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記得刷牙。”
“哦!”
寧有余點點頭,已經完成換牙大業的人,在對待牙齒上簡直操碎了心。
豆豆跟平安夜沒有閑著。
紙包里放著的點心不少呢 還有兩串的糖葫蘆。
豆豆拿了遺產糖葫蘆舔了起來。
瞧著孩子開心,寧宴一陣滿足。
正準備去外面看看,賈婆子就走了過來:“大娘子,有個從通縣過來,投奔您的人?”
“通縣過來?”
寧宴挑眉,起身往中廳走去。
賈婆子帶著老人走過來。
老人身后跟著一個不大的孩子,瞧著個頭,應該跟寧有余一般大小。
“老娘子,小老兒是通縣釀酒的胡老漢,之前鄰居說過,大娘子您需要釀酒方面的好手……”
“快給人看座。”
聽見老人的說法,以及話語里濃重的通縣口味,寧宴瞬間就明白過來的是什么人了,在通縣的時候她可是托人找過在釀酒上有經驗的,肅然啤酒跟白酒的關系不大,但是不管怎么說都是酒水,手藝上肯定有相通的地方。
她搞不出來啤酒,找個專業釀酒的,想來進程要比她一個人瞎捉摸快的多。
“老人家怎么跑到京城來了,去溝子灣那邊兒也有人安置您。”
“說來就話長了……”
胡老漢似乎不想說起原因,寧宴也就沒有問。
讓鴛鴦遞給老漢身后的孩子一些吃食。
小孩兒看了一眼胡老漢,胡老漢點頭了,小孩吃了起來,吃相算不的優雅,倒也規矩,努力不發出咀嚼的聲音,似乎是餓極了。
一老一小的能夠走到京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老丈您先去洗漱休息一下,剩余的事兒,等您身體緩過來了,咱慢慢談。”
“那就叨嘮大娘子了。”
“都是老鄉,有什么叨嘮不叨嘮的,珍珠把客房收拾一下。”
“諾。”
珍珠應了一聲,帶著老漢往客房走去。
胡老漢帶著小孫子休息。
寧宴則是讓賈管事查看一下老漢的來歷。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若是身份屬實,核對上了,寧宴就會放心的交代事情 若是身份不屬實……
那,就得好好查一下了。
“大娘子,這個月寧記的賬查完了。”
鴛鴦抱著一個賬本走了出來,死魚眼都變成紅色的了。
也不知道盯著賬本核對了多久 “差額如何?”
“大娘子您自己看一下。”
鴛鴦沒有說話,而是把長輩交給寧宴 寧宴簡單的把明細瞧了一番,隨后直接看向最后的結果。
京城的寧記已經有十多家鋪子,算不的少了。
生意個個紅火。
但是……
賬本上的貓膩,讓寧宴不舒服。
看著鴛鴦先前不熟練的阿拉伯數字,再看后面流暢的符號,心里又覺得欣慰 “明日去寧記看看。”
“諾。”
鴛鴦應了一聲,打了一個呵欠。
俗話說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自從接過賬本之后,就沒有閑著。
鴛鴦這會兒是真的困得不得了。
“去休息吧,以后若是不是緊要的事情,沒有必要這么趕。”
“奴婢明白了。”
鴛鴦贏了一聲,沒有在這里繼續杵下去。
回房睡覺去了。
至于珍珠,安頓了胡老漢,見寧宴從中廳走出來,眼睛轉動一下突然說道:“大娘子,外面都在傳,溫軍師跟大將軍是真愛呢,也不知道是誰這無聊,竟然寫出這樣的話本,將軍他喜歡的肯定是您……”
“是誰寫的有那么重要嗎?”
“那是,如果奴婢知道這話本是誰寫的,肯定要撕碎她的嘴。”
“……”寧宴額頭青筋瞬間就崩了出來。
這丫的,是什么意思么?
拍馬屁排到馬腿上?
瞪了珍珠一眼,寧宴轉身離開。
珍珠趕緊跟上……
“不用跟著里,去吧院子掃一下。”
寧宴可不想聽珍珠在耳邊說些詛咒的話了,這丫頭忒邪門了。
珍珠一臉落寞,她又犯錯了嗎?
大娘子對她似乎很沒有耐心的樣子 嘆口氣,拿著掃把在院子里掃院子。
剛把院子掃干凈,一陣秋風吹來,地面上再次布滿落葉 白掃了,就連秋風都欺負人。
珍珠委屈的差點兒哭起來。
在院子里沒有什么存在感的玻璃,嘆口氣,接過掃把:“我來吧。”
“嗯!”
