚僅僅只是飛天掃帚，它無法替代人的作用。
抗沖擊防護、緊急制動、攻角限制器、游走球隱形……
毫無疑問，Sugoi公司明顯是想要打造一款跨時代的多功能掃帚。
但是，在德萊文看來，他們在那把掃帚上面承載了太多多余的想法，至少他并不認為自己會用得到那些防護手段——自從被艾琳娜擊墜了一個月后，他現在已經完全脫胎換骨了。
“其實，真正有可能破局的點并不在正面對抗，而是在找球手那邊……”
德萊文仰起頭，看向高空中正在盤旋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搖了搖頭輕聲點評著。
“赫奇帕奇的找球手顯然相當有經驗，他從始至終保持著高度和速度，這讓他一直擁有著全場最好的視野，高空高速，這是當今最流行的魁地奇。但是在我看來他顯然有些過時了，未來的魁地奇對抗絕對是屬于能量機動理論的天下……唔，抱歉，您可能不理解我在說什么……”
“美國空軍的對空理論，我知道，繼續——”
破天荒的，奧格涅奇卡沙啞著嗓子突然開口說道。
旋即，這位老人迅速反應了過來，飛快地低下頭在筆記本上潦草地寫了幾行字，拍了拍身邊那個眼神茫然的“這是魔法”先生，希望他趕緊幫忙傳達一下溝通內容。
能量機動論，這套理論奧格涅奇卡實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作為前蘇霍伊設計局的資深專家，他幾乎一輩子都在與美國人的這套理論打交道，這就好比是刻在了DNA中的詞匯，以至于他在聽到瞬間突然忘記了自己不能與別的巫師說話的禁令。
美國空軍？對空理論？
與此同時，德萊文和弗蘭克兩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對于德萊文而言，這些名詞他之前倒是隱約聽艾琳娜·卡斯蘭娜提過，不過那位可愛又可怕的戰術主教練并沒有這在方面解釋太多，他此時只是有些驚訝這位“老巫師”居然也知道。
而弗蘭克這邊的想法就要單純直接多了——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周圍人太多，他差點直接掏出魔杖進行“時間回溯”，按照天命集團的外勤崗前培訓手冊，一旦發生了這種小范圍泄密，會立刻對在場所有人員執行一次記憶消除。
至于現在……
弗蘭克沒有理會遞到眼前的筆記本，默默地握住了懷中的那枚徽章。
他現在必須做出判斷，是否要終止此次交談，并且呼叫“WIB”小隊準備進行后續的掃尾處理——天命集團的母艦就在上方，他有百分之百把握處理妥當這次的小意外，但是……
“你的話太多了，德萊文……”
就在這時，弗蘭克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三人猛地回過頭，只見艾琳娜·卡斯蘭娜側坐在一把老掃帚上，搖晃著兩只可愛的小白腿悠悠閑閑地飄在他們身后的半空中，仿佛很久之前就一直在那里。
“那可是戰術秘密，就算Sugoi使我們的合作方，這些也不適合在在公開場合討論。”
艾琳娜瞥了眼動作僵住了的弗蘭克，目光依舊停留在德萊文身上，繼續說道。
“順便補充一句，好好看比賽不要走神，新生隊可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弱小——事實上，如果你稍微認真觀察一下就會發現，陷入困境的那支隊伍，反而是赫奇帕奇……”
好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