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胡同,錢氏臉上的笑收了回去,一臉落寞。
寧宴晃悠在錢氏旁邊,觀察錢氏的表情,確定錢氏沒有繼續尋思的念頭,才松了一口氣,要知道錢氏還沒二十,花兒一般的年紀,這么死了太可惜了。
離開吳懷山家這條巷子,錢氏側目看向寧宴,磕磕巴巴問道:“寧妹子,我,我可以住在你之前的院子嗎?”
“姐,你留在這里干什么,跟我回家啊!”
“虎子,我這名聲回去之后只會帶累你!”
“姐!”
“我又沒拿,怎么沒的,問你姐,這么多年她身上穿著的衣服可不是從地里撿的。”
“虎子,走了。”錢氏不想再跟吳懷山為了這些糾纏下去,這些東西沒了就沒了,能保住小命就挺不容易的,牽著吳寶時,先一步往門外走去。
錢氏跟吳懷山各自按下手印,一式三份,一人一張,留下一張交給村長留存見證。
到了分配家產的環節,吳懷山直接把錢氏嫁過來的時候帶著箱子搬出來:“這是你的,你帶走,別的都是我掙來的,想來你也不屑要。”
“對,我不屑要你那些東西。”錢氏勉強笑了一下:“虎子,把箱子搬走。”
“哦!”
錢虎拍拍手蹲下身子扛箱子,箱子扛起來,錢虎晃悠一下,竟然這么輕的嗎?停頓一下,將箱子放下來,打開瞅一眼全是舊衣服。臉色瞬間就變成黑色了:“我姐嫁你的時候里面可是放著滿滿新衣布匹。”
“我的事兒不用你管,你若是覺得吳懷山是個好男人,大可以把你家寧歡兒嫁過去做繼室。”
“你說什么,我撕爛你的嘴……”聽見錢氏把話題扯到寧歡身上,大李氏不干了。
她家歡兒能刺繡,又識字,灶房的事情也能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樣的人肯定是要當官太太的。
吳懷山這樣靠打獵為生的人怎么配的上自家寶貝女兒。
“原來不是為歡兒堂妹相看人家,那二嬸你老是盯著吳懷山干什么,難不成二叔這幾天太操勞,讓你有了別的想法。”
“你胡咧咧……”
“干什么,還不回家洗衣服。”村里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作為男人寧朝暉自然也湊過來了,站在男人堆里跟著一群男人討論吳梅跟吳懷山,沒怎么關心女人這邊兒的事兒。
直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錢氏那邊兒,這才發現自己婆娘被人哄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怪異,寧朝暉老臉都氣紅了。
“你這個死鬼還不過來幫我,她們聯合起來欺負我。”小李氏說著話,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寧宴側身瞧了一眼,發現小李氏張嘴干嚎,一滴眼淚也沒有。
再看寧朝暉越來越黑的臉,機智的帶著錢氏離開。
至于小李氏挑撥離間的話,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幾個人走到籬笆院子這邊,推開門,原本被壓的平實的地面長出一層綠草,院子里的樹上知了不停的鳴叫……
錢氏走到房間,坐在床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瞧著錢氏小臉蠟黃,寧宴也沒有多呆,從自家抱出來一床被褥:“你先休息一下,晚飯讓寶時在我那里吃,養好身體才有以后。”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那就好。”寧宴轉身回到家里。
天有些黑,陸含章的房間關著門,寧宴走過去敲了一下門,心里琢磨著在陸含章身上測試一下柔弱女子的形象。
“有事?”
“沒事兒就不能過來嗎?”
“……”陸含章沒有說話,伸手指了一下天上的月亮。
寧宴臉瞬間就黑了,這人是在暗示什么嗎?
月亮?晚上?晚上怎么了?晚上就不能見人了。
裝柔弱的心思瞬間就沒了,瞅一眼陸含章嘴角的胡子,翻了一個白眼:“什么審美。”
“嘀咕什么?”
“沒什么,讓你早點兒休息,蠟燭也是要錢的,不當家不知油鹽貴。”
“哦。我知道了。”
陸含章說完就把門關上,退回了房間。
寧宴摸了摸鼻子,心里喪氣,在這個世界呆了兩月多了,原本瘦弱的身體長了一些肉,三餐正常飲食規律加上每天運動,皮膚也好了很多。
對著鏡子看看,雖然算不上沉魚落雁,但是艷麗張揚,別有一番美感,都這樣了,大晚上敲男人的門還是被趕出來了。
算了,沒男人照樣能過,而且,這個年代的男人,三觀不同,沒法戀愛。
還是老實的種種田,掙掙錢比較劃算。
回到房間,休息一番,朦朦朧朧中聽見外面有小孩兒說話的聲。
穿上衣服走出來,瞧見吳寶時站在寧有余身前慌慌張張說著什么……
“怎么了?”
