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著在這里干的熟練了能夠帶人了,把山上的弟弟也帶下來。
以往在山上生活,沒有對比,不知道山下生活的幸福。
現在知道了,怎么能夠自己在下邊享受,把弟弟留在山上。
山下有烤串,有包子有花卷還有蛋糕蛋撻糖水吃,在山上,除了吃糠咽菜,就是臘肉熏肉。
除了煙熏火燎的肉之外還是肉。
想換個花樣吃都沒有的換。
聽錢娘子說,過幾日寧娘子還會尋上一批人,她可得好好表現,爭取能夠得到一個推薦權利。
對于女人的想法寧宴并不怎么了解。
不過看著一屋子的棉花,這么多的棉花如果一個棉籽一個棉籽的從棉花里頭摳得用不少時間呢。
就算這年頭勞動力多,也不能這么浪費。
是時候把彈棉花用的工具做出來了。
腦子里想著這些,寧宴再次回到下溝灣的小院里。
檢驗一下香皂制造的進程,確定這里的人沒有過分的偷懶,寧宴就沒有計較。
坐在院子里的石頭上跟劉二黑媳婦兒說起話來。
當然劉二黑媳婦兒也說不出什么有深度的話。
話題么,就圍著孩子講,養孩子需要的注意的事情多的是,兩人也能談的來。
幾日過去。
廠房里終于弄出了第一批的香皂來。
甄翠華看著寧宴手里的成品,眼睛瞪大:“大娘子,這這是我們這些日子做出來的,就這么個東西,用了這么多天?”
“你說呢?”寧宴反問一句,就把香皂放了起來。
甄翠華深深吸了一口氣。
盯著寧宴,眼里還帶著一些同情。
在甄翠華看來,寧娘子又是建房子,又是雇傭人,還弄了這么多的鐵制品,結果就搞出來這么個東西。
怕是賠了老本了。
這東西既不是金子又不是銀子更是不是玉石翡翠……
“繼續去做吧,不會解雇你們的。”
“寧,寧娘子您看千萬別想不開啊!”洪清海憋了半天終于說出一句話來。
寧宴這會兒無奈的很。
她又不能跟人解釋這東西值錢的很,不然這里的人會以為她瘋了。
真是麻煩啊!
寧宴扯扯嘴角,說道:“要的就是這個東西,你們做的很好,繼續做就成,我去定做一個模具,以后把這個小方塊的溶液放在模具里頭,扣出來之后就是各種形狀。”
“哦,寧娘子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大、大不了這個月工錢我們不要了。”甄翠華說這句話的時候閉著眼睛。
她害怕睜開眼睛就舍不得這么說了。
寧宴笑了笑:“工錢還是得給的,好好干。”
說完就趕緊溜走了,她是有些害怕的,這些婦人不愧是石村長挑選出來的。
人品么,沒的說。
離開村子,寧宴去姜泓家里,找到姜泓的老爹,做了一批牡丹、荷花。茉莉等等花瓣已經花朵的模具。
從姜泓家里走出來。
聞到熟悉的糖炒板栗味道。
寧宴對著兜售的小家伙招招手:“來三文錢的板栗。”
小家伙盯著寧宴瞧了好幾眼,可能是覺得寧宴長相有些眼熟,但是么,又不敢確認。
畢竟好些時候沒有見到了。
小家伙有些記不清楚了。
用草紙抱出一把板栗放在寧宴手里:“姐姐,這是你的。”
收了錢,交了貨,小孩就抱著簸籮離開這里。
寧宴繼續在縣城轉悠。
既然來到縣城,肯定是要去燒烤鋪子的。
鋪子的生意依舊紅火,走進去寧宴還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白二太太帶著一個男孩坐在一個桌子旁邊。
桌上的托盤里放著燒烤,兩人吃的還挺投入的。
寧宴覺得這會兒對這位二太太沒有什么好說的,轉身尋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這會兒生意有些忙,富貴對寧宴打了一個招呼,繼續招待客人去了。
白二太太也是這個時候瞧見寧宴的。
“既然見了,怎么不打個招呼。”白二太太穿著一身藍色襦裙,外頭搭配紅色夾襖。
雖說有些消瘦,不過依舊很美。
美的人,瘦成皮包骨頭也是美的。因為,骨形本就美麗。
“二太太好。”寧宴打了一個招呼,低頭研究其手里的茶杯。
似乎能夠從茶杯上看出一朵花。
白二太太被寧宴這么忽視,面上神色一點兒變化也沒有。
坐在白二太太對面的小孩往寧宴身上瞧了一下,隨即收回目光,繼續跟托盤里的烤串斗爭。
“寧宴你我本來可以當朋友的,為什么要把關系弄得這么僵?”
