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大雪中消失的身影,寧宴臉上多了一絲凝重。
陸含章……
是故意的把兒子的臉給擋住了。
為什么……
上次也是這樣,這次還是。
看一眼院子里多出來的客人,寧宴覺得,陸含章瞞著她的事情應該不是什么小事。
看來得查查男人到底瞞著她什么了。
不過呢,既然瞞著她肯定是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只能暗暗的查。
打定主意,寧宴就往灶房那邊兒走去,嚴秀秀還在灶房里忙碌,幸好買的是一整頭的羊。
家里來了客人。
不得好生招待么。
而且,這些書生瞧著身上的著裝就知道是非富即貴,用著好吃好喝的招待,大抵是不會賠本的。
嚴秀秀有些忙。
一整頭的羊肉切成片可不是一個小工程。
就算有朵芽跟菱華的幫助,也是手忙腳亂的 瞧見寧宴走進灶房,連忙放下手里的刀:“大娘子,您怎么過來了?”
“家里來了客人,多準備一個鍋子,肉也多寫,都是少年,怕是要吃上不少。”
“好的,大娘子您回去休息吧,下著雪呢,又冷又寒的。”
“……”寧宴被嘴巴利索的嚴秀秀趕了出來。
瞅著嚴秀秀的身影,寧宴愣了好一會兒,嚴秀秀剛過來的時候,似乎是個乖巧聽話安靜的小丫頭。
現在……
都會當家做主了。
性格竟然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嗎?
瞅著灶房煙囪里冒出來的青煙。
寧宴嘆口氣!
有句話叫做什么樣的主人,帶出什么樣的奴才,難不成嚴秀秀這是跟自己學的?
寧宴打了一個寒蟬。
她才不是這種類似老媽子一樣的人呢。
在院子里走了兩三圈,就回到了堂屋。
撿起簸籮里的毛線團,寧宴織起圍脖來。
圍脖,帽子手套還有毛衣都是可以織出來的。
以后這大宣朝怕是會有人穿著毛衣圍著圍脖在大街上走來走去。
若是等個百年,后世再有人穿越,瞧見這樣的時空,肯定會覺得怪異。
只是想想寧宴就覺得有趣。
手下的竹針走的飛快,紅色的圍脖慢慢拉長……
火鍋的味道開始彌漫。
等您您古言反應過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色的吃食。
今年的大棚依舊是錢氏在管制。
大棚里的菜長得更好了。
桌子上擺著不少的青菜,有茼蒿,白菜,黃瓜土豆片鴨血,魚肉,羊肉豬肉!
調好的調料放在桌子上。
火鍋這東西,寧宴沒有穿越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只是呢……
辣椒的不普及造成沒有麻辣香辣的鍋底。
現在多了一個辣味。
就把隔壁的書生們唬住了。
堂屋這里,寧宴這邊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吃過麻辣的火鍋的,所以倒也不怎么激動。
然而……隔壁屋子的書生門,瞧見鴛鴦鍋的一瞬間,眼睛閃過驚愕。
不過也是一瞬間的事兒,在京城太學讀書的書生,自然都不是傻子,瞧著鍋里的顏色就知道這是分成兩個鍋底。
尤其是麻辣的鍋子里飄著鮮紅的辣椒。
書生來到通縣自然是吃過寧記燒烤的。
那味道讓人心馳神往。
各自調好醬料,將切得薄薄的羊肉往里頭一倒,緊接著拿著筷子將肉給挑起來。
咬上一口。
麻、辣、鮮、香!
嘶……
過癮!
幾個面色白凈的少年吃了麻辣鍋底的火鍋,額頭瞬間就布滿薄汗,嘴唇上也是紅彤彤的。
邊吃邊吸溜。
手里的筷子也沒閑著 不是往鍋里添菜就是從鍋里撈著吃。
香辣的湯底味道極好,另一個菌湯的味道也不錯。
若是吃不了太辣的可以在菌湯里涮上一涮,蘸著調配好的醬汁,大冷天的開門見雪,關門吃鍋子。
日子也算是美滋滋的。
鍋里的熱氣騰騰往上飄。
桌子周圍幾個人坐著和樂融融的。
就跟過年一般!
吃完之后,有專門的人過來收拾桌子。
平日里最為注重形象的書生們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吃的太撐了,可不就不能動彈了。
嚴秀秀瞧見這些人的姿態,差點兒笑噴了,不過是個鍋子竟然撐成這個樣子了。
“幾位公子,晚上會有羊蝎子,你們要不要吃?”
“不要了不要了!”
