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誠的話,云清不置可否,她心理年齡都夠做容誠的娘親了,在男女之事上,早就沒了少年少女那些青澀。
云清將水燒好后,正準備和容誠將水提進房里,二人到了廚房門口,卻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就見院內,起夜的趙翠萍路過二房門前,似乎聽見了里面的動靜。非但沒離開,反而悄聲走了過去,趴在門上偷聽了起來。
借著月光,二人可以清楚的看到趙翠萍一臉掩蓋不住的羨慕。
二人撞破這種事,不免都有些尷尬,容誠干咳了聲,道:“看不出來,你娘還挺寂寞的。”
“寡婦的苦你不懂啊。”云清嘆了口氣,其實她作為一個已婚過的女人,多少能明白趙翠萍守寡多年的感受。不過后來趙翠萍做出許多出格的事,她還是無比鄙夷的。
容誠看了她一眼:“說的好像你懂一樣。”
她自然懂了,她上輩子那幾年,其實也和守活寡沒什么區別。
趙翠萍偷聽了好一會兒墻角,才轉身回房。想來二房那里也已經完事兒了。
云清和容誠將水挑完后,回到了房里。也沒人給她留燈,云清摸黑走了進去,趙翠萍在黑暗中不知道偷偷摸摸在做些什么,云清突然進來,顯然被她嚇了一大跳。
“死丫頭,進門都不帶聲兒的,嚇死個人了!”
云清沒答話,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悄聲上了炕,心中卻止不住冷笑,她走路并不輕,想來趙翠萍做某些事兒太入迷了,這才沒聽到而已。
云清這樣令趙翠萍越發心虛了起來,也不知道這賤種看到了什么沒有。無論看到沒看到,打斷她的好事兒,回頭非收拾收拾她不可!
翌日,云清照例早早爬起來準備做飯,推開房門,卻見外面又下雪了,院子里落滿了雪花。
云清哈了口熱氣,去廚房熬了鍋熱粥,炒了兩盤青菜。又將熱水燒上。她做完這一切后,于家人才陸續起床。
吃早飯時,于老太看著屋外的飄雪,道:“算算日子,是不是快元宵了?”
“還有六天。”
“元宵?”孩子們一聽瞪起了眼,阿壽和阿福道:“聽說縣城元宵有燈會呢。奶奶,到時候我們可不可以去啊?”
“不行!”于老太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去了燈會這些孩子肯定又要吃的要玩的,她可沒那么多閑錢供他們吃喝玩樂。
阿壽和阿福聞言不樂意了:“奶奶,人家小武哥,還有黑子,三胖哥,人家去年燈會都去了,買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回來,你憑什么不讓我們去啊?”
“臭小子!一點事兒也不懂,咱們家條件和人家能比么?哪有錢供你們玩兒?”
一旁的于三丫原本也想去的,見狀沒敢開口。
阿福和阿壽想去的很,見奶奶不同意,將筷子一放,咧嘴大哭了起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不就是個燈會么,有什么好哭的!”
云清三兩下扒拉完碗里的飯,準備將院子的雪掃了,見容誠來到了院子里,打了聲招呼道:“容少爺,又出來堆雪人啊?”
容誠懶得理她,聽見堂屋傳出爭執聲,蹙眉道:“這又怎么了?”
云清道:“這不快元宵了么,阿壽和阿福吵著去縣城逛燈會。奶奶不同意。”
容誠聞言,若有所思道:“你們們這兒的燈會,人多么?”
“不知道,我又沒去過。應該少不了。怎么,你想去?”
容誠點了點頭,不過他去縣城可不是為了玩兒,在于家村有一段時日了,他也該出去探探風聲。
云清道:“你若想去好說,不過說好了,村子里只有村長家有牛車,往年除了過年,元宵節之類的,只載一車人,到時候估計你要和許多人擠在一起。就怕你這大少爺受不了。”
容誠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丑丫頭,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嬌貴?”
“不嬌貴需要我做丫鬟伺候你么?”
其實容誠根本不在乎有沒有人伺候,當初不過是存著收拾收拾這丫頭的心思,只是他并不后悔當初有些沖動的決定,鄉下無聊,于大丫倒是偶爾能給他找點樂子。
容誠看了云清一會兒,唇角突然微微上揚。云清注意到,他每次笑的時候,一側唇角總是比另一側提前揚起,令他原本好看的五官帶上一抹邪氣。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每次他一對她笑就沒好事兒。
果然,就見容誠道:“你說的是,所以,元宵那日你和我一起去縣城。貼身伺候著。”
云清:“……”
雖說去玩玩沒什么,不過若是去伺候人,云清還真沒這個心思,她一大把年紀了,對逛燈會這種事沒有太大興趣。對伺候人更沒興趣。
云清道:“容公子,你往年逛過燈會么?”
“沒有。”
他往年元宵節都是在家中過,不讓出去的。
云清又道:“我聽說,這燈會上有不少才子佳人成雙成對兒的,你帶著我未免有些掉價。這樣吧,您帶三丫去。她比我漂亮些,而且絕對愿意伺候你。”
容誠見云清自我貶低,心中有些不舒服,蹙眉道:“說帶你就是帶你,哪這么多廢話!”
云清:“……”
于家人得知容誠要帶著云清去逛燈會后,表現不一。阿壽和阿福吵著也要去。而趙翠萍和于三丫,則是臉都黑了。
趙翠萍商量著道:“容公子,我們家大丫腦子不大靈活,笨手笨腳的。您若是需要人跟著,我們家三丫比較合適,您看她行不行?”
容誠冷冷的看了趙翠萍一眼,他總算明白為什么于大丫和她娘不親了,偏心成這樣……
不知為何,容誠想替于大丫出口氣。
容誠不冷不熱道:“我帶大丫去就行。對了,二丫想去的話也一起吧,吃什么玩什么銀子我出。”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明顯他就是不肯帶于三丫,于三丫嫉妒的五官都扭曲了。不過想起娘教她的,忍住怒火,柔弱的問道:“容公子,可以帶著我一起么?”
“我方才所說你聽不見是不是?”容誠語氣明顯不耐煩了,于老太連忙上前勸道:“是這丫頭不懂事,您愿意帶誰就帶誰,千萬別生氣啊。”
容誠離開堂屋后,一旁的云清二嬸兒再也沒忍住,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兒,“虧得大嫂你在三丫頭身上下了這么多功夫,人家就是不肯帶三丫頭,唉我說大嫂,你以后還不如把心思放在你家大丫頭身上,我看大丫還有點戲。”
“你懂什么?!”趙翠萍一肚子火氣,怒道:“大丫頭那笨樣兒的,哪個富家少爺會喜歡?”
“是是是,你最懂。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懶得和你廢話!”
一旁的于老太聞言,卻若有所思了起來。二房說的對,這容誠公子對大丫不一般,雖說不指望他們于家的丫頭能嫁給人家,就是做個妾,哪怕是個通房丫頭什么的也值了。反正大丫被退婚的事人人皆知,說婆家也沒那么好說了。
就是最后被容誠甩了,也總能得到一大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