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地利,薩爾茨堡。
面對虎視眈眈的奧地利聯邦警察廳,以及熱心的薩爾茨堡中老年人散步團的圍觀,意識到自身處境的奧地利魔法部巫師們并沒有猶豫太久。
很快,在波佩·羅齊爾的帶領下,奧地利魔法部眾人紛紛順從內心的指引,大大方方地走出醫院大樓,坐上警車離去——遵紀守法、等待魔法部保釋,才是最安全明智的做法。
伴隨著最后一輛警車的燈光消失在蜿蜒的公路盡頭,整個事件仿佛已經畫上了句號。
然而,聚集在醫院門口的人群并沒有散去,靜靜地望著天空中依舊飄蕩著的黑色織物,等待著那一個召集他們的人再次出現。
為了這一刻,他們已經等了那么多年了,也并不介意再多等上一會兒。
終于,一個略顯瘦削的孤單身影出現在了上山的步道之上,一如印象中的那樣不緊不慢,但是,也遠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那個“神”一樣的人物,更加蒼老和憔悴。
“我來了。”
隔著一條街道,蓋勒特·格林德沃緩緩停下腳步,目光在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上慢慢掃過,微微一笑,朝著所有人點了點頭——語氣格外平靜,就仿佛距離上一次見面只過去了一個下午而已。
即使面容和體型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隨著老巫師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影子穿越時空與如今的格林德沃融合在一起,所有人再無任何質疑。
“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
人群中出現了一陣細小的騷動,不少人如同著魔了一般,不停低聲呢喃著格林德沃的名字,而更多的人臉上則出現了一抹如釋重負地神情——以及一份悵然若失的茫然。
距離上一次聚會,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十六年的時光,實在是……太過于漫長了。
漫長到足以讓所有的故事都變成傳說,漫長到可以將所有的熱血和浮躁內斂成鋼鐵一樣的沉默,漫長到他們都已經忘記曾經想要說些什么……
不知何時起,對于大部分圣徒來說,等到蓋勒特·格林德沃已經不再是目標,等待和找尋的過程,才是支撐他們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一陣漫長的沉默,沒有一絲動靜,所有人原本想象中的那種重逢的喜悅并沒有出現,一種復雜的情緒在空氣中逐漸蔓延開來。
隔著一條街道,滿臉皺紋的老魔王與他同樣蒼老的追隨者們默默地對視著,仿佛隔著在兩者中間的是一面鏡子一樣。
從那一張張不再年輕的臉龐上的褶皺中,蓋勒特·格林德沃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以及那沒有任何掩飾的失望——當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當然,如你們所見,我老了,我們都老了。就在今天早上,我甚至還差點因為一個小小的突發疾病而死去。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那個屬于我們的時代了。”
仿佛沒有覺察到氣氛的壓抑,格林德沃聳了聳肩,主動打破沉默,一臉輕松地說道,“不過,能夠再次看到諸位,讓我感到很高興。不是因為你們一如既往地響應我的召喚——而是,各位看起來都健康無恙,沒有承受迫害也沒有貧困潦倒……”
蓋勒特·格林德沃轉過頭,看了看遠處,薩爾茨堡警車的長隊已經出現在了市區主干上,老巫師臉上綻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
“很顯然,你們并沒有因為我的離開而放棄理想,也沒有沉湎在過去的經歷中而錯過本應屬于自己的人生。”
一切都是有價值的。
對于格林德沃來說,犧牲自己,遠比犧牲任何人都要更加容易,只要這樣做能夠更加靠近理想。
經過了格林德沃當年掀起的波瀾之后,正如同那場決斗之后的約定一樣。
阿不思·鄧布利多并沒有食言,他用他所習慣的方式,以一種更溫和更漫長的方式,將整個魔法界朝著兩人曾經期望的方向推動——哪怕是伏地魔,也無法阻擋這一切的出現。
如果說,再此之中,唯一有些遺憾的,那么毫無疑問就是面前這些從未放棄理想的圣徒們。
作為代價,圣徒們將與蓋勒特·格林德沃一起,背負上挑起戰爭的所有罪名,然后再被所有人遺忘。
“四十六年……我們在這座城市里等了整整四十六年。”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庫爾特·麥爾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人群,看向格林德沃輕聲說道,“如果您一直不出現,或許,我們會繼續再等四十六年——直到我們埋入墳墓。”
“我知道。”格林德沃溫和地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之所以來到這里,并不是為了得到什么贊揚。更不是為了感嘆歲月變遷和敘舊——那些事情,我只需要每天早上看著鏡子,就能做到。”
“庫……”
麥爾夫人有些擔心地捏了捏丈夫的手,腳步卻不自覺上前一步,與男人并肩站到一起。
“格林德沃。”
庫爾特·麥爾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抬起頭,目光直視著格林德沃的雙眼,一如半個世紀前每次在紐蒙迦德城堡大廳里集會時那樣無所畏懼。
“如果您只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事情,那么,您就不應該再次出現。”
“所以說?”