“……”白二太太這么主動,是上趕著被人打臉么。
以前那些惡心的事情,寧宴覺得,她肯定是忘不了的。
“有事兒?”
“還真有些事兒,可以坐下來談談嗎?”白二太太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嘴唇微微抿著,唇角勾成燕子形狀。
寧宴抬頭,被白二太太的笑迷惑的恍惚一下:“別笑。”
“那咱們就談談。”白兒太太說著,就坐在了寧宴對面。
寧宴眼里的拒絕,她自然是能看見的。
但是……
寧家在通縣崛起已經是必然的事情了,她若是再不主動,以后通縣怕是不會再有白家了。
她倒沒有多喜歡愛慕白主簿,而是……
白家的未來是她兒子的。
就算為了兒子,也得好好盤算一下。
“上次那事兒是我對不住你,如何才能原諒我。”白二太太說著,雙眸如水般凝視寧宴。
寧宴笑了一聲。
她又不是男人,雖說會心疼女人會喜歡漂亮的女人,但是么……
白二太太這種把美貌當成利器的,她是不敢心疼的。
“二太太有話可以明說,我么,現在已經是個商人了,若是有利自然會來往,如果沒有利益,那誰回去費心思。”
“說的也有道理。”二太太嘴角依舊帶著笑。
“如果我了解的沒有差錯,你那大棚應該能夠自冬天種出蔬菜來,我想跟你合作。”
“這事兒,縣尊知道么?”
“跟他有什么關系?”白二太太眉頭蹙起。
“關系么,自然有的,你都知道的事情,那位縣太爺還能不知道么。若是知道能什么也不做嗎?二太太你是一個聰明人,不過么眼界還是不夠的,只盯著幾分利益注定不長久,再會。”
寧宴說完起身離開。
走出鋪子,又往寧記趕去。
寧記的生意比燒烤鋪子要好的多。
畢竟蛋糕這東西,在通縣周遭的幾個縣城也打出了名氣。
只可惜,人手不足。
不能往周遭擴展。
每日都有隔壁縣里的財主管事或者小廝騎著馬兒過來購買蛋糕。
蛋糕不用趁熱吃。
所以么,寧記的生意就沒有不好的時候。
蘭枝看見寧宴,把手里的事情交代給桂枝,往寧宴這邊兒走了過來。
“大娘子,您上次說的事情,我有決定了,我愿意嫁給溝子灣的周小栓。”
“……”寧宴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
周小栓的事情現在似乎更復雜了。
怎么跟人交代呢。
周大海媳婦兒詢問計策的時候,只想著給吳梅一個教訓,讓周小栓不再纏著吳梅。
現在呢?
這個月似乎沒有在村子里不小心看見吳梅跟周小栓拉拉扯扯了。
寧宴仔細想了一下,認真說道:“情況有些復雜,我再看看,周小栓這個人、心太軟,真的把你交給他我有些不放心,再考察一段時間,你覺得如何。”
“蘭枝聽大娘子的。”
蘭枝笑了笑,臉上多了一絲輕松,她其實蠻喜歡現在的生活的。
忙碌一下,累了一點兒,但是么習慣了也就好了。
若是真的嫁人,以后就是別人家的,得學會為、為人母,上頭的婆婆得伺候,中間男人得關注,下頭若是有了孩子也得照顧著。
那樣的話,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在寧記上工。
只是所有女人不都是相夫教子么?
現在情況不明了,意思是她可以不嫁給周小栓,嫁有嫁了的好,不嫁有不嫁的好,能拖一天是一天。
見蘭枝臉上沒有那種怨恨的表情。
寧宴松了一口氣。
以后可不能把話說的太滿了,做事也不能太由心,盡可能的考慮周到。
姻緣這種事情,她自己的都沒有理順暢別人的……
“你心里有底了就好,現在還年輕有很多時間去思考,不用著急的。”
“掌柜的,奴婢沒有著急。”
“……好吧,你去忙吧,瞧著桂枝那邊兒就要忙不過來了,若是真的太忙,就聘請一個打掃的,那人只需要負責擦桌子擦地板就成,咱蛋糕的做法是不能傳出去的。”
“不累的,忙的過來。”桂枝搖搖頭。
聘請一個外人那風險太大了。
如果真的忙不過來了,她寧愿再去花婆子那邊兒一趟,買一個簽約賣身契的,最起碼安全。
寧宴坐了一會兒。
從鋪子里離開的時候還帶著兩個蛋糕。
回村子的時候依舊是走著回去。
一路上又買了些其他的東西,肉包子、糖葫蘆是少不了的。
家里有兩個小孩兒,得照顧到了。
至于黃嬸子那邊兒……寧宴倒是不著急去拿衣服鞋襪,晾晾黃嬸子,省的心大了。
回到村子,天又黑了、
年后的白日一天比一天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