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者竟然是第九重天建立起的勢力。
時玉很是意外。
“當初人族漸漸安定下來,外有妖獸虎視眈眈。執法者的建立,是所有人族強者的意愿。所以建立的非常快速。”院長解釋道。
當初那樣的環境之下,如果人族沒有自己的力量,不團結起來,滅族并非是個笑話。
執法者建立起來之后,他們一邊休養生息,一邊往上重天殺了上去。漸漸的,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因為上重天靈氣比第九重天要充足得多,所以基本上有能耐的修煉者都漸漸脫離了這里。
第九重天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凡人的集聚地。就算是有天才誕生,但是無人引導,今后也大多泯然眾人。
只有少數那么一些人脫穎而出,可與上重天那些世家大族對此又顯得太過渺小。
“其實你們如果想要把根基放在第九重天的話,反而還有好處。至少在這個地方是執法者們監管得最松的地方。在這里也沒有其他的勢力競爭。”院長又道。
第九重天在上重天那些修煉者的眼里,是廢柴與凡人的集聚之地,并不值得太過重視。否則索蘭當初幫了他們一把,也不會一直沒被發現。
而東武帝國內部的那些執法者們,經過這幾十上百年來的時間,也早已被帝國皇室的好處所腐蝕。在明面上他們還是執法者,但是在內心深處倒向誰還不一定。
“嗯。”這點也是時玉之前所考慮的因素之一。
和院長大概把這件事情提了一番之后,時玉又聽院長大概說了一下其他的事情,這才告辭離開。
在她剛剛進入書院的時候,之前那另外五位長老已經得了風洛的吩咐,讓他們去把小七和老二請來。
所以在時玉一出來時,就見到小七和老二正往這邊走來。
剛剛那長老找到他們的時候,只說是院長有事尋他們,并沒有說其他的。他們雖然好奇,卻沒有聯想到其他。
現在雙方在途中相遇,時玉不由停下了腳步。而小七和老二也是因為看到她,跟著不自覺站住了。
“小七?”時玉看著眼前眉眼有些鋒利的女子,自己怎么想,也無法把從前那張稚嫩的臉與之聯系起來。
“你……”小七眼睛漸漸睜大。
白發女人……六哥后人說當初出現的就是一白發女子。
“不認識姐姐了嗎?”時玉面容幻化,又變回原先不算出色的臉。
“你……姐!”小七一時之間手腳無措起來,“你真的還活著!”之前壓抑的情緒在此時此刻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小七沖到時玉的懷里,猶如一個孩童,抱著時玉哭泣。
多少年了,她一直刻意淡忘姐姐先自己一步而去的事實,一心想著為姐姐報仇。可沒有想到,原來姐姐還活著。
她的天又重新回來了。
時玉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心中情緒也很是激蕩。她的親人不多,現在這個世界上僅有兩個了。
“我還活著,別傷心。”
“你活著就好。”小七仍舊不放開她。
倒是后面老二走過來笑話她,“這都已經多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一樣。”可他自己卻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她在我眼里,永遠都是那個跟著我后面啃著麥芽糖的小孩。”時玉目光柔和道,接著她又看向老二,“你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么多年過去了,你怎么還在凝氣期?也虧得小舒不嫌棄你,一直不離不棄。”
一說起這個問題,老二頓時有些慚愧。這么多年來,他真的很努力的在突破,他也想好好的陪著小舒,哪怕兩個人不能長生不老,但也想白首與共一起過完這人生。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每一次突破的時候都必然會失敗。他也用過各種各樣的法子,但卻始終邁不出那一步,一直到現在,他的丹田里面都空空如也,根本凝聚不了內丹。
他之前也曾懷疑過,這是不是老天對他的懲罰。也曾非常的暴躁,可是一看到小舒,卻所有的怨氣都煙消云散。
他這么廢柴,小舒卻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他又怎么能讓她擔心。
到后來,他漸漸的也看開了,只一心修煉,在有生之年好好陪著她。
不過現在姐姐又活了過來,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姐,你幫二哥看看吧。”小七這個時候道,“二哥他也不容易。”
“嗯。”時玉點頭,“我會的。”
再一看周圍往這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時玉道:“我們先回住處,其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
“嗯好。”
他們的住處其實還就是時玉從前所住的那一棟竹樓。竹樓里面和從前一樣,格局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只是里面的靈氣又充足了不少,時玉還發現其中一些草木竟然開始有了靈智,只不過非常淺薄而已。
看到這竹樓,她也有些恍惚。似乎昨日才離開這里一般,今天回來卻都物是人非。
后院薔薇花樹下埋著的酒還在那里,當年說著的再聚,卻一直都沒聚齊過。
溫羨已經歡快的上樓尋找自己當年的房間去了,而時玉自己住的房間這一直都被保留著,就連是窗臺上的花盆至今都還在,里面還有一根蘿卜須躺在里面。
“這里的東西竟然都沒有改變。”溫羨一臉驚喜的從樓上走下來,等走到樓梯上,見到站在樓下的時玉,神情變得柔和起來,“來到這里,我就想到了從前的事情。那時候能夠認識你們,真好。”
溫羨市中心想說這句話的。
他這輩子最走運的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有一個非常非常非常好的哥哥;第二件事就是在被哥哥帶回家之前遇到了小時姐他們。
當初如果不是他們帶著自己,自己能不能活著,見到哥哥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這個竹樓對他來說,承載著很美好的回憶。
“知道就好。”風洛一指旁邊的楚今歡,“既然你這么想要報答我,喏,你幫忙找個房間讓他住吧。”
楚今歡送了風洛一個大白眼,自己上了樓。
而時玉則帶著老二去了偏僻的一處,兩人面對面盤坐下來,她把靈力渡入老二的軀體之內,靈力在他的體內游走,時玉也能觀測地到他筋脈之中的情況。
不過這一圈靈力游走下來,時玉只感覺老二的肉身并沒有太大的問題。反而這具肉身因為多年靈氣的沖刷,筋脈以及骨骼都達到一種非常完美的境界。按道理來說不可能凝不了丹才對。
把靈力從老二的體內退了出來,時玉沉吟了一會兒,轉身到外面把你已經挑選好房間的楚今歡給帶了過來。
“麻煩你幫我看看我弟弟這身體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肉身我已經仔細的監測過了,并沒有太大的問題,相反的這具肉身比不少凝丹境的修煉者還要完美,甚至突破化神境都不在話下,為何他卻一直停留在凝氣期?”
