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杏!如杏!你身體好些了嗎?今天要不要再休息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徐一文就跑到季如杏房門前大喊,和季如杏同屋住的另外三個女知青都被他的叫喊聲吵醒了。
“一大早的,喊什么喊?吵死了!”一個女知青被吵醒,頓時不悅地說道。
“季如杏你趕緊出去讓他別喊了,我還想再睡兩分鐘呢,累死了,我們可不像你,昨天可是干了一天活的!”另一個女知青也不高興地對季如杏說道。
季如杏頓時尷尬又難堪,暗恨徐一文不會為別人著想,害得她得罪其他人。
她只得趕緊起來,出去之后把徐一文拉遠了點,才咬著牙忍著氣說道:“這么一大早的你吵得其他人都睡不著了!”
“反正很快就要上工了,早點起不必比晚點起好嗎?我這是幫她們呢!免得她們遲到了。”徐一文絲毫不覺得不妥,笑著說道。
季如杏閉了閉眼,冷了臉說道:“人家不需要你自作主張地幫忙!你要去上工就趕緊去吧,不用管我了。”
“不行,我要等你的,和你一起去。”徐一文不依不饒地說道。
他雖然吊著安楠,讓安楠補貼他,但其實他最喜歡的還是季如杏,因為季如杏是讀到高中才下鄉來當知青的,自詡有文化的徐一文就覺得只有她才配的上自己了。
而且季如杏還長得漂亮,女知青里她長得最好看了,聽說她家還在首都B市,因此徐一文是真的想要娶她的,應該說,他唯一能看得上的就是季如杏。
而安楠,不過是被他利用的村姑而已,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娶一個沒文化的村姑,以前她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她還有點優勢,可現在她孤身一人了,這點兒優勢也沒了,徐一文早就想把她踹了,只不過是想再最后從她手中撈一把才拖著沒和她斷開。
徐一文想得很清楚,娶了季如杏,他說不定還能沾點她的光回到城里,甚至去B市,但要是娶安楠,那他就根本不可能回城了,以后就只能當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了,心高氣傲的他能受得了?!
因此這根本就是個不用猶豫的選擇,季如杏對他而言比安楠更重要。
“不用了!我和你沒有關系,你不用等我!省得別人還以為我和你有什么關系呢!我和你清清白白的,可要避嫌才好。”季如杏臉色冷凝地說道,眼神里的厭惡幾乎掩飾不住了。
徐一文頓時驚愕地說道:“如杏,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能說和我沒關系呢?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季如杏眼神兇狠地盯著他:“我和你有什么關系?”
徐一文頓時一噎,他和季如杏只是處在曖昧階段,根本還沒有表白呢,所以說他們現在根本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但他哪里肯這么放棄,于是露出難過又不解的神情,黯然地對季如杏說道:“如杏,我……我以為你和我是有默契的……那就是,我、我喜歡你……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了,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季如杏沒想到徐一文居然會趁此對她表白,但現在的她對此只感覺到厭惡和憤恨,她冷冷地說:“我拒絕,我不喜歡你,請你不要糾纏我!”
說著就轉身要離開,徐一文急忙拉住她:“如杏!怎么會這樣!你之前不是也喜歡我的嗎?”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你再糾纏我,我就告你耍流亡民!還不放手!”季如杏橫眉豎目地瞪著他說道。
徐一文嚇了一跳,見她真的是厭惡自己,便松開了手,不敢再拉住她了,畢竟這年頭的流亡民罪可是要人命的。
季如杏洗漱完又隨便吃了點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紅薯粥,這才扛了鋤頭去上工,經過安楠家門口的時候,突然看見安楠扶著一輛裝得滿滿的三輪車,整跟一個瘦弱的孩子說話。
季如杏看了看安楠和三輪車,想起夢見的場景,并不記得安楠有買過三輪車啊。
再看一眼她面前那個黑瘦的孩子,只覺得有點兒眼熟,想了一會兒后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瞳孔都放大了,激動得心臟都要跳出胸口!
這個孩子,不正是三十年后的首富成易暉嗎?!
她在夢中經歷過的那一世,就經常在電視里見到成易暉,自然知道他也曾經在楊柳村待過。
那時候的她和徐一文都時常后悔,在楊柳村當知青時浪費了好時機,沒有和首富打好關系,如果他們當初和成易暉交好,那么等成易暉發家之后,只要從手指縫里漏出一點點,都夠他們富裕過一輩子了!
季如杏每次想到這個都后悔得不得了,而徐一文也經常拿曾經和全國首富在同一個村子當知青這事來吹牛。
當然,那時候的成易暉可是一表人才的精英人士,并不是眼前這個瘦弱得過分的小孩子。
季如杏這時候看到了還是孩子的、正處在人生最低谷的首富,怎么能不提前拉拉關系呢?
于是她擠出個笑容來,和藹可親地對成易暉道:“易暉啊,你怎么在這里?找安楠有什么事嗎?是需要幫忙?那找我也可以啊,我們有緣才被分到同一個村子來,你要是有什么困難,可以找我。”
成易暉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個自來熟的女知青,他當然也是認識季如杏的,但這些知青向來對他和爺爺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和他們走得近了會被連累,因此都是都他們視而不見。
現在卻一臉親近地對他這么說,就顯得很奇怪了,成易暉雖然才十歲,但他經歷過那么多困苦,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他都體驗過了,因此并不覺得季如杏突如其來的親近是好事。
無緣無故就轉變了態度,肯定是別有居心,于是成易暉看著季如杏的眼神都帶上了戒備。
他可不相信沒有好處,季如杏會這么和藹地對他說話。
如果她真的善良,想要幫助自己,那為什么以前不來幫,偏偏現在才來這么說?她并不是現在才知道自己和爺爺的處境的。
無事獻殷勤,非女干即盜,成易暉可不相信季如杏會無緣無故對自己好,她肯定是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可自己和爺爺如今都一無所有,她能得到什么?
年幼的成易暉并不會知道,季如杏看中的是他富甲天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