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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棋局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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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海的攻擊如期而至,逼的魏玖連連閃躲,毫無招架的余地。

  這就是高手過招,一招之失,滿盤皆輸,再想回旋卻也。就僅僅是因為乾流蘇的那一擊,打亂了他的節奏,以至于面對秦海的攻擊,也絲毫沒有抵擋的余地。

  眼看著連連敗退,絕境在即,凌婕的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寒芒。

  “你敢動他?”冰冷的聲音,從凌婕的嘴里傳來,手掌一揚,幾枚石像棋子便向著華翊柳包剿而去。

  圍魏救趙,這是戰場之上的一大戰術,很顯然,她希望可以直接擒賊先擒王。這場戰斗固然慘烈,但每個人都很清楚,只要主帥犧牲,勝負便已成定局,所有的困境也會直接解除。

  而這,自然而然也包括魏玖的危機,只要對方主帥犧牲,秦海的攻擊也會直接瓦解。

  只是想要在層層守衛當中,將主帥擊殺,真的有那么容易嗎?答案是否定的。凌婕調用了全部的兵馬,以子換子的突破了層層重圍,但別忘了,華翊柳旁邊還有一個乾流蘇。

  身為“士”,她唯一的職責和本分,就是守護主帥。

  所有的棋子隕落,她都不能隕落,所有的棋子退去,她都不能退去。這是她必須做到、必須忠于的事情,面對紛紛圍剿過來的兵將,她的心底亦沒有絲毫的畏懼和害怕。

  手里的盾牌揚起,直指一眾兵將,身軀沒有半分后退的意思,擋在華翊柳面前。

  “愣著干什么?他們只剩下兩個人,給我殺!”凌婕冷冷的喝道,聲音極具殺意的下令道,“哪怕是以你們的性命堆積上去,也必須將她給我拿下,給我上!”

  那些石像人,雖是石像,但卻可以聽懂主帥的話。

  面對凌婕的逼迫,他們面面相窺起來,但終是扛不住壓力,一咬牙便向著乾流蘇沖去。雖然不樂意死亡,但對于他們而言,死亡卻并不可能,只是換了一個方式存活罷了。

  以命換命的打法,十分恐怖,哪怕乾流蘇再強,卻也完全抵擋不住。

  頃刻之間,乾流蘇便被逼的后退數步,和華翊柳撞在一起。隕落在她盾下的石像棋子并不在少數,但說到底雙拳卻也難敵四手,漸漸的,她已然是落入了下風。

  眼看著,一枚石像棋子高高躍起,向著乾流蘇攻去。

  一直在她身后的華翊柳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手掌一用力,便將乾流蘇拉到她的身后。手里的權杖揚起,直接迎著那枚棋子的鐵蹄碰撞過去,轟隆一聲,響徹天際。

  她是主帥不假,但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主帥會真的毫無縛雞之力。

  尤其是危機來臨之際,她更是沒有絲毫的藏私,隱藏的戰力展露無遺。盡管她比不得“車”“馬”的破壞性,比不得“士”“象”的防御力,但別忘了,身為“主帥”,她才是白子陣營的核心。

  代表著王位的權杖揚起,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將面前的黑子震退。

  “你沒事吧!”華翊柳對著乾流蘇,關切的問道。

  “沒事,只是恕我無能,沒能保護好主帥!”乾流蘇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垂頭喪氣的說道。

  “無妨,你雖是我的侍衛,但我又何嘗不是將你看做姐妹!”華翊柳微微一笑,沉聲說道,“好好保護好自己...你曾經守護了我這么久,這一次,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說著,目光也不停留,直視起面前的這些黑子,眼底的寒芒顯露無疑。

  激戰,一觸即發,面對白子主帥,黑子更是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兩方雖然僵持和周旋了很久,但華翊柳終究戰力有限,未能給黑子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正相反,黑子一方的仗著人多勢眾,以一種不畏生死的打法,輕而易舉的便占據了上風。

  眼看著華翊柳越來越處于劣勢,似乎馬上,就要殞命一般。乾流蘇的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但身體受創,她也幫不了什么。

  “結束了!”遠方的凌婕冷冷喝道,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黑子的劍鋒揚起,向著華翊柳砍去,此時的她身處死角,無法閃避,同樣也沒了抵擋的能力。這一擊若是擊中,必死無疑,而白子陣營也會隨之徹底失敗。

  就在這時,意外突起,原本攻擊魏玖的秦海,卻是突然擋在華翊柳面前。

  事情就是發生的那么快,他直接以自己的身軀,擋住了一眾黑子的攻擊。鮮血順著他的軀體流淌而出,這一擊的傷害可不小,秦海的生命氣息也是慢慢的虛弱起來。

  “呵呵,冥頑不靈...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什么嗎?將你殺死,我一樣可以滅殺你們主帥!”凌婕厲聲喝道。

  她說的并不假,而且她所說的這個道理,每一個擅長華夏象棋的人都知道。很多局都是無解的存在,就算用無辜的棋子擋上去,也依舊無法改變原本的戰局。

  只是事情總有例外,這雖是華夏象棋,卻又不只是華夏象棋。

  “是嗎?我可不認為,我們已經輸了!”秦海卻是冷冷一笑,莫名的說道,“你們既然想殺我,那么...就全部給我陪葬吧!”

