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是樂富貴真的對朵芽有想法,寧宴不會在插手了。
萬一插手了將事情搞得更復雜可怎么辦。
朵芽倒是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每天踏踏實實的,武婆子說些什么,都會執行的很好。
秋天棉花第一批都已經摘了回來。
紡線的車子瞬間就是走俏的東西。
縣城里的木匠也忙了起來,把棉花紡成線需要的車子并不是很好搞的。
木匠們一忙碌就代表著有收入。
棉花豐收帶來的喜悅是全村子的人。
但凡有人看見寧宴,都會由心的問好。
別的時候暫缺不說是不是有矛盾,反正在棉花收獲的季節,村子里的人還是很有禮貌的。
不光是溝子灣的,就連下溝灣的人也非常的對寧宴很有好感。
夜里村里的人都沒有得空閑。
坐在村子里的樹下,手里搖晃著紡線的車子,咯吱咯吱的聲音,在整個村子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聽見。
年紀小的小姑娘也會幫忙,畢竟,紡線織布賣了錢,就會給她們買花帶。
或者買上一些糖。
收獲代表喜悅,這個象征在哪個年代都不會有變化。
聽著村里的孩子唱兒歌。
寧宴心里升起一種滿足的感覺。
也不知道當初袁老爺子培育出雜家水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么的滿足。
寧宴回到家里,早早歇下。
一日一天一天的過。
轉瞬間就到了冬天,第一批的啤酒花已經用完了。
但是,還是沒有培育出口感上佳的啤酒。
寧宴也不氣餒,等來年周泉回來了,手里有了啤酒花,大可以繼續培育。
反正,這些成本她還是消耗的起的。
冬日雪花飄落。
地面變成白色。
又是一年。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三年了。
寧宴披著斗篷走了走去。
迎面就看見捂著肚子的孔媚娘。
孔媚娘最近越發的豐腴了,至于孔媚娘的肚子,寧宴也沒有心思研究。
總歸,這肚子里面也不是她的孩子。
是真是假,都是老寧家的事兒。
孔媚娘對著寧宴笑了笑,轉身往家里走去。
里頭小李氏還在喋喋不休。
孔媚娘回到房間,將提前準備好的雞血放在衣服里。
瞧著地面上的雪,再看小李氏,慢悠悠湊到小李氏身前。
張口說了一句:“黃臉婆,老爺是不會喜歡你的。”
“……”小李氏眼睛猛地瞪得跟青蛙一下,盯著孔媚娘,伸手對著孔媚娘推了過去。
“啊……”
凄慘的聲音從孔媚娘嘴里發出來。
寧朝暉聽見動靜,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看見血水染紅的雪地。
還有小李氏沒有來得及收回的手,一巴掌對著小李氏臉上扇了過去。
小李氏臉龐瞬間就腫了起來。
孔媚娘在兩人看不見的角度笑了一下。
不過,演戲還是得專業一點兒。
微弱的呼吸一下,低聲喃喃:“大夫,大夫,去叫大夫。”
孔媚娘‘無力’的扯了扯寧朝暉的手臂。
寧朝暉放開小李氏,將孔媚娘抱回臥房的床上。
瞪了小李氏一眼,轉身往外跑去,薛先生家里的大門關著,寧朝暉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開門。
看見吳寶時從這里路過。
寧朝暉問道:“薛先生呢,實在不成阿木呢?”
“去采藥了,兩天就回來了。”
“采藥……”寧朝暉眉頭擰起。
看一眼吳寶時:“你跟薛先生學了好些日子,本事應該學了多少?”
“……”吳寶時沒有說話。
這能說些什么。
薛先生的醫術怎么能用幾成來說,他若是想要把薛先生的本事學到手,估計得用一輩子的時間。
“跟我走!”
見吳寶時不說話,寧朝暉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扛著吳寶時往自家走去。
將吳寶時推到孔媚娘的房間。
說道:“看看她身體什么養了?”
“……”吳寶時沒轍,伸手探了一下孔媚娘的脈搏。
孔媚娘稍稍有些緊張。
她知道薛先生今兒不在村子才敢干這種事情。
但是,誰知道寧朝暉竟然弄來了吳寶時。
吳寶時年紀不大,但是跟著薛先生學了不短時間的本事。
若是被看出來了……
吳寶時手指探了一番,說道:“脈象不穩,似乎經過什么事情,以后子嗣艱難。”
“什么……”
寧朝暉立馬回頭看了一眼外頭的小李氏。
心疼的目光落在孔媚娘身上。
因為孩子沒了,還不能生育了。
他已經又兩個兒子倒是不在意孔媚娘能不能生,只是……萬一女人想不開可怎么辦。
“能開藥嗎?”