肚子里塞著這么多東西,可不是已經吃不下去了。
若是繼續吃,怕是夜里會鬧肚子。
在別人家里還是注意一點兒好。
幾個書生無力的擺擺手。
于是……嚴秀秀就不多話了。
帶著朵芽將桌子擦干凈。兩人一起往灶房走去,燒上一鍋熱水,用堿水把鍋碗洗干凈了。
放在櫥柜了,飯后約莫一個時辰。
修整好的少年們穿著青色的讀書人特有的衣服,頭上的發絲被玉冠扣住。
走到寧宴身前。
問道:“寧娘子,請問這溝子灣附近可有什么風景奇特的地方。”
“……”雪后的大山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極為好看的。
寧宴覺得,應該盡量給人留下溝子灣熱情好客的印象。
于是說道:“幾位若是有時間,可以嘗試一下雪中垂釣,坐在冰面上,將河水上的冰砸開,這會兒的魚兒肥美的很,若是釣上魚開,晚上給你們做酸菜魚。”
“……”聽見酸菜魚的一瞬間。書生們摸了摸一下自己的肚子 雖然說……依舊很飽,但是努力一下應該還可以吃的下。
畢竟這家的廚子比他們府上的都好使。
只是雪中垂釣,不得凍成冰塊嗎?
雖然說身上有穿著蠶絲的里衣,但是……
不要無視這大雪紛飛。
似乎看出這些人在想什么,寧宴主動說道:“在村里有一家出售羽絨衣服,穿上去暖洋洋的,即使下著雪也不用擔心凍著,幾位可以買上幾件衣服。”
為首的書生對著寧宴拱拱手。
問明白地址,就往周小栓家里走去。
一人換了一身羽絨衣,提著魚簍往河邊走去。
手里還拿著魚竿。
魚竿都是村里的人自己做的,用的東西不過是彎了的繡花針,還有竹竿,至于垂釣的線,自然也算不的好的。
山上長的麻可不少呢,有許多韌性比較好的。
用來釣魚再合適不過了,幾個書生拿著板凳坐在冰層比較厚的地方。
魚竿做的很粗糙,不太好用。
不過呢,對于這些書生來說,釣魚多少算不上事兒。
他們玩的是意境!
幾個人坐在布滿雪花的冰面上,輕聲說著話,看著山間的風景,還有時不時竄出去的野貓麻雀,滿足感應油然而生。
天色漸漸變暗。
魚簍里放著三四條跳躍的小魚,幾個書生滿足的不得了。
提著魚簍帶著魚竿披著這個村子特有的羽絨衣,往村子里走去。
“幾位公子回來了,要不要先用熱水洗洗手!”
“可以的。”
這會兒若是有熱水洗手洗臉,自然是舒坦的不得了的事情。
書生把魚簍的魚遞給嚴秀秀:“晚上弄幾條魚吃。”
“……”看著平均不到一斤的魚,嚴秀秀嘴角抽搐一下。
到底沒有說什么。
點點頭 往灶房走去。
寧宴呢,瞧著嚴秀秀這么麻利的招待外人,對嚴秀秀的評價高了一些。
以往的時候嚴秀秀可不敢在男人面前說話。
現在變化可還真的不小呢。
走到書房,陸含章坐在書房里。
手里拿著一封信函。
臉色有些不好看。
寧宴將陸含章手里的信函抽出來。
意外的,在信函中看見了俞一兮的名字。
那個俞相的千金。
尤其是……
定親的消息。
陸老夫人將‘失蹤’了的陸將軍定下來給俞小姐了。
“你先別激動。”瞧了一眼,寧宴淡淡開口。
陸含章盯著寧宴,問道:“看見這個你就不生氣?”
“生氣做什么,你會去娶俞一兮嗎?”
提到俞一兮,寧宴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似乎并沒有把俞一兮當回事。
陸含章本來略微的憤怒變成了委屈,他的女人瞧見他跟別人的傳言,竟然如此的淡定,不生氣不惱怒,也不無理取鬧。
哎……
“這些事兒,我會處理好的。”
陸含章稍無奈的說道。
寧宴搖搖頭:“你若是現在去京城才說不清呢,老實呆著吧,她俞一兮既然愿意守活寡,那就守著唄!”
寧宴說完畫風一轉,盯著陸含章的臉:“大家傳言里的陸將軍,宣朝戰神可是錚錚鐵骨,白馬玉面,你……”
寧宴伸手揪了一下陸含章的胡子。
陸含章有些吃疼。
這次的胡子是真的,假胡子很容易讓皮膚過敏,所以他慢慢的把真的胡子蓄了起來。
廢了不少心思呢!
每日挑著一根根的維護,將真的假的摻和一起。
為了藏住小秘密容易么他。
往后躲了幾下,無奈的瞥了寧宴幾眼:“長得確實不錯,不過有余說你喜歡大胡子!”
“……”審美可以會發生變化的。
人不能一直一個樣子啊!
偶爾想看看白面的小將軍也是極好的。
陸含章察覺到寧宴眼里的光芒,繼續搖頭:“剃胡子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蓄出來。”
“……”行吧,她也不是什么大女子主意,男人必須賢惠聽話才能過日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
“家里來了幾個留宿的客人,晚上你跟人說說話,咱們村子要發展,必須給人六個好印象,說不準哪一日就變成了旅游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