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手邊是一袋甘草杏,是大袋包裝的,原來雖然也開封了,但是只吃了一兩個,現在卻只剩了零星的幾個。
于采藍問她:“你怎么進來的?”
“是吳阿姨給我調過來的。”
“哦,吳阿姨跟你認識嗎?”這邊住的都是大五的學生,她一個大四的,平白無故怎么會到這兒來。
“她是我老鄉。”女孩子見于采藍眼神涼涼的,說了實話。于采藍聽明白了,這事兒是那個新來的宿管大媽擅自決定的。
每個班級的宿舍區都是學校劃分的。私下換宿舍的并非沒有,可要想住進來,也得她同意才行吧。
那女孩見于采藍不說話,扯出點笑意,說道:“以后我們就是舍友了,有時間可以一起出去玩。”
于采藍告訴她:“我們不會是舍友的。你馬上把你身上穿的運動服脫下來,還有拖鞋,全都給我脫下來,是你的東西嗎?你就動?還有你手里拿的錄音機也是我的,你給我放下。洗頭發用的誰的洗發露啊?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沒動我的毛巾?”
那女孩沒想到于采藍會這么說,她早就習慣這樣了,從高中開始住宿就這樣,別人也沒這樣對她的。
“愣著干什么,趕緊脫了,然后收拾收拾回你自己宿舍去,我這兒不能留你。別耽誤我打飯,我還沒吃晚飯呢。”說罷,于采藍把她吃過的零食袋子丟到垃圾桶里,那是何宸風給她買的。
那女孩站在原地不動,大眼睛里很快蓄滿了淚水,好象被人欺負狠了似的。要是別人不知道事實真相,一定會以為是于采藍在欺負性格柔弱的同學了。
于采藍回憶這半年多她遇到的女孩子,各有各的性格,除了邢媛媛和何菁菁,其他的大都不錯,女孩子也可以是灑脫的、磊落的,倒是很久沒遇到這樣的小白花了。可惜她不是憐香惜玉的男人,心也夠硬,這一套放她這真是浪費表情了。
“你要是再不動,我會去找你老鄉說說這事,到時候知道的人多了不好看,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于采藍等了一會,見她還不動,開始掉眼淚。也懶得跟她周旋,拉開門,走到臨舍,跟一個相熟的同班同學說道:“徐陽,麻煩你跑一趟,把管宿舍的吳阿姨叫上來。你告訴她,如果她不過來,我會到校領導那里投訴她。”
徐陽看了看屋子里那個女孩,不太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于采藍在他們這些同學心中是很有威信的。她知道于采藍這樣做一定有原因,因此她答應一聲,馬上下樓去了。
周圍宿舍的人聽到動靜,很快就有人圍過來。那女孩就顯得更委屈了。
有人悄悄問于采藍:“采藍,這是怎么回事?她好像是大四的,怎么跑你這兒來了?”
于采藍告訴她:“等吳阿姨上來就知道了,我還想問問呢?”
不一會兒,一個有些白胖的中年女人走上來,她身后還跟著另外一個宿管。
到了之后,那吳阿姨往里看了一眼,見那女孩在里邊像要哭了似的,便問于采藍:“你叫我上來干什么?還要投訴我,我怎么了?”
于采藍指著屋里的女孩問她:“這個人是誰?大四的是吧?我這邊是大五的宿舍,誰給你的權力把她調到這里來?問過我的意思了嗎?”
那吳阿姨一聽,自知理虧,說道:“哦,是這個事啊,這孩子是我老鄉,她身體不太好,她原來那個宿舍是朝北的,我想著你這里有空位,現在就你一個人住,所以就讓她過來了,正好你倆不是可以作伴嗎?”
于采藍聽了她的話,說道:“你說她身體不好,這是假話,她身體好得不能再好了,別忘了我是學什么的,騙誰呢?再說朝北的宿舍大家都住過,是輪換著住的,她怎么就不能住了?另外你沒問過我的意見,就開門讓陌生人進來,這一點我希望你給我個解釋。她身上穿的衣服是我的,拖鞋是張小芬的,用的洗發精也是我的。還吃我的零食,用我的錄音機。抽屜也被她翻了,這是什么人?你趁我不在的時候給放我這屋了?這樣的伴我可不敢要。”
圍觀的學生們聽了,都指指點點地,那女孩的眼淚刷刷就流了下來。
吳阿姨一聽,拍了下大腿:“哎呦,你這姑娘說話怎么這么狠呢?這孩子家里困難,暫時用一下你的東西,你要是不愿意,跟她說一聲,以后不用不就行了嗎?何必把事情鬧的這么大?”
于采藍指著吳阿姨,說道:“我聽說咱們宿舍來了個新阿姨,沒想到你說話挺愛顛倒黑白的。家庭困難的學生多得是,誰像這樣了?”
于采藍的話說完,底下的學生嗡嗡嗡地說著,就是啊,家里條件不好的學生多的是,誰也沒這樣啊。
于采藍又說道:“就算真困難怎么了?學費是國家給出的,學生自己不用花多少錢。放假的時候做個家教,賣點東西就把生活費掙出來了。隨便用別人東西還有理了?”
吳阿姨就有些接不下去了,畢竟只是她的老鄉,再鬧下去萬一丟了工作不劃算。
于采藍說道:“請你在二十分鐘之內,把她的東西都搬走,按規定她該去哪兒就去哪兒,還有我的衣服都脫下來。本來我不想鬧大的,可是我讓她自己走,她不動,那沒辦法了。是你們太過分了,一聲不吱就把人放進來。”
于采藍習慣跟人保持距離,之所以愿意親近姚亞男和張小芬,也是因為她們對她真心好,可這次放進來的是什么人哪?屋里放著這么一個貨,她還能放心出門嗎?
跟來的宿管剛開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來聽明白了,就勸那吳阿姨:“你這事不能這么做啊,趁著小于沒告你,你趕緊的,把那孩子東西搬出來吧。”
她很清楚于采藍是什么樣的人,能帶領著一幫學生跟社會上的屏蔽的關鍵字打群架,還要賠償,學校里誰敢惹她呀?也就這新來的吳阿姨弄不清狀況,真以為自己拿著一串鑰匙,那房子就歸她管啦?
吳阿姨看著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地,情知理虧,便勸那個女孩,那女孩見哭也沒有用,只好磨磨蹭蹭把衣服脫下來換上自己的衣服,于采藍把那衣服接過去,就扔垃圾桶里了,太膈應了。