“嬸嬸,我娘發熱,說胡話,說了好久。”
“我去看看。”
寧宴說著話的功夫,就走出院子,兩個院子緊緊挨著,走了不到一分鐘就到了籬笆院子。
錢氏躺在床上,額頭冒出一層虛汗,臉色發紅,伸手摸一下,滾燙滾燙的。
“有余,去灶房端一碗涼開水喂給你錢嬸子,我去找薛先生。”
“嗯,你去吧。”
寧有余雖然年紀小,但是簡單的事情還是能夠獨立完成的,對于寧有余,寧宴很放心。
交代一下就往薛先生家里走去。
這個時間兒村里大多數人已經睡了,但是薛先生的院子的燈光還亮堂著。
翻墻過去,寧宴瞧見薛大夫手里拿著刀,對著暈了的黑狗比劃著,走進才發現,黑狗的胸膛被劃開,薛大夫的手伸進狗肚子里,在里面摸來摸去……
寧宴看的牙疼,這特么是無證行醫吧!
做手術有這樣做的嗎?
瞧一眼黑狗被開刀的地方,寧宴就知道這條狗命已經沒了。
有想法是好的,想要在外醫術上有進步也是好的,但是這么亂來就不對了。
“別搞了,已經死了,洗洗手去看看錢氏。”
“你怎么知道死了,你看心臟還在跳動,縫合起來,說不準就會愈合……”
“你以為是下蛋的母雞?切開把蛋拿出來再縫起來就沒事了。”
“寧丫頭,你似乎對這些很懂?”
“我對打獵很懂,狗都一樣這樣了,給他一個體面,別折磨了。”若不是有麻醉藥,這只黑狗怕是要疼死,薛大夫也不是哪一方面都精通。
“錢氏發熱了?”
“嗯。”
瞧著薛大夫把手放在銅盆里,清洗干凈用麻布擦干,寧宴拿著菜刀一刀扔在黑狗心臟處,一刀解決總比麻藥過去,生生疼死或者內臟手上而死。
薛先生走出大門的一瞬間,瞧了一眼圍墻。
“看來還得把圍墻修高一點兒。”
“沒用的,想進來總有方法的!”寧宴可不覺得一道墻能把人擋住。
畢竟人是會借用工具的,別說是墻,就是懸崖該爬的也得爬。
這么一想,寧宴發現她似乎墮落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沒有進行過極限運動,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拳跑步……
這點兒訓練量遠遠不夠的。
現在這個世界說悠閑也悠閑,說危險也危險。
做人還是居安思危的好……寧宴決定燒烤鋪子能夠正常運營之后,就帶著寧有余一起訓練。
到了籬笆院子,薛先生先是給錢氏把了一下脈搏。
伸手撐開錢氏眼睛觀看一番。
拿出銀針,一針一針落在穴位上。
施診是個耗神兒的事情,將錢氏身上的銀針收回之后,薛大夫額頭上已經冒出一層薄薄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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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幾個人往籬笆院子那邊走去,站在人群里看熱鬧的小李氏突然說道:“老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大丫頭你這么毀人姻緣是要被雷劈的。”
寧宴停下步子,瞧一眼人群里因為吸引眾多目光洋洋得意的小李氏:“你有意見?”
“不用說了。”錢氏擺出不聽的模樣。
錢虎嘆一口氣,知道勸說不了錢氏,只能退一步道:“那好吧,我先把箱子搬過去,再看看缺什么,我回家拿去。”
“可以。”寧宴沒有意見。
籬笆院子已經被她修繕過了,房頂至少可以連續用上三年,柵欄門也翻新了,如果不是猛獸下山,短時間內安全上是沒有什么大問題的。
和離書很簡單,上面字寧宴也認識。
跟后世那些杜撰的小說一樣,十分矯情的和離書從村長手下寫了出來。
“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緣,始配今生之夫婦。若結緣不合,比是冤家,故來相對。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各還本道。愿娘子相離之后,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宮之主,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這可不敢,不過以往你可沒有這么熱心腸過,是不是瞧上吳懷山了,畢竟人家身板比較壯碩,你也饑渴了好幾年,我說錢氏,你可別被騙了,好好男人不要,和離干啥子,這男人打婆娘不是天經地義嗎?用得著要死要活的。”
“看來二叔這幾天沒打你,你皮癢癢了。”寧宴再次了解到奴性著兩個字的可怕,竟然會有人覺得家暴是天經地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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