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時玉依舊去湯鋪幫忙。經過小半個月的練習,她片蘿卜已經達到了水準。但是魚肉和蘿卜不一樣,蘿卜脆,魚肉軟,后者的難度要更上一層。
她在鋪子里片魚肉,首先將魚骨和魚肉分離,用的就是那刀法。基本上一套刀法下來,魚骨也就分離的差不多了。
店主甘平見到她這樣,愣了愣,突然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倒是我落入巢窠了。”此后竟然也把蘿卜給換了下來,也開始換其他的東西。
沒了蘿卜,也就沒了蘿卜湯。接下來魚骨湯、魚片湯、魚頭湯成了店鋪里的主打。他們這里對魚肉的消耗巨大,把每日送魚進來的魚販子給樂得不行。
不過魚販子送來的魚小刺太多,時玉并不是很喜歡。她養在閣樓后院池塘里的魚就肉質很細膩結實,而且也沒那煩人的小刺。只不過數量不多,越到后面也就越節省著用。
這天早上,時玉從入定之中醒來,渾身一松,感覺身體內有什么東西改變了一樣。
起來抓了一枚朱果扔進嘴里,香甜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可是習慣之中的經脈刺痛感卻沒有隨之而來。
以前每一次吃朱果的時候,經脈都會刺痛一番,并且還有靈力滯澀感。可今天這兩種感覺都沒有了。
時玉又吞了兩枚進去,同樣也是如此。她又試著運轉了一下靈力,循環一個周天下來都暢通無阻。
“看來是朱果已經對我無效了。”她想著,又內視看了看丹田里面,依舊是七顆水滴懸空在那里。
凝氣七層!
起身去將簾子拉開,窗臺上的花盆里,三胖正睡得鼻涕吹泡。
再下樓,肥貓正蹲在閣樓前的石板上,臉迎向陽光。此時正好第一縷光線從地平線那邊升起,金色的陽光普照大地。不知道是不是時玉眼花,她看到肥貓的黑毛變成了深沉的暗紫,可下一瞬又是黑色。
額……光合作用?
正奇怪呢,肥貓回過頭來看向她道:“現在是五月,可以去尋找山葵了。”
山葵,最頂級芥末醬的主要材質。生魚片與之搭配,方能中和魚身上的腥味,凸顯出最極致的美味。
不過這東西一般都長在高山上的林地里,她得去找找附近哪里有合乎范圍的高山。
她原本是想去詢問林凡的,但是林凡不在。于是只要去湯鋪,可是一來湯鋪,卻見甘平難得的不在片東西,而是在給一個少年擦藥。
這個少年她也認識,就是她第一天來,那個喝了一鍋蘿卜湯的少年。不過后來她換了其他的湯之后,那少年竟然不怎么來了。
“甘叔,你給他擦藥干嘛,他身上好像沒傷口啊。”時玉見少年身上沒有受傷的地方。
“暗傷怎么會有傷口。”出奇的,甘平的臉上難得浮現憤怒之色來,“現在的小年輕還真心狠,溫羨天資差就總是欺負他,將他身上打得全是暗傷,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天天晚上疼得睡不著覺。若不是我今天去他學舍看他,可能就真的任由別人將他打殘踢出學院了。”
時玉心一驚,這才注意到甘叔每一擦一次藥時,少年的身子就瑟縮一下。表情之中也是滿是痛色,只是一直咬牙不叫出聲來。
看到他,時玉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老二。老二也沒天賦,那是不是也和他一樣處處受到排擠和欺負呢?
“誰干的!”她瞬間心疼起來,“嚴重不嚴重?我那里還有很多藥,需要什么我去拿。”
“不用。”少年搶先拒絕道。
“這次沒事,藥也擦得差不多了。”甘平也道,他突然有問:“小時我記得你也是學生吧,你哪個班級來著?”
時玉想了想,“好像是黃級癸班?”她沒太注意,記得不是很清楚。
“巧了,你和溫羨正好是同一個班。以后有人欺負溫羨你就來告訴我,省的他死悶著屁都不放一個,等哪天說不定被人打死了我都不知道!”甘平道。
溫羨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小聲道:“我只是覺得太麻煩你了。以前蹭你吃的就已經欠了不少人情。我沒錢,資質也差,我怕這人情這輩子都還不了。”
“去去去,誰要你那點人情。我如果不是看在你喝了我快一年蘿卜湯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甘平一臉嫌棄。
聽著他們的對話,時玉卻覺得有點暖。誰都知道甘叔在這里煮蘿卜湯就是為了讓溫羨能吃飽飯。說起來,反倒是她幫了倒忙。湯鋪的生意紅火,溫羨反而不好意思過來吃了。
“溫羨,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債多不愁。欠一份人情是欠,欠兩份也是欠,欠多了反而是好朋友了。你看甘叔年紀一大把了,也沒個朋友什么的,你就勉為其難的給他當當忘年交吧。省得他一個人空虛寂寞冷。”時玉道。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怕耽誤你修煉,我都想讓你來店里幫忙。”說到這里,甘平突然看向時玉,“不對啊,你也是學生,我怎么沒見你去上課過?”
時玉語塞,她能說她連班級大門在哪都找不到嗎?
這時一側正感動的落淚的溫羨突然叫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時玉?”
時玉點頭,“難道我很出名?”
溫羨那營養不良的臉瞬間笑得十分開心,“以前的時候一直都是我年級倒一。現在你來了,終于不是我了。”
“……”所以這倒一是輪到她來坐了嗎?
“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快點去班上報道,聽說導師要把你從學院除名。”溫羨又道。
帝國學院一共天地玄黃四個年級,每個年級又按甲乙丙丁等十天干分為十個班級,當然,每個年級的甲班是最好的,而癸班則是最差的。說難聽一點,癸班就是差生班,天資差的背景不強大的基本上都在這了。
因為他們天資不夠背景也不夠,導師并不重視,很多人也干脆自暴自棄。而學院里為了不讓他們影響到其他人,給癸班的學生特地制定了種種規矩來束縛他們。
比如其他的班的學生可以自由修煉,而癸班的學生就必須每節課都在教室里。
又比如時玉這半個月沒去班級報道的事,在其他的班導師基本無視,而放在癸班則嚴重到直接被踢出學院。
雙重標準,可見一斑。
也曾有癸班學生抗議過,但是校方只一句話,就堵得他們啞口無言。
“覺得不公平,那就靠實力得到公平。”
可惜,他們所欠缺的正是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