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是鹿港書法協會的,在本地界也小有名氣。x23us有二子二女,除了一個在外地上大學的小女兒,其他三個子女都已經成家立業,并且就住在鹿港本地,但是沒有特別有出息的孩子。
倒是這個二兒子一直比較穩重,所以老周看到劉家老二的暴躁情緒感到很吃驚。
可是他去的時候劉家幾個住在本地的子女都在,見他進來,雖然客氣地打了招呼,可轉身大家伙都坐下后,空氣里卻溢滿了火藥味。
老周便猜測他來之前他們有可能發生了爭執,甚至吵了起來。難怪沒人接他的電話。看來他來的不是時候,他其實是有點擔心老劉這邊有什么事,畢竟大家伙歲數都大了,所以才過來看看的。
老劉強打精神招呼他坐下,這種時候,他不可能像平時一樣讓老周跟他一起品鑒一下新得的紫砂壺,或者一個明朝的山水筆洗。
老周見到劉家老二腳底下有個碎瓷片,應該是他來之前就在那里的,可能匆忙間沒打掃干凈吧。
這種情況,老周怎么還可能留下,連忙說道:“老劉,你們這是有事吧?我來的不是時候,我就是剛才給你打電話沒人接,不大放心,就過來看看。你沒什么事就好,那我先走了,改天等你有空再聯系。”
說著,就站在門口準備轉身出去。劉家人也沒留他,客氣地把他送了出來。
劉家的事,老周多多少少知道點,老劉也露出來過一點口風,說來說去還是跟財產有關系。
那幾個孩子沒成家的時候關系也算過得去,可紛紛結婚成家后,問題就一個接著一個的出來了,這幾年就沒消停過。
說白了,還是那幾個孩子都沒什么大出息,拿工資混日子的,跟一般老百姓比其實已經算好的了,可他們有這樣一個有點本事的爸爸,難免就都希望從老爹手里多得到點東西,生怕自己的小家吃虧了。恐怕這次鬧起來就跟利益有關系。
晚上老周跟兒子說起這事的時候,還跟他說:“你小時候,別人家都好幾個兒子,那時候爸挺羨慕別人家里孩子多的,現在可不羨慕了,爸就你一個兒子挺好的,你一個就比別人家好幾個強多了。”
他兒子周老板倒是比較理智,很客觀地說道:“人都不愿意吃虧了,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說劉家那幾個兄妹是好還是不好。換成咱們家要是有好幾個兄弟姊妹,我又掙不到什么錢,你手里還像老劉那樣有點東西,我也會擔心吃虧,會擔心比別人得的東西少了。就是這么回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老劉家那些事您就像今天這樣,別參與,這種事外人不好說話的。”
老周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只是覺得不方便去老劉家有點可惜了,他那里時不時的有點新奇的玩意,給他們幾個老家伙看,還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他家的事能不能處理好,老劉頭可別氣出病來了,瞧著他今天的臉色可不怎么好呢。
這時候老周想起來一個事:“祥子,現在秋桐路那個診所又開業了,我前兩天去檢查過,沒什么事。就讓我鍛煉身體,沒事出去走走,別老在家憋著,沒給我開藥。倒是你,一天到晚老喝酒,還睡得那么晚,可別鬧出什么病來,不如這幾天你也去檢查一下吧,也用不了太長時間,你去的話,讓人起大早去給你掛個號。”
“哦,開業的事我知道,上次你不是跟我嘮叨了幾句嗎,我上市府見著焦市跟他提了一嘴,可能焦市那邊介入了吧。這事你也別跟那邊的大夫提,你跟她說就不好了,像邀功似的。我現在也挺忙的,身體沒啥事,再怎么累,睡一覺就好了。至于喝酒的事,你就別管了,做生意嘛,不喝酒很多事不好談啊。”
“看你說的,我是那邀功的人嗎?你說的意思我懂。爸也知道你做生意很多事身不由己,可身體是自個兒的,身體壞了就什么都完了,還是盡量注意點吧。”
“行,爸,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先歇著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周老板說著,又拿著公文包離開了。老周情知攔不住,只好隨他去了。
周老板沒跟他爸說謊,他確實有事,在忙著引進設備的事。
他是做食品加工的,七八年前就在鄉下開了小加工廠,到現在已經成了沂州省知名的民營企業家。
隨著同類型加工廠開的越來越多,周老板意識到需要提高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并且建立起自己的品牌,才可能使自己的廠長期發展下去。不然時間長了,新建的廠家越來越多,錢會越來越難掙的。所以他最近幾年一直在想辦法往這些目標走。
這次他就從國外引進了一批先進生產設備,最近設備到了,外方派了幾個人來安裝調試機器,所以他這些天整天在廠里忙。也沒時間按照老周的意思去檢查什么身體。
老周也是知道這一點的,見他兒子要走,就沒攔著他,畢竟正事要緊。
一夜無事,第二天老周吃過了早飯,出去轉了一圈,回家之后,接到了他兒子下屬的電話。
他覺得奇怪,問對方:“我兒子怎么不自己給我打電話呢?”
對方說道:“老爺子,周總現在不方便,他讓我幫忙問一下秋桐診所的聯系電話,他要帶人去一趟診所。”
老周聽了,覺得身上發虛:“我兒子他沒事吧?要不要緊?”
“不是的,老爺子您誤會了。周總沒事,是廠子這邊有人連續好幾天不舒服了,周總想帶人去秋桐診所看看。可是他沒記下診所的聯系方式,所以讓我問您一下。”
老周埋怨這人說話不明白,把他嚇夠嗆。不過還是說道:“診所電話我這當然有,可是現在都這個點了,她那邊肯定沒號了,要不我先問問,看能不能加個號?”
老周隔一段就去一次,有時候還在那坐一會,跟診所里的人也都聊過,于采藍他們都認識他,他覺得他出面說一說也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