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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柳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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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誅仙臺中,第二層的棋局廝殺的正是酣暢,三十二枚棋子,已經折損了十枚。

  不過總的來說,凌婕的棋藝還是占據了幾分上風的,畢竟昔日在凌家,她是受過專業學習的。這折損的十枚棋子當中,白字占了六枚,比之黑子足足多了兩枚。

  當然,無論是黑子陣營的魏玖,還是白子陣營的乾流蘇、秦海和柳其,都不曾有過半分折損。

  而這也顯露出,他們六枚棋子的重要性,擁有自己的意志和思想,是要遠遠強于那些石像棋子的。哪怕主帥再怎么聰明,但想要輕而易舉的斬首他們,卻也并非簡單的事情。

  魏玖的眼眸當中閃過一絲沉重的光華,雙目緊蹙,神色十分凝重。

  別看剛才這一波廝殺,黑子看上去似乎占據了一些優勢,但實則真是如此嗎?那些石像的棋子雖然數量比較多,但其實效果終究有限,最后比拼的,必然還是他們幾個有思想的棋子。

  除去主帥以外,他一個人想要和對方三人周旋,甚至取勝,真的可能嗎?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祈禱凌婕的棋藝高超,能夠更多的斬殺白子。到了最后,只要自己一方還存留了不少的石像角色,哪怕是用人海戰術,也能讓對面脫一層皮。

  而自始至終,除了兩枚主帥,其余的四人都沒有過多的動作。

  看上去,似乎都在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時機,畢竟華夏象棋不比其它,有時候一擊之間就能取勝。哪怕對方的棋子攻擊過來,他們也可以憑借自己的智慧,輕而易舉的將其甩脫。

  當然,這也只是前期的戰術,五分鐘過去,兩方損失的棋子過半,他們終是不得不動。尤其是白字一方,十六枚棋子,出去乾流蘇、秦海和柳其以外,便只余下十三枚,而這五分鐘里面卻已然折損了八枚。

  過半的耗損,華翊柳能夠操縱的棋子大抵只剩五枚,而且“士”、“象”這兩類防御性棋子就占了三枚,剩下的卻是兩個兵卒罷了。

  這也證明,凌婕的棋藝的確高超,能夠以五顆棋子的折損換取對方八枚攻擊性角色的隕落,的確是一大壯舉。而且黑子一方不止數量上占據優勢,留存的大都為攻擊性角色,質量也遠高于白字。

  以兵換車,以象換炮,這便是凌婕的戰術。

  雖然頗有幾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但這畢竟也是特殊時期,只能采取這般特殊的辦法。她很清楚這場對弈的壓力,棋子的數量其實只是其次,戰斗力才是真正的決勝關鍵。

  對面那三顆未動的棋子,給她帶來了太大的壓力,而她的陣營里,就只有魏玖一個罷了。

  同樣的,她也很清楚魏玖所面臨的壓力,而現在能將這種壓力減輕的,便只有她。故此才會如此的費盡心機,讓兩方棋子這般周旋,以并不算大的優勢取得上風,也算是為魏玖搶占一絲先機。

  凌婕的眼底閃過一絲寒芒,操控著手里的“馬”,向著白色陣營僅存的那兩枚兵卒圍剿過去。

  瞬時,華翊柳的壓力劇增,就連后背之上,都被幾許冷汗浸濕。

  一旁的秦海和柳其兩人對視一眼,眼底同樣閃過一絲凝重,而后重視互相點了點頭,便開始了自己的動作。這是白子的回合,還不等華翊柳發號施令,秦海的身體便已然躍了出去。

  秦海所擔任的角色是“馬”,一躍而起,便向著黑色的馬踩踏而去。

  白色陣營只剩下那么幾枚石像,秦海的確有些坐不住,他擔心這樣損耗下去,他們會輸。而他這一動,的確有些與眾不同,一招之內便將黑色的“馬”給逼退開來。

  僅僅是幾個回合,雖然沒能保住自己陣營里的“卒”,但黑色的馬卻也終是被他擊得粉碎。

  一招落敗,黑子陣營損失一枚大將,但無論是魏玖還是凌婕,心都都沒有半分的擔憂。

  正相反,他們的眼角閃過一絲得意,秦海的出手,也證明他們的計劃成功了。在這場棋局當中,從來都不是一對一那么簡單,以不變應萬變當時上策,而被迫率先出手的,自然而然就落入下風。

  魏玖看向凌婕,點了點頭,示意可以行動。

  折損一枚棋子怕啥?以凌婕的棋藝而言,最后必將占據棋子數量的優勢。就像此刻,面對被迫妄動的秦海,她便已然有了新的對策,人海戰術倒是她的強項。

  又是幾枚黑子陣營的大將,越過了楚河漢界,向著秦海廝殺過去。

  這場廝殺,持續的時間十分漫長,一旁的華翊柳越發的心寒起來。

  和凌婕對弈,一開始她也感覺很正常,但隨著戰局的激勵,這場棋她卻是越下越心驚。甚至于,身處主帥之位的華翊柳,心底有些懷疑,這個和她博弈的對象,真的是人嗎?這是人該有的智慧嗎?

