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飯的陸含章只覺得后頸一涼。
手里的筷子停頓一下。
仔細感受一番,方才那種危險的感覺,似乎又沒了。
于是,低頭繼續吃東西。
跟著家人一起吃飯,味道美滋滋的。
晚飯安靜的結束。
寧宴回到房間。
陸含章并沒有離開,往日公務繁忙的人,突然間就跟將肩膀上的擔子全都扔下來一下,瞧著就輕松愜意的很。
坐在臥房小桌前面。
不慌不忙的翻看著書架上游記。
寧宴洗漱的功夫,依舊淡然的在游記上坐著筆記。
寧宴洗澡的時候,已然不慌不忙的。
“還要繼續看下去?”寧宴突然靠近陸含章。
陸含章回頭,女人頭發還么有擦拭干,順手拿起盆架上的毛巾,裹著寧宴長長的頭發,輕輕的擦拭。
直到將最后一點兒水分絞干。
臉上的認真,讓室內溫度升高。
放下手里的毛巾,陸含章用寧宴洗澡水,將自己洗干凈!
一夜沉淪。
次日清早。
珍珠進臥房伺候,瞧見床上并列躺著的人,臉上一紅隨后變成白色,宮里送來的喜服她也見過,好看的很,若不是身份上夠不著,她都想試穿一下。
要成親的人,就算有了孩子,也不能跟男人睡到一張床上。
只是……
想到昨日里大娘子兇悍的樣子,珍珠連繼續動腦子想下去的本事都沒有。
臉色一青一白的,到底沒有吧睡覺的人給叫醒。
悄悄的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一瞬間,寧宴睜開眼睛 轉過身子,狠狠瞪了陸含章一眼。
這個男人,學壞了啊!
竟然讓她叫他好哥哥,還說了那么多葷話。
這是以前的時候根本都沒有的。
得審問……
只是,審問審問著,又變成了紅彤彤的被子里翻滾了。
一夜的折騰,她的老腰都要直不起來了。
剛才珍珠進來的時候,她自然是聽見了,只是身上的痕跡……
要臉,不想讓丫鬟伺候穿衣服。
“再睡一會兒,時候還早。”陸含章輕輕笑了一下。
“……”寧宴瞪了陸含章衣服,開始艱難的穿衣服。
陸含章眼里露出笑意,從床上站了起來,幫著寧宴將衣服穿上,慢慢系上腰帶。
“趕緊把衣服穿上去!”寧宴斥責陸含章一聲。
什么毛病,光禿禿的就下床走動。
呵斥的同時,實現落在陸含章腰腹之下,黑色的毛發往下延伸。
不能繼續看了,再看下去,書就要被和諧了。
閉上眼睛,先一步從房間走出去。
慢騰騰的在小院里跑了幾圈。
隨后扶著腰開始洗臉刷牙!
寧有余一直在樹下扎馬步,瞧著寧宴的姿態有些不對,看一眼珍珠,問道:“我娘身體不舒服?”
“……”珍珠小臉又變成了紅色的。
這……
這讓她怎么說呀!
吞吞吐吐的臉都被憋成了紅色。
寧有余:“……”
算了不問了,新來的丫頭果然比不上家里的朵芽凌華。
見寧有余的視線里多了幾分淡漠。
珍珠小心臟都緊了一下。
小公子似乎對自己有些不滿意了 那可不成,家里的主子正經的目前只有兩個。
一個是大娘子,一個是小公子,還有兩個剛學會在地上走路,暫且不算。
所以……
肯定不能讓小公子對她不滿。
“大娘子是,是要給小公子再填個弟弟妹妹。”
“……”寧有余的眉頭瞬間就擰了起來。
現在的寧有余早就不是可以糊弄的孩子了。
想到家里多了一對雙胞胎,娘親的視線就已經被分走好多。
弟弟妹妹什么的,再也不需要了。
沉下臉來,開始想對策。
珍珠……
珍珠覺得家里的小公子似乎也挺可怕的,
這一家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家呢。
一個表情就能把人嚇得心驚膽顫。
珍珠自覺,自己的膽子算不的小,但是自從進了這個家庭。
就格格不入……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嚇到。
可以換一個主家嗎?
不可以的!
只能老實伺候著。
等寧有余鍛煉完了,珍珠將毛巾放在寧有余手里,寧有余擦拭一下就往房間走去。
寧宴呢……
依舊慢吞吞的活動著自己的老腰。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感覺……
這次跟陸含章成親之后,可能,很可能就要面臨腰肌勞損的問題了。
下次遇見薛先生,得提前讓薛先生開些藥。
她可不想年紀輕輕的腰就不好使喚了。
用了早飯,準備按承諾,帶著寧有余等幾個孩子出去走走。
然而……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大門還沒有走出去。
家里就多了幾個意外的來客。
“寧娘子,雜家又來了,接旨吧。”
“民婦接旨。”瞧了蘇公公一眼,寧宴艱難的扶著有些酸疼的腰,跪在地上。
蘇公公眼神比較好。
寧宴跪下的時候,居高臨下,正好可以看見寧宴脖頸上淡淡的紅點。
陸將軍可真的勇猛。
蘇公公心里一陣的羨慕,隨后撐開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寧氏好女與朕之愛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月后完婚!”