格林德沃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毛,示意男巫繼續說下去,臉上絲毫沒有因為受到頂撞而生氣的意思。
“您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也不是什么完美無瑕的圣人。這些年來,您幾乎缺席了魔法界所有的變革……您已經不再像曾經那樣強大和博學了。”
庫爾特·麥爾深深的地看了格林德沃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伴隨著男巫愈發不客氣的話語,格林德沃依舊沒有任何動怒的表情,反而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世界已經被改變了太多。準確的來說,哪怕是當年,我也依舊沒有完全看清楚這個世界。至于現在,那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說……您再也不可能一個人扛起所有的責任了。”
庫爾特·麥爾又上前了一小步,微微低下頭,單膝著地,將自己的表情隱藏在黑暗之中,說出了那一句四十六年前沒來得及說出的話。
“無論您打算做什么,這一次,請不要再丟下我們。”
“為理想犧牲,不應該只是你一個人的權利……這樣……不公平……”
“還有我……”麥爾夫人微微一笑,走到丈夫身邊,右手握拳曲在胸口,單膝著地。
“我也是……”一名帶著單邊眼鏡的老紳士也走了出來。
“老庫爾特,你真狡猾……”穿著格子裙的中年女人擦了擦眼睛,笑罵道。
“既然您終結了我們的等待,那就得補償一個新的使命。”一名兩鬢微白的男巫走了出來,嬉皮笑臉地看向格林德沃,一如五十年前。
“我們一直在您身邊,從未離開……”
“今天那些小家伙,我一個人至少能打五個。”
“下令吧,我們需要做什么。”
格林德沃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沉默地看了一眼面前已經滿頭白發的男巫,又抬起頭看了看那一群同樣表情的巫師們,忽然眉頭一松。
是了,就是這樣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的改變世界。他到底在擔心什么呢?
格林德沃用力而緩慢地點了點頭,穿過街道,走向人群中間,語氣一如既往地驕傲和自豪。
“當然,這也是我再次召喚諸位的目的。我希望,各位盡量長遠的活下去。讓世界不要忘記格林德沃和圣徒的存在……”
一邊說著,格林德沃眼前浮現出一張無憂無慮的精致小臉,眼底閃過一抹溫柔。
“這一次的任務,或許會格外的漫長,從此刻,一直到諸位永遠的閉上雙眼為止……”
初生的新世界已經破土而出,雖然她暫時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但那一天終將會到來。
在此之前,作為早就應該進入歷史垃圾堆的老家伙,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可能地給她多一些成長的時間和空間——以及,在必要的時候,主動承受所有的傷害,哪怕化為灰燼。
乳a~我喜歡這個世界~
真希望,我能有那些大神們的筆力,感覺還是差了那么一點味道。
歸宿,支柱,失落,茫然,心痛,期待,凝聚……大致是這樣的情感吧。
如果可以的話,嗯嗯,可否教我哪些地方需要修改或者怎么寫會更好。胖雞恨不得一瞬間吃成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