  這就是凌婕,這就是凌家姑姑的強大之處,和她下棋,每一步幾乎都在她的預料當中。

  華翊柳的殺招,放在秦海、柳其他們眼里,已經十分的復雜。但在凌婕看來,就如同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一般,不值一提。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其化解,而緊隨其后的,便是以她為核心的強大殺招。

  棋局如戰局,博弈之人的智慧,往往就能決定整場棋局。

  秦海雖然斬殺了一枚“馬”,但面對迅速圍剿過來的其他棋子,卻也一時之間亂了分寸。匆忙之間雖然還能抵擋,但不知不覺的,就已然落入下風,看的華翊柳等人暗自心驚。

  凌婕那近乎于恐怖的棋藝,在此刻凸顯無疑,頃刻之間,便用一枚“卒”,兩枚“炮”逼的秦海動彈不得。

  眼看著,殺招已成,似乎馬上就要誅殺秦海一般。就在這時,候在一旁的柳其卻是忽然動了,他所擔任的角色是炮,不知何時已然將槍口對準圍困秦海的“卒”。

  一擊之下,“卒”子也是徹底蹦碎開來,化作虛無。

  秦海的心頭一喜,突然得救,又將一枚過河卒擊碎,也算是扳回幾番優勢。只是身為總指揮的華翊柳卻面色凝重,對于柳其的突然出手,她竟沒有絲毫的欣慰和夸獎。

  心底宛如壓了一塊巨石一般,十分沉重,那個一直和她博弈的凌婕,真的會那么簡單嗎?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占據著絕對的上風,對于黑色陣營里的每一粒棋子,都是十分珍惜。每逢黑子危機,她都總能想到辦法逢兇化吉,這也是為什么,白子陣營的棋子折損較快。

  但彼時,為了圍剿秦海,卻無端的折損了一枚,這真的正常嗎?

  柳其的攻擊,就連自己都能察覺到,那個帶給自己無窮壓力的凌婕,會沒有發現嗎?還是說,她只是在將計就計,以一枚小卒的損失,尋求更加龐大的計劃?

  不知不覺間,華翊柳便將目光移到魏玖身上,她隱約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強大氣息。

  魏玖,作為黑子陣營的“車”,足以堪稱是黑色陣營武力值最高的將領。一直以來他都不曾出手,但帶給白子陣營的壓力卻并不小,似乎每一個人都在隱隱的關注著他。

  兵卒的破碎,難道真是不小心的失誤嗎?還是說,他們又在醞釀著更加恐怖的陰謀?那個戰力最強的男人,究竟又有什么打算呢?

  如此種種,華翊柳都看不明白,只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無力的等待著。心頭也只有祈禱,希望秦海和柳其這兩位大將,能夠在相互配合之下,更多的斬殺敵將。

  但事情,真的會那么如愿嗎?華翊柳的心底,卻并不能肯定。

  兵卒破碎,那兩枚“炮”也即將被秦海斬殺之時,異變突起。

  只見凌婕的目光落在魏玖身上,而后堅定的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魏玖會意,也是沒有猶豫,一絲寒芒浮現在魏玖眼底,緊跟著,他便向著楚河漢界的方向沖去。

  “小心!”華翊柳怒喝一聲,企圖提醒激戰的兩人。

  只是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卻也來不及了,待秦海和柳其聽到提醒,魏玖便已然跨過了楚河漢界。身形疾馳而去,直接撞向柳其所在的位置,頃刻之間,便將他的身軀洞穿。

  “安息吧!”魏玖冷冷的說道。

  緊跟著,柳其的身軀慢慢碎裂開來,化作一股云煙,徹底消散在天際。

  “不!”

  絕望和痛苦的嘶鳴,從秦海和華翊柳的嘴里傳來,但無論他們再怎么悲痛,都改變不了這既定的結局。黑子陣眼的大將,僅僅是一招之間,便讓白子陣營的“炮”徹底隕落。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秦海失神的呢喃道。雖然封禁了記憶,但他似乎能感覺到,柳其和他關系匪淺。

  “沒有為什么,這本來就是屬于我們的戰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魏玖冷冷一笑,爭鋒相對的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要不了多久,我會將你們全部斬殺...黃泉路上,他便不會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狂妄的口氣,不愧為黑子陣營的第一強者。只是沒有人察覺,在他斬殺柳其的那一刻,眼底閃過一絲悲痛,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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