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拿刀對著楚君歸的傷口比劃半天,才忽然想起缺了個步驟:“哦,對了,要先麻醉。”
楚君歸本想說用不著,后來想想不對,直接翻身坐起,伸手扼住老頭的脖子,將他提近,問:“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嗎?”
“知道,當然……知道……”
老頭第一句就沒了底氣,旁邊李若白勃然大怒,喝道:“什么都不懂還敢動手術!你想死嗎?”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懂醫術。”
“我剛才問過,誰懂醫術!”
“我……”
“你什么?”
老頭終于鼓起勇氣,說:“我們還沒說話,你就把我拖出來了。”
李若白愣了一下,抬頭看到林兮目光不善,勉強擠出笑容,說:“我太心急了。”
一名四十上下的男子走出,說:“我懂醫術,可以讓我來看看嗎?”
李若白大喜,立刻點頭:“好!”
中年男人讓楚君歸躺下,仔細看著傷口,然后說:“忍著點。”
他在傷口斷面上劃開一個小口,仔細看了半天,額頭開始見汗,說:“這種傷口,我從來都沒有處理過,甚至都沒有見過。他真的只傷了兩個小時?”
李若白剛想說話,就被林兮拉到后面。林兮來到手術臺邊,說:“具體點。”
中年男人在傷口里挑出一小根短纖維,說:“這種東西我就從來沒見過,它似乎可以和人體血肉結合在一起,起到封閉傷口的作用。我不知道將來能不能被身體吸收。不過有了它,傷口的血管、神經都有所變化,接續手術會變得非常困難。另一個方面,從殘臂看,中間有很大一部分血肉和骨骼都消失了,就算勉強接上,手也會短一些。而且,我不覺得接續的成功率會很高。”
生體纖維是參宿戰甲自帶的功能,專門用來封閉大面積的傷口,一根根纖維會順著傷口延伸,自動編織成網,將傷口封閉。生體纖維顯然遠遠超過這顆星球的技術水準,所有中年男人才有束手無策之感。
當時令楚君歸斷手的鋼板足有數米大小,邊緣參差不齊,厚度超過一手。因此楚君歸斷臂的許多血肉都被它帶走,缺失了很大一塊。
林兮思索一下,說:“手不接了,先處理傷口。”
“掃描?”李若白問。
林兮點頭,“掃描手臂,儲存全部資料,等回盛唐后再決定治療方案。”
李若白點頭,打開個人終端,對著楚君歸的斷臂掃描。片刻之后掃描完成,楚君歸斷臂的傷口也處理完畢。
期間實驗室外又發生了幾場戰斗,一些藍旗軍幸存戰士看到外面只有四號,就發起進攻,然后被四號全殲。
一直等楚君歸的傷口包扎好,重新穿上戰甲,林兮才開始搜索整個實驗室。
在另外幾個房間中,那臺制造機被擺在大實驗臺上,剛剛拆下一面外殼。精煉機以及其它幾臺生存設備也都在實驗臺上進行研究。特別是制氧機,更是放在中心位置。
大多設備僅僅是拆了外殼,實驗臺旁的屏幕上則是一張張拆解過程的照片。看來實驗人員格外謹慎,每一步都保留足夠資料,生怕拆了之后安裝不上。
回收了設備,特別是制造機,也就意味著在這顆星球的基本生存有了保障。
李若白將老頭拉了出來,然后將其余研究員趕到一間房子里,當著他們的面門口裝了個感應炸彈,說:“誰敢越過這條線,所有人都會跟著陪葬。當然,觸發開關就在墻上,你們可以嘗試破解。不過話要說在前頭,一旦破解不成功,炸彈會立刻爆炸。沒有試錯機會,你們懂的。”
說罷,李若白又對老頭道:“你叫什么名字?”
“米洛維奇。”
“好吧,米洛維奇,一會我們出去,你負責告訴外面那些人,蔚藍風暴已經死在我們手里,讓他們投降。”
老頭吃了一驚,說:“我在這個實驗室里只是個打雜的,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我!”
“一個打雜的也能使用我們的步槍?恐怕連摸都不會讓摸的吧。”
老頭嘆了口氣,說:“你贏了,我只能說試試。”
“走吧。”李若白揮了揮步槍。
指揮大樓中幸存的藍旗軍戰士已經不多了,剩下的大多見識過楚君歸的恐怖。米洛維奇的號召力也出乎意料,基本上遇到的戰士都在他面前放下了武器,看來他在藍旗軍中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
拿下整個指揮大樓后,李若白將所有投降戰士集結到一起,挑出里面的軍官,讓他們分赴城市各處,收編其它部隊。李若白給出了兩個選項,要么投降,要么離開城市。
當李若白擺出帕拉莫、茜拉尸體,以及蔚藍風暴的武器后,這些軍官就放棄了所有幻想,老老實實地趕往各處收編部隊。
此刻城市內的藍旗軍首領盡失,戰機和無人機等重火力全被摧毀,駐留在指揮大樓以及冶煉工廠的精銳部隊幾乎被楚君歸一人消滅殆盡,事實上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在這顆星球上,孤身離開城市就是死路一條,因此也沒有人選擇離開,都老老實實地投降了。
到傍晚時分,城市里最后一個據點的藍旗軍投降。
在指揮大樓中,李若白將最上一層的軍營改成了臨時指揮部,然后將所有藍旗軍的軍官都集中在一起,重新完成了整編和任命。雖然大部分軍官都官復原職,但是整編之后,也就意味著整個城市的控制權初步落在了四人手里。
李若白布置的第一項任務就是撲滅冶煉工廠的余火,并且命人駐守城市內的重要設施,重新恢復秩序。緊接著就是重要物資的盤點和上報,最后則是設施的清理和修復,第一個就是指揮大樓。
半晚功夫,李若白就將整個城市的事務完排得井井有條。
等到眾人散去,已是子夜時分。
四人毫不客氣地將頂樓蔚藍風暴的原住處據為已有,圍坐在客廳里,李若白順手開了幾瓶蔚藍風暴私藏的好酒。
他給自己倒了一滿杯酒,然后一飲而盡,說:“這個城市,就這么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