  話音落下,他做出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措,身體向前,完全無懼黑子的攻擊,直接撞了上去。同時,他的戰力也提升到極致,就宛如一柄利刃一般,直接將那些黑子的軀體撕裂。

  “噗!”凌婕噴出一口淤血,這乃氣急攻心所致。

  誰能想到,原本必勝的結局,既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盡管到最后,她成功的將秦海斬殺,但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黑子陣眼的所有石像棋子都已隕落殆盡。

  “主帥...接下來的路,我無法再去保護你。愿你...保重...好好活下去!”秦海看向身后的華翊柳,堅定的說道。

  剛一說完,整個身軀都倒了下去,眾人探去,再無絲毫生機。緊跟著,他的身體便開始煙消云散起來,頃刻之間就沒了蹤影,白子陣營的一員大將,終是徹底隕落。

  乾流蘇的身軀顫抖,雙目含淚,跟著肩膀的抖動,險些哭出聲來。

  華翊柳卻沒哭,只是平靜的看著秦海的死,甚至于,在她的心底一絲悲痛都看不到。身為白子陣營的主帥,她的心底承受了太多的壓力,這也讓她終究無法如同正常人一般,表達自己的情緒。

  “值得嗎?”

  最后的最后,華翊柳只是這么簡單的問了一句。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問死去的秦海,還是為苦苦堅持的自己。

  秦海的死,讓魏玖的壓力一下子小了很多,也讓戰局逐漸明了起來。

  彼時的楚河漢界兩邊,黑白分明。但其實,無論是黑子還是白子,都已經折損了九成。最后的最后,都只留下了兩粒,倒也十分平衡。

  白子陣營所有的,自然就是華翊柳和乾流蘇,主帥和“士”,這是他們最后的尊嚴。而黑子陣營所殘留的,正是凌婕和魏玖,而他們兩人本身就是黑子陣營的核心人物。

  戰局的優勢,一目了然,白子陣營根本就沒有生機可言。

  “車”畢竟是一枚攻擊性十足的棋子,哪怕就只有這么一枚,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就能滅殺“士”和主帥。

  但白子陣營不同,除了主帥以外,她就只有一枚士,也同樣是防御性角色。而這也代表著,她們兩人自始至終都無法脫離王座的范疇,所能行動的區域極為狹小。

  這場棋局,真的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凌婕的眼底閃過一絲喜意,她知道,黑子陣眼就要贏了。

  目光看向魏玖,信任的神色顯露無疑,對于自己的這枚大將,她沒有絲毫的懷疑。兩人相視一笑,而后點了點頭,魏玖也是不再猶疑,一步一步向著白子陣營的王座走去。

  一步兩步的逼近,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但魏玖的心底,卻越發的沉重起來。

  他說不清楚這是什么感覺,但那種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十分難受。明明就是勝利在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糾結什么,更不知道那令自己心痛的理由又是啥。

  終于,他來到了王座的面前,劍鋒揚起,直指華翊柳。

  而這個時候,身為侍衛的乾流蘇再度擋在“主帥”面前,和魏玖對視起來。她的心底很清楚,別說是她和華翊柳,就算兩人合力聯手,都不可能是面前這枚“車”的對手。

  想來最后的結局也是一死,那么她必然會盡職盡責,死在“主帥”之前才行。

  “讓開,我的目標是她,你讓開,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魏玖沉聲說道,語氣雖然冰冷,但聽起來就仿若是在協商一般。

  他雖然占據了優勢,想要滅殺華翊柳和乾流蘇都很簡單,但內心深處的不安卻告訴他,不能和面前這個女孩為敵。甚至于,劍鋒雖然指向她們兩人,但手臂卻已然有了幾分放下來的趨勢。

  “不可能,你想動她,就先殺了我吧!”乾流蘇卻是不甘示弱的爭鋒相對起來。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嘛?和你多費口舌這么久,可不是協商什么!”魏玖冷冷的一笑,怒聲喝道,“既然你找死,那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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