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陳禍樂滋滋往河邊走去,一點兒也不覺得聽一個女人的指揮有什么不對,別說捉魚了,就算寧宴讓他去釣蝦他也不會有任務疑問。
連偷吃香腸都干的出來的人,為了吃這件事聽話一點兒似乎沒什么毛病。
捉了兩條魚,轉身就瞧見山里跑下來的野雞,陳禍嘿嘿一笑,將手里的柴刀扔了出去,這一瞬間,他覺得晚上出來捉魚太劃算了,這次大概可以飽餐一頓了。
畢竟從院子出來的時候只打算捉魚,現在呢,左手提著魚,肩上掛著雞,右手還提溜著一個袋子,袋子里裝滿田雞。
看見陳禍回來的時候身上滿當當的,寧宴眼睛直抽抽。
的了,東西多就可勁兒吃,吃一次辣子不容易。
辣子田雞,剁椒魚頭,香菇燉雞。
錢氏在一旁打下手,褪雞毛,刮魚鱗。
寧宴拿著炒勺,香味兒不停往外冒,院子里劈柴的陳禍吸溜著口水,時不時往灶房瞅一眼。
怪不得大人放不下這位,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要想抓著男人的心,得先抓著男人的胃,寧娘子將這句話詮釋的淋漓盡致了。
如果這位不是將軍的女人,他肯定會把人扛到家里,關在灶房里,每天都讓這女人給她做飯,每天都吃不一樣的東西,想想都覺得美滋滋。
對于陳禍的想法寧宴一點兒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保不準誰把誰關在灶房了天天做飯。
香辣肉味在院子里彌漫,寧有余回來之后,學著陳禍的樣子吸吸鼻子,突然歡呼一聲。
寧宴聽見響聲,從灶房走出來。
腳步一頓,看向身后的錢氏說道:“寶時應該回家了,你把他帶過來。”
錢氏樂呵呵點頭,她自己吃不吃這種新鮮的東西沒關系,但是兒子能吃上就好。
寧宴瞧一眼寧有余繼續吩咐:“去薛先生那里,將人請回來,就說我做了香辣兔頭。”
“好哦。”說著話還往灶房看一眼,嘴唇潤潤的,喉嚨不停滾動。
寧有余剛走出院子,周遺就跟了出去,遠遠的看著寧有余,不讓寧有余離開他的視線。
薛先生聽見寧有余邀請,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跟著走了出來,當然阿木也同樣跟著出來了。
走到寧宴院子附近,香辣味道就開始往鼻子里鉆,這種味道,聞著就有食欲。
也幸好寧宴家的桌子比較大,所有人圍著桌子坐一樣能坐開,用家里的榨汁機榨了果汁,有蘋果汁西瓜汁,還有酸梨汁。
把灶房的菜端出來,紅色的辣椒覆蓋在肉上,紅艷艷的。
看起來就可口的很。
周遺陳禍倆人誰也不想去搖風扇,飯菜雖然多,但誰不知道彼此都是牲畜,再多的肉,只要好吃都能吃的下。
當初打仗的時候,兩個人就能分吃一整頭羊。
瞧著這種情況寧宴也沒有生氣,有人喜歡吃她做的菜,生什么氣。
錢氏站起來負責給幾個人盛飯,薛先生將唯一的一只兔頭拿在手里直接啃了起來。
明明頭發都白了,但是薛先生的牙齒都長得好好的,一顆也沒有掉,別說啃骨頭了,就是吃干果也沒有什么事。簡直是大多數老人羨慕的對象。
手里兔頭入嘴的一瞬間,直接拿起旁邊的果汁灌在嘴里。
“好辣,夠勁兒。”說著繼續啃了起來,邊啃邊吸溜時不時喝上一大口果汁。
一旁的阿木都快哭了。這果汁是他的,先生這么大年紀還搶他果汁喝,不知羞。
看這情況,寧宴趕緊找了一個小碗兒,盛了一碗果汁放在阿木座位邊上。
陳禍跟周遺也是第一次吃辣,同樣也是吸溜吸溜的,一邊兒吸溜一邊吃,速遞比平時還要快上幾分。
只有錢氏,大口大口吃著,就跟吃不出來辣味一樣,這……簡直是別人羨慕的對象。
“你們第一次吃辣還是少吃一點兒的好。”
“……”吃飯的人停頓一下,沒理會寧宴,這么好吃東西才不要少吃。
寧宴嘴角抽搐一下,這些人從沒有接觸過辣椒,從胡人手里弄來的辣椒比小米椒還辣,這會兒吃起來爽的很。
明天早上拉不出來就……
瞧著一個比一個吃的歡快,寧宴沒有把話說出來。
反正薛先生也在這里,到時候開了藥一起吃就成了,多省事。
這么想著,寧宴也放縱起來,不過,多喝水是必須的。
有雞有魚還有兔,幾個人吃到很晚,直到將最后一塊骨頭上的肉啃干凈,這頓飯才結束。
薛先生這會兒也有時間研究風扇了。
薛先生長得仙風道骨的,身子骨也強健,站在風扇前還搖了幾下。
“好東西好東西,這年兒頭有想法的人就是少,不然豈不是有了更多好東西。”
“是啊,有想法的少,畢竟更多人的在意的是在家的三畝地。”聽見薛先生的感嘆,寧宴也說了一句實在話。
“哎,回去咯。”薛先生吃的有些多,蹲在地上肚子難受的慌,研究一會兒風扇,站起來往外走去。
阿木揉著肚子跟在薛先生身后。
薛先生走了沒一會兒,錢氏帶著吳寶時也離開了院子。
家里只剩下幾下人,寧宴起身把桌子上的碗筷放在灶房,拎著寧有余出去消食去了。
飯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老祖宗們留下來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山腳下走了一圈,露水打在身上,涼涼的,抬頭看看月亮,寧宴這會兒真想吼一聲:“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僅剩的理智告訴她,真的嚎一嗓子會被當成智障的。
于是轉化一下思維,開始給寧有余講了東郭先生,農夫與蛇的故事。
“容卿忱就是蛇嗎?”
“……”這聯想也太豐富了。
容卿忱那個人在寧宴看來還是不錯的,只是……身邊那位小姑娘太驕縱了,不僅驕縱還認不清現實。
如果容卿忱不好好管一下,怕是會受到連累。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這么善良,免費出錢給人看病、給人買衣服的,最后連賣身契都還了。
像她這樣的老好人可是不多了,這么一想,心里還有一種怪異的滿足感。
“回家了。”拎起寧有余,抱著小孩兒走回家。
互相說了晚安,各自端了一盆溫水走回房間,擦洗干凈又是一日。
有了紅燒兔肉打頭,薛先生肯定會兼職獸醫這個職業的,寧宴邁步往村長家里走去。
受了傷的趙良坐在院子里的石頭上曬太陽。
村長帶著村長夫人在院子里打芝麻,趙良媳婦兒忙活來忙活兒去,腳不沾地,卻不知道忙活什么。
“寧丫頭來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問問趙良哥要不要養兔子。”
“養兔子?”趙良抬起頭,臉上渾渾噩噩的表情消失殆盡。
“對,養兔子,趙良哥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