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爺爺說這些都是好東西。”
“……”老大夫姓李嗎?寧宴剛知道。
“小娘子,你這兒子在這方面倒是挺有天分的,要不要送到老頭這里,從小學著?”
帶著寧有余走到小如姑娘休息的病房,寧宴站在門前,瞧著里面師兄妹倆默契的互動,有種自己是反派的感覺,人家青梅竹馬的,卻生生把人分開。
老大夫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過來,幽幽道:“小姑娘身體嬌弱吃了不少苦頭,不能移動,最好在這里住上幾天。”
老大夫說話沒有故意壓低聲音,容卿忱沉默一下看向寧宴:“我可以留在這里……”
寧宴很少看見寧有余對什么這么有興趣,上次露出這種目光還是看見寧謙辭的書籍。
開口問道:“有興趣?”
“我可以帶回醫館一些嗎?”
“可以。”知道容卿忱帶回去是給那個小姑娘吃的,寧宴沒有拒絕。
如果容卿忱跟寧謙辭去京城的話,小姑娘肯定是要留在溝子灣的,說她自私也好,說她不近人情也罷,寧宴肯定不會允許小姑娘的跟著去京城的。
用荷葉包上烤串,兩人往醫館走去。
到了醫館,寧宴發現寧有余湊到老大夫身前,瞅著老大夫炮制藥材,小眼神那個認真!
“容哥哥……”小如輕輕拉扯一下容卿忱的袖子:“我會聽話的,你不要丟下我。”
“……”什么鬼?
寧宴被小姑娘的邏輯驚呆了,看向容卿忱:“她不知道你賣身了?”
容卿忱還沒說話,小姑娘就狠狠瞪了寧宴一眼,眼里帶著屈辱的光芒。
怕了怕了,這次招惹上不得了的人物了,還以為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沒想到是個自私的,寧宴看向容卿忱,皺皺眉頭,后悔了。
買一贈一是個劃算的事情,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并不是那么劃算。
容卿忱沒有發覺寧宴探究的視線,還在安慰小姑娘:“小如要聽話。”
“那,那你明天來看我嗎?”
“……”容卿忱看向寧宴。
“隨你。”從溝子灣走到這里,需要走上很久,如果容卿忱能走到,她無所謂。
“明天來看你。”
“說夠了沒,說夠了就回去了。”寧宴最看不了這種你儂我儂的畫面,瞧著兩人情深意切的,趕緊出言把氣氛打斷。
“要聽話,我先離開了。”
“……”小如姑娘沒說話,眼巴巴瞧著容卿忱。
寧宴抱起寧有余,立馬轉身起身往外走去,多看上一會兒眼睛都要瞎了,講真的不過一天不見,又不是生離死別……擺出這幅姿態是故意膈應人嗎。
寧宴在外面等上一小會兒,容卿忱就走了出來,三人往溝子灣走去,夏日的天比較熱,幸好路邊長滿樹,樹蔭下的風都是涼爽的。
走回去的路上,寧有余嘴里時不時蹦出一個藥草的名字。
感覺到小孩兒對藥草的興趣,寧宴琢磨著將寧有余送到薛先生那里呆幾天,幾天下來,就可以看清楚小孩兒只是一時感興趣還是真的有這個志向。
“寧娘子,溝子灣在哪里?”
“不遠了。”瞧一眼容卿忱,寧宴搖搖頭,從身板看,根本看不出這人能把一個小姑娘從南京帶到通縣。
長途跋涉下來,體質應該更好才對。
又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隱隱約約看見村子。
“瞧見沒,前面就是。”寧宴指了指前頭有燈火的地方。
容卿忱應了一聲,這就是所謂的不遠,低頭看一眼寧宴纖細的身姿,有些懷疑這樣的人是從哪里爆發這樣的耐力。
晚上天熱,村里人都會集中坐在祠堂旁邊的林子里乘涼。
因為帶著一個少年,寧宴繞遠走了一下。
回到家里,卷毛嗅到陌生的氣味嗷嗷叫了幾聲,被寧有余摸一把,卷毛舒服的躺在地上……
帶著容卿忱走到一個房間:“你暫時在這里休息。”
“好。”房間布置的很干凈,比客棧還全面,容卿忱并沒有不滿意。
寧宴走出房間,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總覺得安靜的過分,又似乎少了點什么,推開灶房的門,香腸又少了幾根。
瞧一眼地上撒著的草木灰,并沒有腳印,到底哪里來的小賊,看上她家的香腸了……
幸好只是對香腸感興趣。
不過這么放任下去不是她的性格,寧宴將很久沒有用過的麻醉藥注入香腸里,并且做了標志,就等著小賊上門了。
白日里在縣城走了一圈,寧宴也累的夠嗆,簡單的做了晚飯,將飯菜擺好,就去敲陸含章房間門。
手指落在門上……
恍惚發現,從縣城回來之后就沒有看見陸含章的身影,這種事情,在以往根本不會發生。
推開房門,里面整整齊齊的,床上的被子疊成四角的,地上一絲塵土也沒有,墻壁上掛著的長劍也消失了。
男人,走了啊!
家里少了一個人,突如其來的落空感讓寧宴有些不適應。
“娘,陸大給我留了一封信。”
“……”寧有余的呼喊聲傳到耳朵里。
寧宴深深呼吸一下,轉身往寧有余的書房走去。
桌面上放著一張牛皮紙做的信封,扯開信封,抽出放在里面的宣紙,如鐵畫銀鉤般的字跡映入眼睛。
“京中有事,勿念。”
“……”就六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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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小姑娘怯弱的瞧了一下寧宴,伸手抓住容卿忱的袖子,可憐兮兮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憐惜幾分,心硬如寧宴,也差點改變初衷。
見多了生離死別,恍惚也只是一瞬間,寧宴冷冷說道:“我會讓唐衣過來陪著她。”
“唐衣?”
“不可能,你必須回去。”寧宴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如果沒有算錯,寧謙辭很快就會離開通縣,時間緊迫,小書童自然要跟著寧謙辭的。
“小如一個人留在這里我不放心!”
“這個,小婦人考慮一下。”
寧宴沒有直接拒絕,回去之后問一下小家伙,如果真的想要學醫的話,她肯定不會阻止,而且學醫也不是什么壞事。
感覺……自己寶貝弟弟跟這個人站一起,風度上怕是遜色幾分,到時候誰是主誰是仆怕是會跟容易認錯。
瞧著容卿忱臟兮兮的臉,寧宴這會兒升起好奇心了,故意扮丑的人大多數都極為漂亮。
瞧著鋪子里三三倆倆的客人,寧宴熄了讓容卿忱洗干凈臉的念頭,回家再看去。
“你吃的烤串就是唐衣烤的。”
容卿忱想到燒烤鋪子里烤起肉來干脆利落的少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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