珍珠將掃把塞到玻璃手里。
玻璃拿著掃把,一下一下打掃著,小臉上帶著落寞,配合著秋風吹過發絲的溫柔,珍珠都看的癡傻了。
“玻璃,我剛發現,咱們四個,你最好看了。”
“是嗎?你才最好看呢。趕緊的休息會兒吧”
玻璃淺淺笑了一聲,繼續低頭打掃。
賈管事不知道什么時候再次出現在院子里,盯著玻璃瞧了一會兒,走到賈婆子的房間。
“你找來的這些丫頭,瞧著都不簡單。”
“……那我是不是可以當成你再夸贊我。”賈婆子正在縫衣服的手停頓一下。
抬眸瞥了賈管事一下。
賈管事低頭訕訕笑了起來:“您的眼光必然是好的,必然是的,聽說,前些日子地宮那邊兒有人死了,還有,郊外黃陵動土了,想來先太子已經甍了。”
“他呀,也是可憐的孩子。”
賈婆子說著,眼睛變得干澀起來。
賈管事趕緊走去房間。
這位的熱鬧他是不想看的。
賈婆子……
假不假真不真的,都不過是個代稱。
真正的稱呼,也不敢用了。
其實啊,現在的賈婆子是先皇的小皇后,先太子的小姨母,當初幫著先太子逃離出皇城,隨后也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
再次相見,物是人非。
賈管事只覺得寧宴膽大包天 連這樣的人也敢收留。
只是……
賈管事沒有繼續想下去,深深嘆了一口氣。
當年素有賢后稱呼的人,一轉眼變成別人家使喚婆子,這樣的日子,這樣的身份變化,到底是怎么堅持下來的呢?
賈管事是想不出來的,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經歷過大波折了。
若不是經歷過云卷云舒,花開花謝,又怎么能夠愛世間沉浮里如此淡薄。
賈管事自嘆弗如。
賈婆子坐在房間的小榻上,放下手里的針線,拿著手帕擦拭一下眼睛,手帕到底是被沾濕了。
先太子那個孩子,其實也是好的。
只是……
蜜缸子里長大,難免就有些驕奢淫逸了,對比一下黨建皇位上的人,是是一千個一百個也比不上的。
好好的孩子這就沒了。
賈婆子擦干眼淚,
走出府邸。
在老街鋪子上買了寫元寶紙錢,偷偷的燒了。
知道先太子沒了,賈婆子精神有些郁郁,寧宴察覺。
就讓賈婆子休息兩日。
次日。
胡老漢帶著孫子再次給寧宴問好。
寧宴對著胡老漢的小孫子招招手:“來,過來。”
胡老漢的孫子,膽子不大,抬眼瞧一下寧宴,噌的一下,躲到胡老漢身后。
這舉動,胡老漢都沒有想到。
直接就憤怒了。
對著小孩兒的屁股就打了上去。
樹梢上的麻雀嗖的一下飛走了,還發出呱呱的聲音……哦,原來是烏鴉!
小孩兒哭聲響了起來。
小孩越哭,胡老漢打的越重。
寧宴趕緊把胡老漢給攔住了。
“孩子膽子小,越打膽子越小,可別打了。”拿著手帕給小孩子擦拭一下。
寧宴算是親眼看見這個年代所謂的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事實。
“俺也不想打的……”
胡老漢一緊張,說話就恢復了之前在通縣的調調。
瞧著眼淚流個不停的小孩。
寧宴對著鴛鴦使了一個眼神。
鴛鴦死魚眼呆滯一下,哄孩子……
她也不擅長啊!
想了想突然說道:“再哭老虎就要把你抓走,吃了!”
說話的時候,鴛鴦還配合著表情身體動作,這一番行為……直接把認真流眼淚的孩子嚇的嗷嗷大哭。
寧宴……
寧宴震驚的看向鴛鴦。
忍不住對著鴛鴦豎起拇指。
厲害!
人才!
百年難一遇。
鴛鴦站在一邊兒,手足無措,她吧孩子嚇得哭的更厲害了。
“大娘子莫著急,莫著急,老漢自己哄自己哄。”
胡老漢到底也心疼自家的大孫子。
不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么。
雖然剛才打了幾下孩子,不過,按時愛的教育,現在……孩子哭的臉都青了。
胡老漢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
牽著哭著的孩子網房間走去。
原地只剩下寧宴跟鴛鴦。
鴛鴦垂著死魚眼,不敢說話。
寧宴無奈:“算了,帶著賬本去寧記,這些事情,先不管了。”
“諾。”鴛鴦應了一聲,隨后又開始沉默是金。
寧記的生意依然很好。
寧宴走進去的瞬間,吳幼娘就站起來了。
兩人去的依舊是上次的房間。
房間里的香爐里還燃著散發清香味道的香。
聞著,躁動的思緒就安靜下來。
“大娘子,喝茶。”吳幼娘烹茶煮茶的水平還是比較好的,畢竟曾經是江浙官員家的大小姐。
寧宴抿了一口。
看向吳幼娘,問道:“這次過來是賬本出了問題。”
“什么?”
吳幼娘猛地站起來。
“先坐下,我相信你是不知情的,寧記越做越大,管理起來就會有些力不從心,這也是正常的,賬冊出問題,隨著時間累積,會越來越多,這種情況,是每個出來做生意的人都會遇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