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在縣城找了個出租房,單獨的門院,只有一間臥房,不過云清和二丫兩個女孩子住在一起足夠了。
二人安頓下來后,云清準備去拜訪一下鄰居。
房子在胡同最里面,所以挨著的鄰居其實也就一家。
這晚,云清和二丫用過晚飯后,做了些點心,準備給鄰居送一些,帶著二丫前去敲了敲門,沒人應。院子內卻隱約傳出腳步聲,證明里面是有人的。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小姑娘開門了,怯生生的看了二人一眼,云清笑道:“你好,我們是剛搬到隔壁的,給你送一些……”
話未說完,小姑娘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說話,又示意云清她不是這家的主人。
云清微愣道:“你們家當家的在么?”
小姑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云清準備離開的時候,院子里突然傳出熟悉的溫和聲音:“巧兒,和誰說話呢?”
小姑娘聞言,有些害怕的縮到了一旁,一個青年男子走了出來,見到云清時不禁微愣:“大丫?”
“沈大哥,怎么是你?”
“我住在這里啊,你是來找我的么?”
這縣城還真小……云清在心里暗自感嘆了一番,笑道:“我和二丫剛搬到隔壁,本來想問候一下新鄰居,想不到是你。”
沈庭風聞言也笑了,接過點心道:“這是你做的,聞著挺香的。”
“哪有吳姐做的香啊。”
這一年以來,吳錢依舊不間斷的給沈庭風送東西,其中點心最多。這份兒心思是個人就看出來了,偏偏沈庭風一直裝糊涂。云清只要找到機會,總是忍不住撮合幾句,
奈何沈庭風依舊是淡淡的笑著,沒在接話。
云清這里剛安頓下來沒幾日,趙元寶就帶人來云容軒找麻煩了,還是因為下了聘禮的事。
于家人不肯還聘禮,偏偏云清又不肯嫁,惹怒了趙元寶,趙元寶帶著人,二話不說沖進來就開始砸鋪子,鋪子里當時只有吳錢和阿月阿星,阿月立刻去叫了云清和二丫來,豈料云清剛一到鋪子里,便被強行抓住,帶了回去。
云容軒的人一時亂了套,二丫都急哭了:“這可怎么辦啊?”
吳錢還算冷靜:“二丫還有阿月阿星去縣衙報官,我去找人試試看。”
畢竟縣衙很忙,報了官也未必會很快派人,這種事耽擱不得。
二丫等人出去后,吳錢想了想,還是來到了庭風雅舍,雖說沈庭風不怎么愛搭理她,不過好歹和大丫關系不錯,應該會幫這個忙吧。
不出吳錢所料,沈庭風聽說于大丫被抓了,立刻動用了自己的人脈,找了十來號人去了趙府。
趙元寶將云清關到了臥房,準備直接生米煮成熟飯。云清有些慌了神,這趙元寶年近五十,長的和頭豬一樣,她若是被這種人奪了身子,她能惡心一輩子。
趙元寶猥瑣的笑道:“于掌柜,你也別反抗了,你跟了我,絕對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你一個姑娘家,也不用辛苦做生意了。”
趙元寶語畢,對著云清撲了過去,云清沒答話,拿起床頭的一個花瓶,對著趙元寶的豬頭重重的砸了下去,瞬間見了血。
“趙元寶,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我日后一定要了你狗命!!”
趙元寶沒想到這丫頭片子敢下死手,當即大怒道:“你敢打老子?!!我今日就動你了,我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樣?”
趙元寶說著,強硬的將云清按到了床上,云清力氣沒有趙元寶大,根本掙脫不開,胡亂間摸到了發間的簪子。
只要對著趙元寶腦袋扎下去,他就死定了!!
可是殺人償命……
胡思亂想間,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沈庭風帶著幾個人從外面沖了進來,制服了趙元寶,云清快速收了手里的簪子。起身后,想都沒想就給了趙元寶一巴掌。
在場的人都有些愣,正常情況下女孩子遇見這種人不應該哭哭啼啼么,這于掌柜還真是兇悍呢。
“沈掌柜,接下來怎么辦啊?”
“有勞各位將趙元寶送交衙門。多謝了。”
“沈掌柜和我們還客氣什么。”那些人將趙元寶帶走后,沈庭風來到云清旁邊坐下,小心翼翼的問道:“沒事兒吧?”
“沒事兒,趙元寶沒得逞就行。”
沈庭風見云清似乎真的沒什么事,突然開門見山的問道:“剛才我見你拔簪子做什么?”
云清見被發現了,若是旁人,她便撒謊了,不過既然是沈大哥,云清如實道:“準備扎死他!”
沈庭風微愣道:“那怎么沒扎。”
“怕償命。”
沈庭風聞言,打趣道:“看不出來你還怕死啊?”
云清理了理亂了的頭發道:“不是怕死,不過死了有許多事就做不了了,而且,為了這種人死,太虧了。”
云清的回答有些出乎沈庭風的意料,“那,萬一他得逞了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報復他唄。”
“就這樣?”
“不然呢,難道我應該無地自容,此后再也見不得人么?”
沈庭風沒答話,算是默認了。云清道:“就算他得逞了,我也是受害人,別人對我有看法,是因為她們心里有問題,我自己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干凈的,就夠了,為什么要為了心里有問題的人折磨自己呢?錯的又不是我。”
這番話說起來簡單,云清可是死過一次,重獲新生后才看透,一旁的沈庭風卻愣住了,一向溫和精明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呆滯的神色。
為什么要為了心理有問題的人折磨自己?錯的又不是我……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話,心里浮現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云清又道:“這次多謝你了沈大哥,每次都要你救我,你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怎么還了。”
沈庭風頓了頓,清淺一笑道:“來日方長,慢慢還吧。”
這還是這么多年以來,他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沈庭風突然覺得,自己藏在心里那些見不到的人的東西,或許,眼前這個女子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