“開藥也只能溫補,不能生還是不能生,我去開一個溫補的藥。”
“……”寧朝暉能怎么辦,乖乖的跟在吳寶時后頭,看著吳寶時在紙上寫下方方正正的字跡。
拿著藥方往縣城跑去。
薛先生這里沒有人,想要抓藥,可不得去縣城。
吳寶時本來還打算拿一個診金。
但是……
小李氏沒有給他的意思,寧朝暉也不在家了。
想到這一家人的名聲不怎么樣,吳寶時也歇了要診金的意思。
從寧朝暉家里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孔媚娘心放在了肚子里。
她的運氣還不是很差。
陰差陽錯的,吳寶時說出來的話就讓寧朝暉誤解了。
這次孩子被小李氏弄掉了,那……
孔媚娘的視線落在旁側睡著的嬰兒身上。
這孩子已經就可以記在她的名下了。
只要她聰明一點,稍稍運作一下,寧朝暉就會被哄得開開心心的。
寧朝暉家里發生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反正村子里的人都是知道了。
作為村長,寧宴也聽見了。
這種流產的戲碼,她竟然也有看見的一天。
還真是生活如戲劇。
寧歡兒住在縣城里,得到消息比較晚,加上最近胃口不好,大概是有了,對外面的消息不大關注。
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了。
將嘔吐出來的東西清理了。
發現馮老太太盯著她。
眼神陰測測的……
寧歡兒在小李氏懷孕的時候照顧過小李氏,自然知道女人懷孕之后是什么樣子。
被馮老太太這么盯著,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動作,手沒有往肚子上摸。
若是摸一下,被老太太懷疑了,她可能有的孩子就沒有了。
得先讓自家的男人知道。
這樣,婆子才不會對她的肚子動手。
寧歡兒將手里的事情忙完,就往學堂走去,馮夫子還沒有從學堂回來,她可以接一下自己的男人,同時路過醫館的時候進去看看。
懷孕把個脈的事兒。
如果真的有了……
寧歡兒低下頭。
女人呀,還是得有自己的孩子的好。
她對馮夫子的兩個孩子也不錯,但是,那倆孩子被馮婆子教的很不是樣子。
上次去溝子灣完了一天。
馮仁青就想去去下溝灣進學。
還被馮夫子給教訓一次,上次那事兒,家里的人看她都不順眼了,都以為是她把孩子帶壞的。
要不是這些日子溝子灣在縣城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而且她跟著孔媚娘學的一些新的針法,給家里帶來收益。
怕是要被折騰死。
真是……
縣城人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過。
人最快了的幾年,大概就是給人當女兒的幾年。
成為人婦就各種里外不是人了。
每次回家,想要跟娘商量事情,訴訴苦,都會被懟的沒話說。
相反……
孔姨娘每次都能給她指點一下。
若不是生恩,她也要嫌棄自己的娘了。
散學之后,馮夫子從學堂走出來,看見寧歡兒的時候,腳步停了一下,寧歡兒穿著素雅極了,還撐著傘,站在雪地里瞧著就跟一副畫一樣。
“你怎么來了?”
“接你回去,下雪了路不好走。”
“嗯!”馮夫子跟著寧歡兒一前一后的走著。
走上幾步,寧歡兒說道:“我想回娘家一次?”
“怎么又回去?”
聽見寧歡兒說回娘家,馮夫子就皺起眉頭。
是在是寧歡兒的娘家,有些……
若不是跟寧宴有些關系。
想到寧宴,馮夫子胸膛就多了一股子的火氣。
“我姨娘有些不舒服,我得去看看,還有冬天了,你得添置一身棉衣,外頭賣的太貴了,我回家扯些棉花,給你做上一身,穿著給孩子啟蒙也暖和一些。”
“你看著辦就好。”
聽了寧歡兒的解釋,馮夫子點點頭。
走到拐角,寧歡兒突然說道:“相公,我胃口有些不好,咱們去醫館看看吧。”
“胃口不好?可能是吃多了,休息兩日就……”
“相公,胃口不好就不能好好繡花了,咱家的事情也不能這么耽擱對不對?”
“哦,那就去看看。”
馮夫子不覺得自己這番作為有什么不對。
但是……
路過這里的白主簿,或者說白縣令就有些不爽了。
馮夫子跟寧歡兒的對話,他都聽在耳朵里。
歡兒這么體貼的人,竟然不被放在手心,寵成珠寶。
跟著馮夫子走進醫館。
寧歡兒伸出手腕。皓腕纖細,如雪一般白皙。
大夫粗糙的手指落在寧歡兒手腕上。
白縣令心里生出一種打人的沖動。
耐著性子,聽著醫館大夫的診斷。
“令夫人有了身孕,大概兩個月不到,還有些體虛,日后注意休息,雙身子的人了……”
“有孩子了?”
馮夫子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歡喜。
甚至平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