“……”就一個月?
寧宴心里有些躁動,一個月之后她就得再成婚一次了。
這么趕時間的嗎?
“寧娘子接旨啊!”蘇公公的聲音很有特色,將寧宴的思緒拉了過來,
寧宴將黃色的圣旨收在手里。
早晚都得走一遍這個流程的,她似乎也用不著這么躁動的。
武婆子趁機往蘇公公手里塞了一個荷包,蘇公公在荷包上捏了一下,臉上瞬間就露出笑容來。
“那,咱就回宮給皇上回旨了,寧娘子好好準備著吧,嘻嘻嘻嘻……”
細細的笑聲非常有個性,寧宴……
寧宴將圣旨放在珍珠手里,
珍珠還傻愣著。
珍珠是真的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大娘子就是指給陸將軍的村婦。
陸將軍跟天上的神仙一般的人,竟然……
而且,大娘子昨兒夜里還跟一個男人翻云覆雨。
怎么可以這把對待將軍呢。
“回神了!”
寧宴將珍珠仔細的打量一番,心里多了幾分計較。
這人……用起來還真的不順手啊!
呆頭呆腦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珍珠回過神來,瞧見寧宴盯著她從上往下瞧了一個遍,哆嗦一下,將圣旨掉在地上了。
寧宴……
果然是呆頭呆腦的。
彎下身子將圣旨撿了起來。
說道:“以后仔細一下,若是有外人,你剛才的舉動,足夠把你腦袋給賠出來了。”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哦,那你說說為什么把圣旨掉在地上。”
寧宴有心教導一下珍珠,便耐心問道。
珍珠,珍珠怯生生的抬眼看向寧宴,從寧宴眼里看見一種叫期待的東西,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大娘子,您日后是要嫁給陸將軍的,您還是自重一些的好,就算是小公子的父親,也……也不能任性了。”
說完珍珠就低下頭。
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珍珠臉色直接變成了白色。
其實這句話可以不說的,但是……真的為陸將軍不平啊!
“……”聽完珍珠的話,寧宴臉上的肌肉扭曲一下,這小丫頭腦補出什么畫面呢。
珍珠瞧著寧宴臉色變化,心里是更惶恐了,她知道說了這句話,很有可能要被大娘子發賣出去,但是不能不說啊,陸將軍是大宣朝的保護神,被圣旨指給一個有孩子的婦人就已經夠憋屈了。
總不能娶了妻子還得帶綠帽子吧!
人生總有些事情要做的。就算付出的地代價很慘烈。
瞧著珍珠瑟瑟發抖的樣子,寧宴……算了,不想解釋,就誤會著吧!
有本事誤會就自己嚇自己去吧!
寧宴將圣旨帶到花廳,讓賈婆子安排著起來。
陸含章這會兒也到了離開的時候,就算再閑,也得去宮里打卡。
看一眼寧宴說道:“晚上還回來。”
“……”呸,誰想讓你回來,暗暗淬了一聲,寧宴將陸含章送出去。
珍珠瞧著院子里發生的一切,更惶恐了。
琥珀也慌得很。
寧宴的身份,因為蘇公公的一道圣旨徹底敗露了。
但是寧宴對陸含章的態度卻一點兒也沒有改變。
陸將軍那樣的人物,也不是珍珠琥珀這種被養在小院里的丫鬟能夠瞧見的,所以,院子里的丫鬟全都戰戰兢兢的,
總覺得月后就是她們的死期了。
鴛鴦膽子要比珍珠琥珀大的多,人相對也比較圓滑 瞧著珍珠琥珀膽戰心驚的,卻覺得這是個機會。
她們當丫鬟的沒有選擇主子的權利,但是卻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主子家想要什么的丫鬟呢?
盡心盡力,還有就是能夠將事情辦理的井井有條,不多事兒,不去干涉不該干涉的。
有些不該自己看見的,就算是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這樣的話,說不的還會得到主子家的青睞。
幾個丫鬟對寧宴的看法各不相同,有的嚇的開始為自己找后路了,有的則是迎難而上。
蘇公公離開之后,寧宴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晌午醒來,外面的日頭正好。寧有余跟豆豆兩個人坐在一顆樹葉落了一半的樹下念書。
讀書聲郎朗的,
平安夜跟著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