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封爵二三個月后陳嬌就跟著大阿哥禔一起搬出了皇宮,等到見到了自己府宅后,陳嬌才明白為什么宗室會對這事有那么大的反應,這不單單只是朝堂問題。
其實說白了還是利益。
首先以大阿哥禔的身份和爵位這府宅肯定不可能很小,不說像《紅樓夢》里榮寧兩府霸占了整體街,但也不小,地方也不差是離皇宮相對近的地方。
大阿哥禔是皇上的兒子還是多羅郡王自然這么安排沒問題,可問題在于整個北京城才多大呀,早在清軍入關以后八旗就是將整個北京城給瓜分了的。
離皇宮近的位子會沒有人占?等著幾十年后的大阿哥禔出宮建府?
想想也不可能。
這處府宅都是被人收拾了的倒霉人或者是自己經營不善落敗的宗室,而宗室那就是一個蘿卜帶出無數個坑。
無形中就單這府宅就招了不少的記恨。
其次雖然皇子們都各有自家額捏的補貼,但也有向十阿哥俄這樣額捏薨逝的人在,所以除了按照規矩分的的財物后,皇上還一人給了二十三萬兩銀子。
這二十三萬兩銀子走的不是國庫,也不是皇上的私庫,走的是內務府賬面。
很多人都以為內務府只是負責皇宮事務,事實上內務府面向的是整個宗室,每年內務府都要采購大量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皇宮都不可能用上,最后是要以皇上賞賜的旗號賜給宗室,這實際上和內務府專門為宗室采辦沒什么區別。
如今皇上如此行事,自然讓宗室不少人心里不滿。
內務府可不是皇上的私庫,而是宗室的采辦,損害了自己的利益,這些人不反對才怪了。
事實上陳嬌也覺得皇上這一次看似大手筆,但實際上卻是在釣魚,給了這么大一筆現銀,說不定就是想要看是哪一個出頭鳥先冒出來。
要知道這一次大阿哥禔雖然爵位是多羅郡王,但實際上無論是府宅還是分的財物人手都是按照和碩親王的爵位給的。而這些財物就足夠大阿哥禔一家生活質量一如往日,要知道那些可不是死物而是能源源不斷來銀子的活路。
山海關內大糧莊十、銀莊二、半莊一、瓜園一、菜園二、關外大糧莊二、盛京大糧莊一、果園一。
光憑這些莊子園子鋪子,再加上內務府每年不要錢的東西,陳嬌自覺能過得很好。更不要說她還有自己的嫁妝,而且惠妃那里私底下還給了大阿哥禔不少補貼,另外雖然大阿哥禔沒有說,但陳嬌估摸著他自己還有私房小金庫還有不少灰色收入。
所以等著大阿哥禔來問她出宮建府后該如何行事的時候,陳嬌沒有回答,而是將自己想道的事情說了“妾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只是皇宮里的生活已算得上奢侈,但即便是咱們一如既往的過著,即便是爺納幾十個小妾入府,有很多兒女,妾也自覺憑著現在分的莊子鋪子園子日子過得下去。
就算是有人情客往,但那又不是只出不進,都是有來有回的,算起來也不會虧多少。就算七弟八弟根基差些,可出宮建府后肯定會有人趕著上門孝敬,錢財就算不富,也斷斷不可能缺。”
宗室里是有人日子過得艱難,但那絕對不可能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的兒子。
而且以清朝的潛規則而言,貪污受賄那簡直就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甚至于還是光明正大的事情,眾皇子只要不想著去做爭奪皇位這種會消耗大量財物的事情,就平常過日子而言那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單憑這些足夠過日子了,即便是日后兒女成群,身為皇孫也是內務府出大頭,汗阿瑪實在是沒有必要特意在每人給二十三萬兩銀子。”
而且這二十三萬兩銀子和后世的猜測不同,不是說府宅的裝修擺設以及莊主鋪子園子都算在里面了的,而是就是白花花的二十三萬兩銀子。
陳嬌看向大阿哥禔“爺自己捫心自問,當爺得到這二十三萬兩銀子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什么?”
“……”大阿哥禔動了動嘴巴和喉結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因為他當時腦子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用這些銀子來招兵買馬收服人,他明面上現在是不和太子礽掐架了,但暗地里大阿哥禔還是一如既往的在針對太子礽。這不收買人,如何能抓到太子礽的把柄,如何能針對他。
他寧可和太子礽同歸于盡,也不會對太子礽屈服。
既然他都是如此想了,那別人了?
真的會有人當乖寶寶放在那二十三萬兩銀子做庫銀嗎?
大阿哥禔是不信的,因此他驚起了一身冷汗來,從另外一個方面去想,若大家都是如此行事,豈不是給了總有準備的人把柄抓,到時候無論是太子礽當場發作,還是汗阿瑪記在心里隱忍不發,對他們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越想心里越悲觀,大阿哥禔整個人都快要慌亂了,再加上陳嬌對他說的話多半都是靈驗了的,這就越發讓大阿哥禔感到不安,汗阿瑪這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單純的一番父愛?“你說汗阿瑪這事……”
陳嬌搖搖頭“妾如何能猜到汗阿瑪的心思,也許這只是妾庸人自惱。”
雖然陳嬌是這么說了,但大阿哥禔卻根本就沒有在意陳嬌的這一句,這種事情本就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那你說爺該怎么辦?”
“爺的大事妾可不敢隨便亂說,妾只是覺得爺即便是有什么事,若是能最好是過段時間在去做,即便是沒有這出,爺也是第一個搬出宮建府的皇子,又是皇長子,這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爺了。只是……”
陳嬌頓了頓才又開口說道:“只是妾聽說最近索額圖很得勢,好幾次都壓了明珠,讓明珠私底下對其頗有抱怨,爺如今出宮建府,明珠那里……”
會不會想借著大阿哥禔狐假虎威的生事呀!這種事情納蘭明珠又不是第一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