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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作妖的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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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院門,有兩頂軟兜候在此處。綠衣侍女招招手,抬軟兜的婆子走了過來,她恭聲道:“大姑娘、四姑娘,此去湖邊路滑,還請上輦。”

  方錦暉不由得看了方錦書一樣,見她上了,自己才跟著上去。兩名侍女和巧琴跟在一旁,一行人匆匆過了一座石橋,經過冰湖,轉入了聽雪軒。

  聽雪軒是一座漂亮的兩層高小樓,紅墻金柱,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反射出金燦燦的光芒,飛檐高高翹起,檐鈴隨風輕輕飄蕩,不時發出“叮鈴”的悠揚鈴聲。

  這處景色極美,視野也開闊。從聽雪軒望出去,就是眼前這片湖泊。若是在夏日,碧波粉荷相映成趣。或是在初雪之時,擁爐煮酒吟詩作對,將是極為風雅之事。

  可惜,這是寒梅傲放的季節。

  梅影堂所有的景致,在這時都黯然失色。獨有那一片火紅的紅梅,凌然綻放于天地之間,讓人無暇關注其余美景,人跡罕至。

  方錦佩出現在這里,更加令人猜疑。

  軟兜在聽雪軒門口停下,綠衣侍女吩咐道:“你們都在外面等著。”婆子、侍女齊齊應了,躬身退下,站在門外侍立。

  門口還站了好幾個婆子守著,她們神色警惕四肢粗壯有力。方錦書看了一眼,便知道她們是宮里專門掌刑罰的婆子,正是尚儀局盧姑姑的手下。

  “四姑娘,你們跟我來。”

  巧琴扶著方錦暉的胳膊,方錦書道:“大姐姐,可記得我方才所說?”

  方錦暉咽了咽口水,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讓她有種莫名的緊張。“我記得,你別擔心我。”

  方錦書握著她的手,兩人一道邁入房門。

  這是一間陳設雅致精美的廂房。窗邊擺著一張寬闊的黃花梨書案,上面放著文房四寶。緊挨著放著一座多寶閣,上面陳列著各色精致的古玩。

  正對著是一張香案,墻上掛著前朝大畫家的真跡,兩側各放了四把椅。房內沒有燒地龍,連炭盆也欠奉,空氣冷清。

  盧姑姑面色不善地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見到兩人進來,只在位置上微微欠身見禮。她是有品級的女官,方家姐妹只是官員之女,按禮應是她們上前見禮。

  “見過盧姑姑。”方家姐妹上前見了禮。

  “讓你們來,是為了帶方家三姑娘回去。”盧姑姑淡淡道:“你們能做主嗎?還是說要請方家大太太來。”

  方錦暉一直提著一顆心,被她這一問便愣怔了。方錦書應道:“不知三姐姐做下何事,惹得姑姑動怒?請姑姑放心,我們會解決。”

  盧姑姑冷哼一聲,道:“你們來看了就知道!”

  她此時心頭的惱怒不是佯裝。方錦佩如果只是宮女,她早就命人將這樣的賤人亂棒打死,以絕后患。

  賞雪文會何等重要,她好不容易才在皇后娘娘那里露了臉,爭得了這一樁差事。從頭到尾,她都戰戰兢兢生怕出一點錯,務必要將此事辦得周到漂亮。

  在宮中,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她要是出了紕漏,就等著被一干人等踩死吧!

  因此,她才秘密處置著這件事,務必要悄無聲息的,處置得干凈利落才好。為了這個,她哪怕知道有不妥,也將方家兩位還未出閣的姑娘家請到這里來。

  那方錦書不是進了兩趟宮,還得了帝后的稱贊嗎?希望她是個有真本事的,能壓得住那位作妖的三姑娘。

  她起身往一旁走去,轉過一座落地描金漆花鳥屏風,方錦書才見到在后面藏著一座樓梯,通向二樓。

  盧姑姑當先上了二樓,在二樓的樓梯口處還守著兩名婆子,見到她恭謹的施禮退開。

  二樓的布置與一樓如出一轍,同樣的精巧華麗。想來,這里在還是前朝時,是作為公子或小姐散心作畫之處,房間格局以通透舒朗為主。

  推開其中一間廂房的門,盧姑姑并不進去,在門口冷聲道:“你們去把人帶走便是。”

  方錦暉手心冰涼,方錦書緩步入內。

  不出所料,房中一片狼藉,空氣中飄著一種甜得發膩的味道,混合著鐵銹的血腥味,隱隱令人作嘔。

  湖綠色的蟬翼紗帳下,躺著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

  她定睛一看,果然是鞏文覺。他的頭上有一道磕破了的口子,已經有人處理過傷口,不再流血。他還穿著之前所見的那一襲綠松石錦袍,但腰間的織錦腰帶已經松開,所幸的是還算衣衫完整。

  而方錦佩,滿面倉皇地攏著衣物,面上淚水漣漣地坐在二樓的窗欞之上。這么冷的天,她的肩膀裸露在外,激起了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怪不得要找她們來。

  原來,方錦佩以死作要挾,讓盧姑姑也覺得棘手。要是任由她跳下去了,出了人命,盧姑姑也逃不了干系。

  方錦佩猛地抬起頭來,見是她們到來,失望的神色從面上一閃而過,哭泣道:“大姐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他……他想要強暴于我,幸好我把他砸暈了!”她這番話準備了許久,但原本并不是想要說給她們聽。

  站在門口的盧姑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這樣的把戲,實在是太過低劣!

  鞏文覺是什么人?那是戶部尚書家身份尊貴的嫡出公子,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需要在這個地方對她用強?

  只是方錦佩這樣一口咬定,鞏文覺昏迷不醒無法為自己辨白,她竟然無計可施。

  方錦暉一臉不可置信,看看坐在窗欞上的方錦佩,再看看昏迷不醒的鞏文覺,只覺得腦子里一團亂麻,如同有一千只蒼蠅嗡嗡嗡地飛過,讓她無法思考。

  就在午宴前不久,他還那般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怎么轉眼間就出了這等事?他來方家又不止一趟兩趟,她敢確定,鞏文覺連半個眼風都沒瞧過方錦佩。

  但,這又是怎么回事?方錦佩的發髻散亂,眼睛都哭得腫了起來,不像在作假。

  “我,我沒臉見人了!”方錦佩捂臉痛哭不已,哽咽道:“就讓我死了吧,活著也是給方家丟人,讓家族蒙羞!還不如,一死以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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