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薛先生經常帶著阿木一起過來蹭飯,給薛先生家里做飯的婆子每次看見寧宴都會露出幽怨的模樣。
搞得寧宴心虛之下,都差點把自家做菜的法子交出去。
對于不請自來的薛先生,寧宴能怎么辦,繼續往灶房走去,再煮上一點兒面。
反正家里的骨湯還有很多,給薛先生續上飯之后,寧宴坐下來繼續開吃。
薛先生在院子里轉悠一圈,瞧見馬棚里多了的牛。
“寧丫頭,你這是要當養牛大戶?”
“沒有,琢磨著弄點牛奶給有余喝,補補鈣。”
“……”鈣是什么,薛先生不懂,但是牛奶是什么滋味,薛先生卻不想回憶。
年幼的時候,可沒少喝這個東西充饑,那味道……薛先生憐憫的看著寧有余。
瞧著薛先生的表情,寧宴就能猜出來,薛先生喝過純天然沒添加劑的牛奶,牛奶這個東西,是需要反復加熱的,加熱卻不能燒開,不然營養物質就變質了。
最好添加一些白糖或者蜂蜜,能夠有效的減少腥味。
寧宴的想法并沒有告訴薛先生,不過,蜂蜜這個東西應該怎么弄?
“你需要蜂蜜?”薛先生耳聰目明,聽見寧宴嘀咕直接問了出來。
“對呀,蜂蜜是個好東西。”
“你想要蜂蜜可以跟山民換,不過得注意點兒,別被人發現。”
“山民?”寧宴瞬間反應過來。
山民就是這個時代的黑戶,很有一部分人因為各種原因,交不起稅收為了躲避稅收,藏在山里生活,時間一長就聚集不少人。
這些人在山里自己開墾出來土地,有了收獲也不用交稅,湊活著可以活下去。
除了不能正大光明出現,不能參加科舉之外,似乎跟其他人也沒有區別。
不過山里有猛獸,環境相比而言更惡劣。
只是,一旦跑到山上就沒有下來的余地,不管哪朝的官員,見到山民都當成了山匪給處理了。
所以跟山民交易,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我會注意的,薛先生對山民這么了解的嗎?”寧宴話落瞧見薛先生臉色有些不自然,瞬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老頭兒肯定不是一次兩次的跟山民打交道了。
看破不說破,得了不繼續問下去了。
“山民住在山上,幾乎每個成年男人都會打獵,山上的土地不太好,所以他們不缺肉食缺的是糧食,你想跟山民交易可以用書本也可以用糧食。”
“曉得。”寧宴點點頭。
糧食這個東西,她現在最為不缺了。
雖然自己沒有地,但是地這個東西可以買,必須得買,明年還得擴大棉花種植,辣椒也不能少。這么一想,寧宴瞬間就干勁兒十足。
薛先生離開之后,寧宴背著一麻袋的糧食往山上走去,山民住在深山里,只在外圍尋找是尋不到的。
尋到薛先生說的地方,寧宴已經可以看見零零散散的穿著破舊衣服的山民。
這些人看見寧宴,如遇見貓兒的老鼠一樣,瞬間就逃離開來。
尤其是孩子,逃竄的速度比猴子還快,大概是被家里人教訓好多次,看見外人就跟看見猛獸一個樣子。由此可見,山民的生存環境并不是很好。
過了好一會兒,四五個拿著柴刀的男人走了過來,呈包圍狀將寧宴給圍了起來。
寧宴將一麻袋的糧食扔在地上,隨后伸出雙手,做出投降狀,其中一個臉上有疤的人上前一步,將麻袋打開,看見糧食,回頭對同伙使了一個眼神。
“你來這里干什么?”
“交換一些東西。”寧宴很坦率的說道。
不過,跟驚弓之鳥沒有區別的山民并沒有因為這個就相信寧宴,繼續問寧宴:“誰讓你來的?”
“薛先生。”
“……”寧宴沒有掩飾什么,薛先生既然敢跟她說山民的事情,肯定有目的。
薛先生那個人,隨便說一句話都是有目的的。
跟這人說話腦子得時刻繃得緊緊的,不然就會被坑了。
山民聽見‘薛先生’幾個字,臉上的防備減少了幾分,手里的柴刀也收了回去。
薛先生在這些山民里竟然這么有影響力?寧宴若有所思。
“你來這里交換什么?”
“蜂蜜。”家里有了牛奶,蜂蜜這個東西,是必然不能少的,不然口味上會差很多。
“你等著。”臉上有疤的人對著其中一個男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人就退了出去。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那人才拿了一個罐子過來。
打開罐子瞧見里面裝著的蜂蜜寧宴很滿意。
“那我就先回去了。”
寧宴說完山民也沒有攔著,遠遠看著寧宴離開。
寧宴抱著罐子走了一會兒,余光往身后瞥去,還有人跟著?
這么不放心?
處境堪憂啊!
寧宴突然想起趙良曾經跟著那些捕快圍剿山匪,那些山匪是真的山匪嗎?
一閃而過的想法拋到腦后,寧宴假裝沒有發覺身后有人。
繼續往山下走去,走到山腳,天都黑了,寧宴依舊不慌不忙的趕路,但是身后跟蹤的人氣息已經亂了,如果是交戰的時候,反偵察能力稍稍強悍一點兒,就能感覺到身后人的確切位置。
猶豫一下寧宴沒有把人挑出來,寧宴往山腳走著,不過沒有回家而是往薛先生家里走去。
誰知道這些山民是不是良善之人,就算家里有陳禍周遺,也不放松警惕,是不是?
走到薛先生家大門口,寧宴發覺身后跟蹤的人已經離開了。
敲開門,院子里掛著幾個燈籠,將院子照的亮堂極了。
阿木蹲在藥房,手里拿著一片不知道什么東西的藥就往嘴里放。
許是藥太苦,阿木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看見一旁喝茶的薛先生,寧宴直接問道:“他這是嘗百草?”
“距離嘗百草遠著,就是分辨一下藥材種類,現在可以嘗試,等過上幾年,直接根據氣味來辨別。”
“……”寧宴忽然覺得寧有余的未來輕松不了。
要藥材的味道不都是苦的嗎?
“蜂蜜拿到了?”
“嗯。”寧宴捧著手里的罐子不送開,對上薛先生的目光,寧宴更是往后退一步:“別打蜂蜜的主意,最多,我可以每天送過來兩碗牛奶。”
“……”薛先生揮手把寧宴趕了出去。牛奶,才不要喝,這輩子都不要才吃跟牛奶有關的東西。
寧宴走出薛家院子,眼里帶著促狹的笑。薛先生已經被打臉這么多次了,怎么就不長記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