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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蒼生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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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且先在這里候著。”權墨冼吩咐海峰:“你去查查,那兩只野狍子眼下在何處?”

  那可是兩只野狍子,就算用來宴客,也需要處理蒸煮,不可能毫無痕跡留下。

  “大人,”呂雙慌忙擺手,道:“那野狍子,不用管了。”

  “不能不管。查清了伙計貪墨,你才能洗清疑犯罪名。”權墨冼看著他,道:“你莫急,一切交給我。”

  這個天下,不光是有皇帝、勛貴、重臣、各級官吏,更多的還是像呂雙這樣的老實百姓。

  他們憑借雙手,憑借樸實的勤勞,努力生活著。他們幾乎一輩子也不會離開故土,是整個高芒最穩定的基石。

  他們不起眼,弱小、遇到事只能默默忍受。

  但是,在權墨冼心中,他們卻是最值得重視的一個群體。

  他這樣努力,正是為了替這群普通百姓伸張正義。他救不了所有人,但遇見了就不會放棄。

  只要讓百姓有著希望,把他自己活成了百姓的希望,讓他們有了傾訴的渠道,天下就會安穩一分。

  這個想法或許有些可笑。

  這天下姓衛,又不姓權。

  可是,不管姓什么,一旦動蕩,受苦最深重的就是這些普通老百姓。

  蒼生何辜?

  為了這份理念,權墨冼一直堅持著。

  幸好,這一路行來,他遭遇了排擠迫害,也受到了慶隆帝的信任。更有家人,作為他身后堅強的后盾,還有這些百姓,知道他在做什么。

  還有啊,還有她。

  想到方錦書,權墨冼的心頭便涌上一陣暖意。

  和她之間,有不用言說的默契。

  他相信,不論他做怎樣的決定,她都會全力支持他。就好像,她的決定,他也會毫無保留的信任、支持一樣。

  無論,看起來有多么荒謬無理。

  外面的雨稍稍小了些,權墨冼站在窗前,呂雙坐在熏籠前烘烤著身上濕透的衣物。

  他的手上仍然鎖著鐵鏈,在他的嫌疑沒有解除之前,他還是疑犯。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海峰回轉。

  呂雙蹭地一下從熏籠旁坐起來,扯得手上的鐵鏈嘩啦作響,一臉緊張地盯著海峰。

  “稟大人,小的在酒樓后廚找到一只宰好的野狍子,另有半只以及做好的鍋子。”

  權墨冼點了點頭,問道:“那伙計如何?”

  “大夫說他只是皮外傷,估摸是受了驚嚇才暈過去,沒有大礙。”

  聽完這句話,呂雙一顆提著的心才終于放了下去。他兩腿一軟,差點癱軟到地上。

  “把伙計的證詞錄了送去京兆府,讓他們派人來將呂雙的鎖鏈給取了。”這是京兆府的鎖鏈,權墨冼就算品級比他們高,也不能越權。

  海峰應下而去。

  這次,沒有讓呂雙多等,京兆府的衙役便來到房中。

  “你小子好運道,遇見了權大人。”那衙役替他解開鎖鏈,笑著跟他說話。

  呂雙心有戚戚,連連點頭。

  解開鎖鏈,他揉了揉手腕,心頭暗自慶幸。幸好他來的是洛陽城,還有權大人這樣的好官,替他做主。

  衙役遞給他一個荷包,道:“這是伙計貪墨的銀錢,你好生收著。”

  呂雙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居然還能取回這份銀錢。

  權墨冼笑道:“這原本就是你應得的,快收好了。折騰了這一通,天色已不早。你趕緊回去,否則關了城門就麻煩了。”

  呂雙看了一眼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再次道謝。

  “權大人的恩情,我做牛做馬也會償還。”他道:“我怕內人在家中擔憂,今日就先趕回去。大人若有差遣,我在所不辭!”

  “快走吧,”權墨冼唇角含著笑意,道:“別讓家里人惦記著。”

  他救呂雙,并非為了讓他報答。

  呂雙匆匆離去,權墨冼伸了伸腰,道:“收好官袍,我們走。”

  這里鬧出偌大的動靜,齊王一準已得了消息,這才是他來南市的真正目的。

  雨一直下,權墨冼步態從容,步出成衣店。

  門外,齊王勒著馬,被眾人簇擁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見過王爺。”權墨冼施施然一禮,道:“這樣的天色,王爺好興致。”

  齊王一聲冷笑,道:“聽說權郎中在此處好大的官威,本王特意前來瞧瞧。”

  權墨冼淡淡一笑,道:“下官不過是伸手管了樁閑事,也值當王爺親自跑這一趟?看來,王爺頗為清閑。”

  “大膽!”

  從齊王身后,策馬沖出來一員銀盔小將,他怒目圓睜,一張俊臉含霜,揮舞著手中馬鞭,指著權墨冼喝道。

  “哦?”權墨冼眼也不眨,瞥了他一眼,問道:“敢問閣下,你又是何人,我如何大膽了?”

  被他蔑視的神情給刺激到,那銀盔小將氣得渾身發顫,怒道:“放肆!”

  他畢竟還年輕,又打小金尊玉貴的長大,受這么一激,除了呵斥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是歸信候府里的嫡幼子,名喚湯旭禮。平素里,只要他一發火,府里上下便都哄著他,何嘗被頂撞過?

  湯侯爺讓他跟著齊王,他這才剛剛跟了沒幾日,便聽說了權墨冼公然讓齊王下不來臺一事。

  今日又碰巧遇上,他便迫不及待的想在齊王面前表現一二。

  怎料到,權墨冼卻并不賣賬。

  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總覺得旁人都在看他的笑話,又羞又惱。

  另一人道:“權郎中,這位,可是最受歸信候爺寵愛的小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

  聞言,湯旭禮挺了挺胸膛,一臉自傲。

  聽清楚了他的名號,對方總要顧忌三分吧?

  可惜,他料錯了兩件事。

  頭一件,權墨冼既然連齊王都敢頂撞,如何會將一個沒有實權的歸信候嫡幼子放在眼里?

  第二件,這本就是一場逼真的戲。齊王帶著他來,正因為看上他的沖動魯莽,整場戲才好順理成章。

  “原來是小公子。”權墨冼略拱了拱手,道:“不知小公子有何指教?”

  說著,他一拍腦門,道:“對了,我突然記起,那罪人肖沛,也曾經是承恩侯爺的小公子。”

  聽他提起肖沛,湯旭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們兩人,原本是交往甚密,肖沛卻落得如此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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