時玉并不是大夫,她現在修為雖然不錯,但并不代表她知道所有的疑難雜癥。而楚今歡到底知道的比她要多上不少,說不定他能夠查出事情的最終原因。
楚今歡二話不說,當即坐了下來為老二診治。
老二雖然非常好奇這個年輕的小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不過姐姐竟然信任這個,他自然也不會懷疑。誰安心伸出手來讓他替自己診治。
不過,楚今歡看完了之后,卻也沒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所在。
“他這個情況實在是有些詭異。不過,我想他若是能夠邁出這一步的話,只怕以后就不會有什么能夠阻攔得了他了。”
再怎么說也是花了百余年的功夫專門用靈力來浸潤這具肉身,就算是廢柴這會兒只怕也已經是變廢為寶了。
“就是說,連你都沒有辦法嗎?”時玉有些失望。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如果境界高的話,多次突破失敗,說不定會讓它一直停留在原來的境界。但凝氣期只是基礎,就算失敗了,按道理來說并不會一直成功不了才對。
“好吧。那看來只有下回我把師傅請過來給他看看了。”說起師父,時玉又想到了肥貓。不知道它會不會有什么想法。
想著,在楚今歡離開后,她安慰老二道:“你先不要泄氣,我一定會為你想辦法。”
“我知道。”老二倒沒有從前那樣沮喪,也許是失望太多次了,到現在,他內心已無波動。
和老二出來后,時玉擰著眉頭,心里我多了一樁心事。
肥貓或許是有所感應,在她走到后面花園里時,它現身了。
“你弟弟他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他。”它道。
“什么辦法?”
“以前我跟在你師傅身邊的時候,曾經見到一個人也是因為內丹被打碎,成為了廢人。后來他不知道從哪里得到是別人的內丹據為己用,最后竟然修為回到了從前的境界。”
“你是說……別人的內丹?”時玉瞬間明白過來。
內丹這東西是一個修煉者畢生的精華,修煉者倘若把它送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會這樣做的人實在是太少,絕大部分的人沒有那么無私,會把自己的畢生修為送給別人。倘若強行奪取的話,那內丹只會成為廢丹,自己爆開反而還得不償失。
而老二現在面臨的就是這個問題。
“那死人的內丹可以嗎?”
“人都已經死了,那內丹里沒有了生機,又有何用?”
“所以必須是活人體內的內丹?”時玉問。
肥貓點頭,“對。”
那這可就難了。
“好吧,這件事情我再仔細想想。”時玉道。
肥貓沒有多留,很快就消散了。
在它離開后,時玉看向屋子里,道:“我知道你在那里。出來吧。”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小舒從門后走了出來。
“小時。”她看著時玉,走到了她的面前,“我們到旁邊聊吧。”
“好。”剛剛肥貓在和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小舒在那里了。
兩個人在后面花樹的石桌下坐了下來,不知道頭頂上面的花兒是不是在歡迎她的到來,竟然花與葉齊齊搖動著,抖了一地的花瓣。
“這些花花草草都還記得你。”小舒笑著道。
現在的小舒就是一個老嫗,頭發已經花白,好在臉上沒有什么皺紋。想來女人都是愛美的。
“這些都是我親手栽的。”時玉也順著她的話道。
兩個人似乎是避開之前肥貓說的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手。最后還是小舒沉不住氣,率先問道:“小時,你能回來我很開心。我只有一件事想問問你,曙光城的那些人還有沒有機會被復活?”
這才是她內心深處始終卡著的一根刺。
“他們嗎?能!”時玉答道,“他們的魂魄到現在都還存在著,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不會放棄救活他們。”
時玉在小舒問出這句話時,心中差不多明白了她接下來想要做什么。
“那就好。”小舒點點頭,一副非常欣慰的樣子,“我這輩子沒有什么大志向,一是希望我爹娘能夠再活過來,二就是希望時金他能突破,因為他心中想成為的那個人。既然第一個愿望你能幫我實現,那第二個愿望就讓我自己來吧。
剛才你和那只貓的話我都聽到了,他需要內丹,那就用我的吧。我的天賦一般,再繼續修煉下去,頂天了也不一定會突破化神。但是他不一樣,我一直都覺得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生命不可能就此終結。”
時玉很是動容,“你知道你這樣做代表著什么嗎?你如果沒有內丹的話,最多只有二十多年的壽命。如果老二他得到了你的內丹,他就會擁有悠久的壽命。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在了,他很有可能會移情別戀,喜歡上別的女人,這樣做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沒有關系啊。”小舒一臉微笑,“我只知道在我活著的時候,他很愛我。這就已經足夠了。”
時玉看著她,忍不住嘆,“你還是那么傻。”
只想著對別人掏心掏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